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朝門口望去,一根淺玉色的衣帶,從深褐色門檻垂下來,衣帶薄綃,露出同色精致紋繡的袍角。
雪倫的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笑笑,繼續手上的活兒。
尊敬的北辰王殿下,噙著意味難明的笑踏入屋內,凝視著重紫和雪倫。
他先看重紫,重紫與他對視,一臉‘死娘娘腔’的惡言以對。
他又看雪倫,雪倫笑笑,手上不停,「你怎麼也來了?」
「鳳歌。」玖蘭隱也在笑,拉長聲調,「有句話你听過沒?」
「嗯?」听出他的語氣不對,雪倫停手看他。
「朋友妻,不可戲。」
雪倫沉默,眸底隨即微微變色,那變色倒不像羞愧,反像有幾分怒意,「妻?」
玖蘭隱不答,臉色微沉。
重紫忽覺詭異,誰是他妻?
她?去他大爺的!
她詭異雪倫听到妻時的反常,這樣不染塵埃的玉人也有情緒失常的時刻?
雪倫沒有說什麼,沉默片刻,眼睫微微垂下,「抱歉,失禮。」
重紫靜坐不動,偏頭看玖蘭隱。
玖蘭隱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微微蹙起好看的眉,「看我做什麼?」
「誰是你妻?!」重紫瞪眼,有直接上去揍人的沖動。
「這里除了你一個女人,還有誰?」玖蘭隱白她一眼。
重紫冷笑,「還有一個長相女人的娘娘腔。」
「你!」玖蘭隱瞪目看她,半晌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作為女人,你很囂張?」
「第一次听。」重紫注視書案上的墨筆,「不過,是廢話。」
「不要這麼囂張,你會因此寸步難行。」玖蘭隱唇角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一抬下巴指著她的鞋,「就像一雙穿上不舒服的鞋。」
「那是我的事,你不接受,那麼請離開。」重紫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兩腿交叉,伸得直直的。
「若我不離開呢?」
雪倫此時倒不說話了,立在廚房里,手上不停,看重紫和玖蘭隱斗嘴,唇邊一抹笑意越來越有興致——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他如此吃癟,雖然臉上在笑,但笑得不太自然,他**的笑得不自然,還是第一次見。
雪倫饒有興趣地看了重紫一眼。
「我離開。」重紫穿上鞋,起身便朝門外走,回頭看了看雪倫,「抱歉,改天再聚。」
「你穿這鞋怕是不能下山,我送你下山好不好?」雪倫溫聲道,立即放下東西,從廚房走出。
「好。」重紫從不胡亂逞能,腳底已磨幾個泡。
雪倫便要上前去抱她,忽然玖蘭隱瞟了過來,他瞟了一眼雪倫,又看看重紫,兩人對答溫和,態度雖然平常,但多少了解重紫性格的玖蘭隱知道,她這樣眼神溫和,語氣平常,有多難得。
她才見過雪倫幾次?
雪倫做到了,玖蘭隱卻還沒做到,說來或許幼稚可笑,像回到小時候布偶被搶了一樣。
「站住!」玖蘭隱聲音慍怒,快步走到重紫面前,從內鼎掏出一張婚契,「你是我妻,我命你從。」
「放屁!」重紫甩給他兩字,當即把那張婚契撕了。
重嘯天為了兩枚丹藥將她賣給玖蘭隱的事,她早就猜測過。
不過一紙婚契,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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