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露台那看看。」玖蘭隱笑著道,牽著她手往露台而走。
重紫靜默不言,腦後發絲輕輕搖動,她的發似乎從來沒有放下,一直來都是干淨利索地高高綰起,宛若她本人一直站在最凜冽的高峰。
如今放下發,她心忽有澎湃,這種澎湃不僅僅因為如此,更是因一個人,玖蘭隱。
凝望著走在前面那人,清雅高潔似乎不染塵埃,他似乎永遠在笑,明媚而溫暖,與之緊牽的手傳達一種信息,是信任與安心。
他在,她安心。
玖蘭隱回眸看看身後女子,唇角噙著一抹淺笑,淡淡的,仿佛雪色的大麗花,綻放,滿目光輝。
玖蘭隱腦後長眼,前面有個人,他目光望著重紫,居然沒撞上去,避開得巧妙。
重紫瞧著他,被折服,此生能算計到他的人為零,腦後長眼就不說了,她覺得他不但腦後長眼,全身都長眼,若然,腳下那攤吃剩油炸豆腐,也不會沒踩上去。
重紫就這麼直白地盯著他,站在玖蘭隱的立場,覺得那目光不懷好意,絕對不是什麼贊美的目光,隱約流露一種探索。
探索什麼?
他也不知道。
露台之上,五六個家丁打扮的人和底下說著什麼,台子內側一張畫屏擋住一個人,看底下鞋子流雲黑靴,應該是個男子。
重紫和玖蘭隱走近,才听得那吵嚷中的真言。
「天下絕色男子,上有玖蘭北辰王,下有我家公子廣義斐。」
乍听得第一次,正常人都會以為這兩個人有基情,一上一下的。
「今日七巧節,我家公子特設台文武招親,各方良家子前來報名者,可得二十銀與珊瑚珠一串。」那家丁說罷,將桌上紅布掀開,銀光燦燦全是銀子,旁邊是明亮的紅珊瑚珠。
台下圍觀的眾人紛紛驚呼,蜂擁而上去報名,就算選不上也有銀子和首飾拿,此等好事饒是難遇。
重紫看看前面擁擠的人潮,再看看身邊淡然的玖蘭隱,覺得他除了良家子稱不上,其他還是很符合,她是沒听過廣義斐,只知玖蘭隱這月復黑子,不會情願有人打著他的名號招親。
「我去幫你報個名?」重紫提議道,似乎很熱心。
玖蘭隱見她分明眸底是戲謔之色,沉了沉臉色,道︰「那你想我贏了,娶他回去,與你姐弟相稱?」
「能得你親睞,是他的福分。」重紫道,目光平淡。
「哦?」玖蘭隱凝著她,莞爾笑道,「那你可覺得是福分?」
「嗯福糞。」
玖蘭隱︰「……」
露台上忽響起打鼓聲,打斷兩人的靜默,重紫向露台上望去,只見數十名女子依次站著,女子後還有幾名染粉的白面男子,南昭風俗越來越往外走了,斷袖如今都能光明正大站出來。
第一場先比試文采,通俗些,就是作詩作詞,體現一個人修養與文化程度,那家丁一一發給她們筆墨紙硯,現在半柱香內完成。
畫屏內穿流雲黑靴那人,也不出來,只是靜靜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