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劍鳴 第三章 五叟劍陣

作者 ︰ 駭哥

燕飛白直撲黑影子而去!管他五顏六色、五彩繽紛、五光十色,他這一劍「一燕穿花」,穿過炫彩,直奔主題。主題就是法門。法門就是黑影子。

五個老頭兒齊聲喝個彩。

陣已破。陣已殘。陣要變。

青衣老者喝道︰「五花八門陣!」

五叟各依五行方位而動,頓生八門,將闖入陣中的燕飛白圍在垓心。所謂八門,一般指開、休、生、死、驚、傷、杜、景八門。其中,開、休、生為三吉門,死、驚、傷為三凶門,杜門、景門中平。此陣異常之處,便是只有死門一門是吉門,其余七門皆是凶門。若是懂得奇門八卦的人來闖此陣,必會暗暗慶幸自己能分清吉凶,最終難免聰明反被聰明誤,誤入凶門。

燕飛白恰恰不懂奇門八卦,幸也不幸?他破了上一陣「五顏六色陣」,便明白了無論這五個老頭兒擺什麼**陣,只要戳中其中法門,就可迎刃而解。他不知什麼吉門凶門,只是憑直覺覺得那白衣老者似乎行動略有遲滯——就是他了!

五叟腳法漸快,五劍分攻燕飛白上、下、左、右、中,劍勢凌厲,加上五行八卦之術,更添威力。

燕飛白只覺陣內劍氣逼人,上下前後左右皆無退路,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如何才能掩飾自己的意圖呢?千鈞一發,不容多想!

燕飛白挺劍使出「社燕秋鴻劍」!劍鋒首先刺向赤衣老者!

赤衣老者把劍一橫,休門、傷門緊閉。

燕飛白劍鋒一轉,往左右一挑,先後斫向紫衣老者、黃衣老者。紫衣使個「閉窗關門劍」,封住景門、開門。黃衣站定生門、杜門,大劍一揮——「橫掃千軍式」——砍中了燕飛白的長劍!

仿佛燕飛白就在等這一劍,仿佛沒有這一劍,他就不能使出下一劍——他借力、順勢,長劍竟劃向黃衣老者身側的青衣老者!

青衣穩守驚門,伸劍使個「靈蛇吐信」,欲把燕飛白的長劍逼回去。

燕飛白叫聲好。他突然撤身,反手一劍,直攻身後的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本來把守死門。這死門正是此陣的吉門。有時,最危險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萬分凶險之處,又何嘗不暗藏著一線生機?

白衣老者所守「死門」乃是吉門,無險可守,所以他的動作略緩。青、黃、紫、赤挺劍來救,死門被封鎖住!但休、傷、景、開、生、杜、驚頓時門戶洞開——燕飛白原是一招聲東擊西。

燕飛白不懂八卦吉凶,不知吉門凶門。既然不知吉門凶門,何不自己創造一個吉門?他誤打誤撞,竟然一下就創造了七個吉門——原來的吉門變成了凶門,原來的凶門變成了吉門。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吉凶禍福,變幻只在眨眼之間。

吉門在前,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陣又破。陣又殘。陣又變。

燕飛白雖破了陣,卻仍陷在陣中。他只好挺劍再戰。

五叟劍陣越變越快!燕飛白的劍也愈來愈疾!

五子登科陣!燕頷儒生劍!

五湖四海陣!伯勞飛燕劍!

五大三粗陣!五雀六燕劍!

五馬分尸陣!雁南燕北劍!

五黃六月陣!鶯歌燕舞劍!

五斗折腰陣!燕雀鴻鵠劍!

五谷豐登陣!燕子餃食劍!

五月披裘陣!燕金募秀劍!

五勞七傷陣!舊燕歸巢劍!

五步成詩陣!燕歌趙舞劍!

五花殺馬陣!馬踏飛燕劍!

五陵豪氣陣!燕駿千金劍!

五鬼鬧判陣!燕雁無心劍!

五虛六耗陣!伴君輕燕劍!

五鼎萬鐘陣!幽燕老將劍!

五體投地陣!飛燕游龍劍!

五老叟換了十八陣!

燕飛白用了十八劍!

五叟神劍陣只有十八陣。

驚燕十九劍卻有十九劍。

陣已窮,勢已盡。破陣的時候到了!

燕飛白奮力一擊!**啼燕劍!就像在慵懶的春日,突然傳來一聲歸燕的呼喚,打破了沉悶已久的局面!他宛如一只輕捷俊逸的白燕,劍指長空,倏地騰空躍去!

陣又破,陣又殘。已無陣。

燕飛白穩落陣外。好似大夢初醒,又好似大病初愈——他這是第一次一口氣使出驚燕十九劍,他猶在回味適才的痛快淋灕。

但是,五個老者哪里去了呢?陣已被破,何須殘留?留下來贊賞一番眼前這個少年英俊?沒有必要。年輕人,夸贊的多了,反而會洋洋自得,不知天高地厚。莫如謎一般的來,謎一般的去,不是神仙,勝似神仙。

燕飛白回劍入鞘,略作調息,繼續前行。約走了一百步,口渴難忍。放眼望去,不遠處有一木屋,或有酒水。

燕飛白加快腳步,近前一瞅,屋前有一石碑,碑曰︰「凡闖關者至此皆渴。聊備茶酒,可開懷一飲。萬事小心。蘇魯班敬告。」

看來這是巧手蘇家的前輩蘇魯班親手設置的機關。

燕飛白左手握緊長劍,提步而入木屋。屋內並無異樣,看起來十分正常——只有一把竹椅、一張木桌,桌上有一個酒壇、一把茶壺、一個白碗——這正常得讓人直冒冷汗。明知身處危險之中,卻不知險在何處、危在何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這比危險本身更讓人費心勞神,更讓人提心吊膽。有些人不是死于危險本身,而是被危險嚇破了膽——受驚嚇而死者大有人在。

燕飛白向桌椅走去,邊走邊看。

木桌很尋常麼?不尋常,因為它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雖不尋常,也無異處——只有四條腿頂著一塊木板,能有什麼機關?

竹椅不尋常麼?很尋常,不過是由幾根毛竹拼接而成的太師椅。

難道機關在酒壇里?茶壺中?白碗內?

燕飛白靠著木桌端詳一陣,酒壇、茶壺、白碗,瓶瓶罐罐,能藏什麼機括樞紐?縱然有,也不過是些暗器之類,這茶酒不會有毒。縱有暗器,這些小玩意兒能藏多少暗器?他曾與不下十位暗器名家交過手,可曾傷過分毫?蘇魯班前輩故弄什麼玄虛?難道是虛張聲勢、故布疑陣?

再一動不動地看下去也沒什麼益處,茶酒不會主動流向自己的嘴里。畏首畏尾不是英雄。大英雄就要敢想敢做,就要有勇氣,就要有膽量。

燕飛白右手拔劍而握,用劍撥了撥茶壺——沒有異樣。

燕飛白左手慢慢拿起了酒壇——沒有異樣。

燕飛白把酒倒進了白碗里——沒有異樣。

燕飛白慢慢端起碗來——沒有異樣。

燕飛白喝酒——沒有異樣——他的眼、耳、鼻、腦沒有喝酒,不管什麼暗器、聲音、異味,他都能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並同時想出、做出不下十種應對之策。

原來是個空城計。

燕飛白慢慢放下了左手中的白碗,左手扶著身後太師椅的扶手,下意識地坐了下去——主人好酒款待,如此待客之道,燕飛白很滿意。

但是他落座這個動作只做了一半,他便後悔了。因為此時他重新注意到了木桌——瓶瓶罐罐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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