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對陣表出來了,我們將和專科臨床1隊打開幕式。我看著對陣表笑了,還真是個記仇的學長啊。
不過沒有關系,我對我們美護隊還是很有信心的。我從櫃子里拿出了兩年沒穿過的艾弗森的球衣,心里感慨萬千,這就是我曾經最迷茫的青春。都說艾弗森是折翼的天使,雖然他沒能實現nba總冠軍的夢想,但他依舊各種榮耀光環加身,在他身上,有種缺憾美。
下午,我們提前到了球場,我在場上各個位置找勾手的投籃手感,其他人也各自做著熱身。可能是因為揭幕戰校領導要來的關系,體育部的人在球場邊賣力的布置著,但記仇的學長臉上掛著詭異的笑。而更詭異的是我們的對手還沒來,他們的啦啦隊已經拉著條幅在準備給他們加油了。我們這邊就我們幾個,而場邊連一個多出的加油的都沒來,也許我們班的學生也覺得我們會被屠殺,他們實在不願意在場邊受那份煎熬。
比賽開始前10分鐘,我們的對手才慢悠悠到場,我們在裁判那兒填名單的時候,對方190cm的中鋒冷笑著說:"要是一會不想輸的太難看,可以隨便找外援,我們不反對。"記仇學長還在詭異的笑著,我也笑了,看著瘦高的190中鋒,:"我們的中鋒是我,一會兒讓著點啊,大個。"哈哈哈哈,大家都在笑,笑得是那麼詭異。
我填完名單回到我方半場,看見我們多了一個觀眾,竟然是楊婷,她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她遞過來一條紫色的護臂,上面印著黃色的i3logo,好熟悉的感覺,我好像高中也有過這麼一條護臂,但後來丟了。"別給姐丟人啊!"我說了句謝謝就轉身走了。
揭幕戰開始之前,校領導講話,學生會長講話,我只記住了兩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臨床系已經在軍訓杯稱霸7屆了!"完了裁判員宣誓,運動員代表宣誓,而190是運動員代表,宣誓完還補了一句要延續臨床系光輝,誓要拿下第八冠。
比賽開始了,我們準備跳球。他們的啦啦隊聲勢浩大,而我方半場只有賀超,型男,**和楊婷。而他們的後衛5號,從新生報到開始就一直活躍在籃球場,也算小有名氣。190听說是體育特招生,也是名聲在外,另外3人應該也不差。而我們最高的就貝貝178,好像看起來,我們是全面處于下風,怪不得我們沒啦啦隊了。
裁判哨響,將球拋向空中,190一躍而起,把球撥給了5號。而我,根本就沒準備跳,因為我知道這樣的身高差沒必要費那個勁。但場邊的人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就不這樣想了,只是覺得我被嚇傻了,連跳球都忘了,所以他們大聲的嘲笑著我。5號運球組織,我走到他面前張開雙臂防守,他不停的跨下運球,而我一動不動,場邊的大笑又響起。
或許在他們眼里,我就像個小丑。5號也許是秀夠了,他動了,但我在他把球從左手換到右手的那一瞬間出手了。球成功搶斷到手,我運球飛奔到我方籃下,低手上籃,2:0。
5號追過來發球給190,190又回傳給他,還是眼花繚亂的跨下運球,這一次,他用一個背後環繞輕松過掉我,貝貝補防過來,他被迫傳球給190,在190接球轉身的時候,我眼疾手快拍掉他的球,因為中鋒的每一個動作我都很熟悉我曾經也是中鋒。我又運球上了空籃,4:0。
5號再次發球給190,190隨手就要回傳5號,原本隨意往他們半場跑得我突然轉身,擋在了5號身前,再次搶斷得手。然後直接三步上籃,5號直接撲了過來,我空中半轉身,勾手命中,5號的手也打到了我高舉的右手。裁判哨響,加罰,我調整呼吸,將罰球穩穩罰進,7:0。
初中時候,我的罰籃是體育老師拿鞭子抽著練出來的,那會兒我是中鋒,經常被犯規,所以罰球,成為了我一大得分法寶。
這一次,他們7號來發球,5號直接接球運球過半場,我這一次沒貼防他,而是來到190身後卡住位置,貝貝上前干擾5號。5號吊球給190,190準備單吃我,他一邊運球一邊向籃下推進。我一邊頂防一邊試探他的力量,突然我感覺190腰上肌肉一緊,我迅速朝旁邊一閃,190摔倒在地。裁判哨響,走步違例,190惱火的站起來,推了我一把。哨聲又響,技術犯規,我笑著走過他的身邊,"看來你們需要外援啊!"我穩穩罰中,8:0。
接著我們發前場球,貝貝把球交給我然後跑位到了底角,我瞟了一眼運球到內線,190過來補防,我做出向貝貝傳球的動作,190上當往貝貝那邊移動,我直接反轉身勾手,球進10:0。場上氣氛不對了,190好像埋怨5號沒貼防我,他們叫了暫停。我看向他們半場,鴉雀無聲,而我們的四人啦啦隊,像歡迎英雄一樣沖向了我們。這就是他們輕視我們要付出的代價,我看著對面,笑了。
休息回來,他們換人了,一個長相很凶的9號替下了7號。我們直接落陣地防守,5號突破,我卡好位置干擾他,他把球給了190,貝貝頂著190,努力要把他推離籃下。190轉身,用胳膊擋開了貝貝,我想沖過去補防,小月復突然傳來巨痛,我看到9號笑著收回拳頭從我旁邊閃過,我跪倒在地上。190準備出手,一道黑影突然高高躍起,從後面蓋掉了190的投籃,是小雲,我們的驚喜。貝貝跑過來扶起我,問我怎麼了,我忍著疼痛說沒事。他們發球,由于190被我們重點夾防,5號接球準備進攻,他運球準備突破我。
我努力判斷他突破的路線,突然我被野蠻的撞開了,又是9號,哨響,掩護犯規。我爬起來,接過貝貝發來的球運球過半場,9號迎過來防守我,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行為在我看來是那麼的幼稚。我果斷選擇突破他,像我預想的一樣,他根本不會打球,我輕松過掉了他拋投出手,但是我沒看到之後球的軌跡就被9號從後面抱著腦袋摔飛了出去,更可怕的是我的眼楮火辣辣的疼。裁判哨響,我捂著眼楮在地上來回翻滾,我感覺不到身體其他地方的疼痛,但是我的眼楮,卻睜都睜不開。
我痛苦的在黑暗中掙扎,忽然有人抱住了我,我听到了楊婷的聲音,"張旭,別亂動,安靜下來,我看看傷到眼球沒有。"我安靜的躺著,努力睜開我的右眼,慢慢拿開按著左眼的胳膊,雖然我的右眼還是看不太清,但我還是看到我拿開的胳膊上有血跡。我突然間感到絕望了,難道我會失去一只眼楮嗎?我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楊婷用紙巾擦著我眼楮周圍的血跡,然後輕輕撥開我的眼皮,30秒後,她高興地跟我說:"謝天謝地,沒事,只是下眼皮被戳破了,眼球沒事。"接著,她用水慢慢的給我清洗傷口周圍,我的眼楮模模糊糊看見了她流著淚的臉。
9號被直接罰出場,我也知道剛才的球進了,而且給了我一次加罰的機會。我慢慢爬起來,走到罰球線,我的左眼還是睜不開,我的右眼看東西也晃的厲害,裁判拋過來的球我都沒接到,貝貝替我把球撿起來遞給我,問我還行嗎,我堅持要罰完這個球。所有動作像往常一樣,但是球什麼也沒踫到,三不沾,我苦笑著請求換人。我下場的時候,比分定格在12:0,兄弟們加油,型男代替我上場,我走到場外,楊婷過來扶住了我。
型男為什麼叫型男,就是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場合,他都會裝的很酷。就像現在,他崩著臉上場,雙手握拳,松開,加上領口漏出的胸毛,他就像個終極boss一樣登場了。對面的啦啦隊沒一點聲音,他們被鎮住了。
比賽繼續,因為除了我,我們隊只有貝貝能運球,所以貝貝出來打組織後衛了;又因為除了我,就貝貝投籃靠譜,所以貝貝還得得分,所以現在貝貝就是我們的一切。雙方開始有來有回的得分,貝貝用他變態的中投一直把領先保持在6分以上。5號每次運球到型男旁邊都慌忙傳球,也許他以為我們也會以其人之道還給他們,型男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很有效。我們一直不敢讓型男踫球,他也很听話的躲著球走,所以他順利的把上半場打完了。比分30:24,6分領先。
中場休息,我們在一起商量戰術,大家一致決定型男繼續扮豬吃老虎,貝貝無限開火,白人和小雲保護籃板,另外的那個男護士寸步不離跟住7號。
還是3分線一步,轉身,勾手,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結果,49:40,比分再次被拉開。對手的臉上滿是絕望,這3個3分好像瞬間擊垮了他們的斗志。接下來的比賽變成一邊倒,終場哨響起的時候,比分定格在55:42,我拿到21分,我們抱在一起大聲的放縱著贏球的喜悅,楊婷捂著嘴巴悄悄地流下了高興的淚水。
他們的9號走過來跟我說對不起,我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沒事,受傷也是籃球的一部分。"完了看著他們的隊員和啦啦隊低著頭離場,我們大聲呼喊:"美護隊,前進!"
當賀超提議出去慶祝一下的時候,楊婷拉住了我,她說要帶我去醫務室看一下眼楮,沒辦法,只好延後我們的慶祝,跟她去了醫務室。當醫生反復檢查確定問題不大,只需要吃點普通消炎藥的時候,她搖著我胳膊笑的像個孩子。
我和她一起到餐廳吃飯的時候,隱隱的感覺到好多特別的目光,我們吃完兩碗面條就起身回宿舍。在女生宿舍樓下分開的時候,我對她說了聲謝謝就要離開,她拉住我的胳膊問只有這些的時候,我點頭朝宿舍走去,她失望的眼神我沒看見,而我就這樣傷害了一個在乎我的人,等到後來我知道所有故事的時候,我只有無力的哭泣。
回到宿舍,我看見大家聊的熱火朝天,問他們怎麼了,賀超激動的告訴我:"今天咱們大勝臨床的事已經傳遍了醫學院,而且你的英雄事跡也被傳的神乎其神,現在咱是全校的焦點,相信下一場,咱的觀眾一定會特別的多!"我心里也在偷著樂,但嘴上還是違心地說:"醫生讓我多休息,你們聲音小點。"
吃了藥我就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種種,連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我確實做到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