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與玖蘭隱進門,見桌前那青色身影,重紫笑笑,走過向他詢問九鳴病情。
玖蘭隱看著重紫笑容,覺得很刺眼,再看看那抹青色身影,更覺刺眼。
刺眼歸刺眼,還是刺著眼坐到重紫身邊,總不能讓旁人覺得順眼。
一頓飯,沒有太多的話,重小焰和九鳴都不需要人照顧,自行夾菜用膳。
玖蘭隱雖與雪倫對坐,用膳間也沒有交流。
只有九鳴像個好奇寶寶,對每道菜都新鮮,因為他沒有見過。
「雪倫哥,你個什麼菜?」
「蜜釀蝤蛑。」雪倫笑著回答。
「紫紫,這個什麼菜?」
「……」她不認識。
「暖寒花釀驢蒸。」玖蘭隱道,語氣不冷不熱。
「那這個呢?」
「……」玖蘭隱不認識。
「金銀夾花平截。」雪倫回答,神色很平靜。
「這個呢?」
「翡翠唇紅燒魚骨。」玖蘭隱答。
「這道?」
「油仔雞鮮蘑菜心。」兩人齊答。
空氣中流露較勁的味道,重紫抬眼,先看看雪倫,見神色平靜無疑,很自然地再用飯,再看看玖蘭隱,雖也平靜用膳,但略有陳郁的臉,分明寫著四個字︰我很生氣。
生氣的玖蘭隱在夾菜給重紫,雪倫抬眼看了看玖蘭隱,沒有說話。
重紫看著玖蘭隱夾到她碗里的菜色,嗯感覺很不錯,蔥姜蒜,麻椒八角齊聚。
他吃個八角給她看看?
重紫黑著臉,將這些配料扒開。
雪倫忽然也給她夾菜,清楚重紫喜好的雪倫,夾得全是她愛吃的。
玖蘭隱臉上的四個字更大了。
「你有傷,不能吃這些。」玖蘭隱理所當然道,隨後,理所當然把重紫面前碗端走,盛了碗清粥給她。
重紫︰「……」
雪倫倒是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玖蘭隱開心了,臉上的字兒消失了,覺得有胃口吃飯了,順便將雪倫給重紫夾得那碗菜吃掉,感覺爽極了。
飯罷,雨過天晴,星與月顯現夜空,淡淡月色灑在積滿水的地面,澄清而明亮。
房間里,重紫在陪重小焰練習寫字,樓頂上九鳴在修煉,閣樓上,玖蘭隱與雪倫在下棋。
雨過天晴後,空氣新鮮,塵埃落定。
閣樓上,玖蘭隱與雪倫對坐,迎面微笑,手下是一場廝殺。
北名棋,由北辰傳來,由兩人對弈,每方六子,有梟、盧、雉、犢、塞五種棋子,前四種棋子雙方各一枚,最後一種棋子「塞「各兩枚。
梟為首,即主帥。
玖蘭隱抬手下定一棋,隨後,端起茶輕飲一口。
雪倫看看棋局,輸贏已定,笑道︰「你贏了。」
這句話意味深長,表面是棋局,含蘊的意義玖蘭隱懂。
「你也該回去了。」玖蘭隱目光望向遠方天際,一方星空明亮,一方烏雲未散。
「嗯。」雪倫點頭,望著這位多年摯友,忽覺有種道不明的距離感,「她,我會代你照顧。」
「朋友妻不可欺。」玖蘭隱道,轉眼看著他。
「你還是一層未變。」雪倫忽然一笑,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略顯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