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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戰後73476
「據統計,極北人族在9995年那場特殊的獸潮之中死傷近三分之二,白玫瑰騎士團更是遭受巨創。然而厚積薄發,在戰後其他各國不求回報的全力支援重建銀雪城及極北人族的不輕易言棄的精神下,整個米羅國的經濟水平被推進了整整三十年。」《人族百興》
紫晶寒玉犀被砸進地底的下一刻,世界重新恢復了原樣,天空仍是蔚藍,大地滿目瘡痍。
原本追殺人族九大聖級強者的空間漣漪和玄色領域也煙消雲散,在半空中勉強穩住身子,顧不得身上的傷,九大聖者的眼神互相對視,大睜著的眼里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一絲尊敬。
還沒來得有更多的想法,銀雪城城下前方不遠的巨大坑洞之中,一個全身滿是爆炸性肌肉的光頭大漢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爬了起來,其眼目里重新恢復清明之色,哪里還有一絲血色瘋狂的樣子,此刻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賊眉鼠眼的朝著四周張望。
「念爾初犯,滾!」
一道蒼老飄渺的聲音不知從哪兒傳來,響徹在所有聖級強者和三大靈獸的耳邊,至于普通的士兵蠻獸卻是听不見這聲音。其幽幽虛空之處,一雙不同尋常的蒼老眼眸里,望向極遠處的陰影之中,他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道極隱晦的能量波動在他出現的下一刻迅速消失了。
听到了這道聲音里的話,紫晶寒玉犀如受重釋,‘哞’地一聲仰天低吼,再次化出巨大紫晶獸體,宛如受到了巨嚇一般,頭也不回的在空中踏著大步子,撒開四蹄,朝著蒼玉火山的方向奔去,眼神里閃爍著刻骨銘心的敬畏之意。
另一邊的九尾妖狐與碧角荒蛟有些發愣,見原本大殺四方,無人能擋的大哥怎麼突然就抱頭鼠竄,逃回老家去了。無知者無畏,九尾與碧角因自身實力所限,且不了解那股力量的恐怖之處,剛剛的蒼老聲音與赤天幽地的場面他們雖然也經歷了,但是他們卻怎麼也想不通在他們心中不可戰勝的大哥會是這般舉動。
老大都跑了,他們又怎麼會戀戰,化出獸體,一狐一蛟,同樣朝著蒼玉火山而去。
人族九聖沒有一個人前去追擊,虛空之中的那位都已經發話了,誰還敢上去攔截?
「多謝前輩相救!」
九人相視一眼,朝著身後的虛空之中用代表各自最高敬意的方式,齊齊一拜。
過了半晌,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場面一時有點尷尬,九大聖者都做出了拜謝的動作,但那位前輩似乎沒一點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咳,這位神秘前輩應該是走了,這特殊的獸潮也已經平安度過了,不管如何,我要代表米羅國和銀雪城的所有百姓與將士,感謝諸位及諸國的支援!」
孫城主在剛剛的交手之中,內腑受到了重創,眼下卻顧不得療傷,還有大局要等他統籌。
「你我都是為了人族的昌盛而做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風雀公爵倒是很會搶風頭,顧不得其他人復雜的眼色,大公無私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不過他這話說的也沒錯,面對外敵的來襲,人族內部的團結互助,那是必須也是必然的。
「諸位可以先去城主府歇息,我已派人備好薄酒,此番大戰之後必要好好答謝諸位。」孫城主拱手客氣道。
「不必了,既然獸潮安然度過,我等便是要趕回去復命了。」
八國的聖級強者眼色中滿是復雜,這次獸潮差點連自己小命都交代在這里了,哪里還有心情吃喝,更何況紫晶寒玉犀和那位神秘強者的事情有必要第一時間向上面反應!
孫城主沒有再出言挽留,看著八方勢力從高階傳送詭陣中一一消失,他堅毅的臉龐上不由地露出一絲悵然之色,強提著一口氣,重新走上城頭,準備收拾殘局。而一旁神色陰冷的烏總管將孫城主的一切情況都落入眼中,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城牆之下,殘存不多的蠻獸望見己方的王者紫晶寒玉犀突然向後奔竄,低級智慧的大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人族強者們則是爆發出了一聲聲沙啞的嘶吼,開始了最後的反撲!
不少原本在暗中偷襲的魔獸,第一時間就隨著紫晶寒玉犀的腳步,匆匆逃回了蒼玉火山,而剩下的,全都是一些智力低下,只知抱頭鼠竄的蠻獸們。
紫晶寒玉犀的退走,迎來了城頭將士的歡呼聲,也同樣為這場代價巨大的戰爭畫上了句號。
無數的刀劍斧戟,挾著痛失親人戰友的悲呼聲,一往無前的殺向已經混亂無紀,四亂奔竄的蠻獸們,一只只殘暴凶戾的巨獸在人族滿含悲痛的劈砍之中,緩緩倒下。
銀雪城的城門被再次打開,巨橋落下,守城的將士與天星學院的學員們宛如沖鋒一般從城中殺出,割麥一般收割著最後所剩無幾的蠻獸罪惡的生命。
獸潮大軍終于在此分崩離析,留下了滿地的殘缺尸體與骯髒的腥血。
眼中含淚,歡呼聲一浪又一浪的響徹在整個銀雪城的城壁之下,遠處不知何時懸掛的夕陽,將眾人落寞的身影拉的冗長。
「這是……」
被眾人的歡呼聲所驚醒的葉瞳,睜開眼楮看到的,是白梅那掛著不自然紅色的眼眶。看著葉瞳的蘇醒了過來,白梅略帶吃驚地朝他一笑,輕輕將其扶起。
「獸潮過去了嗎?」
葉瞳望著遠處橘紅的落日,感受到不知何時,怎麼打也打不開的空間戒指,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絲悲意。
「嗯,過去了。」
白梅悵然點點頭,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面頰,兩人安靜的站在一起,同樣眼帶悲意的望向遠方。
城頭上下,浪潮般歡呼聲充斥著沙啞,嗚咽,不知何時,原本高昂雄壯的歡呼聲,漸漸演變成了一陣陣悲泣慟哭的哀嚎聲。
哪里還有一丁點兒的歡笑可樂?哪里又有絲毫的驕傲可言?
的確是平安度過了此番獸潮,但靠的不是別的,而是他們最親、最愛的伙伴,戰友,親人的鮮血所鋪就成的血路。夕陽余暉下,成功度過獸潮後,人性最軟弱的一面終于暴露了出來。
無數的騎士,冒險者,宗派之人,城中百姓,跪伏在一具具鮮血淋淋,殘缺不全的尸體之前,而或伏身痛哭,而或仰頭嘶吼,更有甚者,不相信眼前還溫熱的尸體,是他們的親人,不相信他們已經為了這座城市,殉身了。
一個早已年過半百的平民婦女,帶著一個約莫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匆匆出了城門,在滿地讓人欲嘔的人獸尸堆中,不斷的翻尋著什麼,眼里滿是顫抖與希冀。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一位被蒼狼咬破頸邊大動脈而亡的白銀騎士身上。
「兒子!」老婦看到已故的白銀騎士的那一刻,眼中的希冀瞬間破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氣力,嘔啞著嗓子,撲倒在白銀騎士早已綻開紅色玫瑰的胸甲上,哭成了淚人。
「爸爸,你怎麼了?」
老婦身邊的小女孩沒有任何的動作,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眼楮,滿是不解好奇的望著臉上表情已然凝固的白銀騎士。
「爸爸,你流血了,彤彤給你擦一擦。」
小女孩從衣兜里掏出一張雪白的手巾,伸出粉女敕的小手,將騎士臉上幾近干涸的血跡輕輕的擦了擦,眼里滿是只有孩童才有的天真無邪。
「爸爸,彤彤給你扎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你快起來看看。」小女孩用雪白的手巾在騎士早已停止往外流血的頸部傷口處扎成了一朵雪白的蝴蝶結,然後露出甜甜的笑容,在騎士的臉上蹭了蹭,撒嬌似的說道,而騎士臉上仍然掛著不甘心的神色,一動不動。
「爸爸,你怎麼不跟彤彤說話,天都快黑了,我們回家吧。」小女孩此刻好像察覺到了眼前身著白銀盔甲的父親與平日的不同。伸手兩只粉女敕的小手,軟綿綿的想要去拉騎士早已僵硬的手臂,而絲絲猩紅黏上了小女孩干淨稚女敕的小手。
「爸爸,彤彤害怕,我們回家吧。」回答她的,仍是死一般的寂靜,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楮里,水汽氤氳,她發現平日里總愛和她嬉笑玩耍,百依百順的父親,此刻竟絲毫不搭理她。
「爸爸,彤彤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一定好好的,當個乖孩子,你快起來我們回家吧!」小女孩眼角一邊不停流著淚,擦也不擦,一邊奮力的用兩只小手想要拉起父親早已冰冷的大手。
「彤彤,爸爸累了,睡著了,我們別去打擾他。」
老婦抬起頭來,將小女孩慈愛的攏進懷中,爆發出了更響亮的哭聲。
「哦,那爸爸你好好休息吧,你以前給彤彤唱搖籃曲,現在彤彤也給你唱好了,讓你做個好夢!」
小女孩破涕為笑,擦掉眼角的淚水,兩腳輕輕跪在銀白騎士的面前,用著最溫柔最稚女敕的聲音哼唱著。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雙手輕輕搖著你,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夜里安靜被里多溫暖,
睡吧,睡吧……」
夕陽的余暉漸漸被撕碎在天邊的盡頭,晚風如媽媽最溫柔的手輕拂面龐,空氣中滿是血腥痛苦的氣息,和著牙牙學語的稚女敕歌聲,淨化著所有極北人族心中無盡的悲慟。ps:高階的對戰已經寫完了,現在開始主角會一步一步的慢慢踏上屬于他自己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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