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小魚點點頭。
「偷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重紫道,抬眸凝視一圈貧民窯的概況,從她腳下一直往前,那是望不到頭的貧寒與陰暗,充滿著莫名惡臭隨風而來。
「窯里多半是殘弱幼婦做不了什麼活計。」杜小魚道,隨著重紫的視線望著他熟悉十幾年的地方,目光靜澈略帶有深深的無奈。
重紫看到不遠處陰冷潮濕簡陋的棚子下,躺臥著一個斷腿的男人,胸前掛著火鷹佣兵團專配的胸章,他目光與她對視,神色中帶著絕望與無盡的孤獨,這樣一個在佣兵界名列前茅的佣兵團中的佣兵,失敗之後淘汰于淒涼地,等待死亡的瀕臨。
杜小魚看看遠處那斷腿男人,默默嘆了口氣,進屋里去取人皮面具。
重紫獨步走去那破爛的棚下,步伐穩重步到那殘疾佣兵面前,她沒有俯視而下,而是蹲在他面前平視。
那殘疾佣兵也是看著她,目光平靜。
重紫瞥見他身邊大大小小的劍支,還有為完工的仙弩弓,道︰「這是你做的?」
「是,姑娘有何高見?」殘疾佣兵道,雙手撐地坐起,背倚著混亂的草堆。
「高見倒沒有,只是對你的東西頗感興趣。」重紫多瞄那仙弩弓幾眼,據說這仙弩弓只有皇家衛隊才配有,不曾想,這貧寒小窯還有這等制作仙弩弓的人才。
「姑娘想要,大可拿去。」他道。
「為什麼?」重紫不解,這麼稀有的東西白白贈她?
「這些東西對在下而言,已無意義。」他道,目光中透露出陰暗與絕望。
「無功不受祿,好意心領。」重紫冷聲道,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就算給錢也不會收,索性轉身離開。
若在場的是鐘離或許司空,早撲上去抱住那仙弩弓不放了,但重紫就是重紫,做事永遠按照一定的套路。
堅冷巋然的背影迎著徐徐之風,倒映在斑駁破爛的牆面,那眉間的冷然堅定,是一道難忘的風景。
杜小魚從屋里出來,手里提著一個大木箱子,走到重紫面前打開,說道︰「姑娘,我做的這些都是極其精致的人皮面具,除了像你這種行家外,絕對沒有人能看出破綻,我收你一張十銀,你看怎麼樣?」
「嗯。」重紫點點頭,大致瞄了一眼箱子里的面具,往身上掏錢,掏錢,掏了片刻,不住一愣,她好像沒帶錢。
「重紫。」玖蘭土豪提著一個大錢袋,美貌悠游地走來,尊貴身份竟然屈身來這髒臭的貧民窯倒是重紫意料之外,他笑容尚好,在重紫眼里,清澈中透露著一股濃濃的騷包,。
由他的到來,貧民窯若渡了一層金光,蓬蓽生輝,杜小魚凝著他,眼楮都直了——這玉人公子的穿著完全和這位姑娘不在一個檔次啊,那新南生絲面料千金難買,一年僅出一匹,連當今主宰之帝都不定穿得上。
重紫輕哼一聲,撇過臉,看看身側一臉呆滯狀的杜小魚,不禁冷扯扯嘴角,她若說出玖蘭隱那貨一天換三次衣服,且換過的衣服從不穿第二遍,他是不是要跪下膜拜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