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可沒在乎這麼多,平時當頭子當慣了,自然什麼事都第一個沖上去。
看著走在前面的玖蘭隱,她有種深深不解——強者為尊的世界,何必大男子主義。
重紫一邊默默嘆氣,一邊在背後默默地鄙視他。
峽谷縫隙之上,漸漸出現星光,照得隙中兩人臉色皎潔,柔靜美好。
玖蘭隱揚起重見天日般的清雅笑容,雙腳踏著扎實的地面,對著弧月舉了舉修長的手指,舉了一會,回眸望向剛從峽谷里走出的重紫,笑道︰「喏,贈你一盈月光。」
重紫看著他空蕩蕩的手指,嘴角抽了抽,卻很難得首次沒辜負他所望地握住他手掌上的空蕩蕩,然後越過,面無表情道︰「多謝。」
在縫隙亂石堆里剛解決腸胃問題的狗,望著兩人之間詭異動作,怔望半晌,然後以很不解的姿態扭頭去嗅自己的尾巴——嗯好像黏到某些不明物體。
玖蘭隱對重紫的順從表示很滿意,轉身去追尋重紫的腳步也沒覺不妥,心情很美麗的他看什麼都順眼。
相比重紫在谷里暴走速度,玖蘭隱相當悠哉多了,若閑庭信步的行走頻率,游園般地姿態,讓重紫有種想在身後拿著牛鞭趕他的沖動。
玖蘭隱指指路邊茁壯小樹,「此樹甚壯。」
玖蘭隱指指路邊不知名小花,「此花甚美。」
玖蘭隱指指路邊不知名分泌物,「這一坨坨甚有意境。」
‘啪嘰’,重紫不小心踩進獸糞,味道開始四散。
玖蘭隱模模鼻,道了句,「此味甚怪。」然後不等某人發飆,溜之大吉。
黏上獸糞的鞋子,重紫是不會再穿了,月兌掉鞋赤腳行路不是不可,但是,她怎麼可能讓某人穿著鞋舒服的走,自己赤腳踩亂石。
瞄準那悠閑的背,三二一,‘咻’——迎頭若風一般躥上玖蘭隱背上。
「快走。」即便是賴在他背上,還不忘指揮。
論世間有誰敢玖蘭隱當馬使喚,天下唯有重紫一個。
重紫在,玖蘭隱腦子已處于癱瘓狀態,非但沒任何偏見,而且特別喜歡——重紫第一人主動讓他背,說來,還要感謝那一坨被遺忘山間里的獸糞以及那只到處亂拉的獸。
若趙三相隨,見此景,又要撞樹了,只道︰好白菜都給豬拱了,鮮花插在牛糞上,當然他家主子是好白菜,是鮮花。為豬者,為牛糞者,不解自明。
微雨未歇,月色舞清影,照得霖幽谷宛如白晝,地面也是一片白茫茫,雲里霧里,若灑下一層白霜。
蘇寒兩兄妹,坐在一塊大石上用干糧,想是在進入狀態之前填飽肚子,補充**力。
霖幽谷中異獸多,體力自然不能弱,蘇寒歇息時,看到向他們走來的兩人,那男子背上的女子,是在馬車那里見過的。
難怪不肯與他們同行,原來是有伙伴了。
蘇寒看著,旁邊的蘇凌也看著,當然看得不是同一個人,她看得是背著重紫的玖蘭隱。
姣姣月色,微雨朦朧,背負一女,那姿態清雅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似從天外仙山走出的一樣,她從來沒見過背人都背得那麼好看優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