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隨意讓重紫很不隨意,玖蘭的隨意自帶著一股清貴高華,明明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優雅好看若一副極致地墨畫,風流冶艷的似笑非笑與清貴的氣質融合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而重紫的隨意,凌厲、利索、干淨、濃濃地帶著一股匪氣,亦或許與她本身十幾年的殺手生涯有關系,做慣了龍頭老大,小節自然不拘,也不會拘。
重紫一雙眸子清清冷冷,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子能把妖冶與清雅駕馭的這麼完美,明明毫不相干兩種氣質,而玖蘭隱偏偏是與生俱來便擁有,是發自于骨子里的,深刻而奪目。
重紫並不是花痴之人,對于玖蘭隱這種,也是暗嘆一聲——天生的禍害。
天生的禍害對重紫笑笑,是動人心魄的笑,若習習寒風中,冰冷大地突兀地冒出一朵翠綠的女敕芽,明亮鮮艷,化作天寒冬日最美麗的第一抹春意。
不解風情的重紫,閉眼小歇。
馬車開始向前滾動,好車配好馬,瀚天**最珍貴稀少的金品天馬,此馬北辰皇帝一匹,南昭皇帝一匹,玖蘭隱一匹,天下共三匹,謂金品。
閉目小歇的重紫皺眉,如果哪日整個**的稀有物品絕跡了,那一定是玖蘭隱所作。
小軒窗,清風揚。
晨曦的光華透過窗照射玖蘭隱完美的側臉,唇邊勾著妖冶的笑意,目光溫柔地凝視對面正在小睡的女子,這一剎那,連光芒都不敢照耀得太張揚。
他覺得睜開眼的重紫巋然堅冷,這樣閉目入睡的重紫,柔和、細膩、女子的體態極盡體現。
這樣一個內心堅強的女子,當著他面入睡,可是對他放下了戒備?听他們說,一個女子敢放心地在一個男人面前睡著,著是對他無戒備,甚至喜歡。
——重紫是否也是喜歡呢?
想到此,玖蘭很歡喜,也很喜歡對他放下戒備的重紫,看著她微抿地唇若新櫻,饒是心猿意馬,他情不自禁伸出食指觸踫了踫。
前一秒很柔軟,後一秒……很疼。
重紫呸一口吐出他食指,幽蘭芝桂清香彌漫,黛眉一豎,凶神惡煞道︰「你干嘛?」
玖蘭隱︰「……」
手指僵在半空,笑容也是前所未有的僵在臉上,嗯他方才什麼都沒想。
某女睡眠極淺,無時無刻的防備是殺手與生俱來的習慣,若改變難矣。
玖蘭隱看著她眼下未睡好而泛起的烏青,微微嘆氣道︰「你睡吧。」這語氣活像對新婚無理取鬧的妻子所言。
重紫還來不及作任何反駁,一陣濃濃的倦意撲來
——玖蘭隱居然點她睡穴,等她醒來,她也要學這居家旅行泡仔把妹的必備絕學,學成後要怎麼報復他?當街點他笑穴,讓他笑個三天三夜,顛覆一下眾人眼中的完美北辰王形象,亦或點他麻穴,讓他酸麻到抱她腿哭著求饒,再或……
——想著便沉沉睡去。
小軒窗外,初秋微露,空臧藍如洗,天馬奔躍,四蹄踏碎落葉,棕紅的毛發被風吹得根根飛豎,是一道狂而不羈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