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呼嘯劃過長空,打破了西寨的寧靜。
司馬菊人在寨門樓上向下看去,寨門前站著十幾個彪壯的大漢,提著劍,拖著刀,一臉傲色地向金花寨挑釁,其中領頭的,正是刀劍八絕中的軍師智多星,叫做「快刀諸葛」。
司馬菊人冷冷地大聲一笑︰「我以為是哪家的牛犢子跑出來撒野,不留神在這里憋出來一聲響屁,原來是你諸葛村夫在這里狼嚎狗吠!」
快刀諸葛只是笑而不語,他的身後突然閃出一個白面黑衫人,目光如電,右手向上一揚,「嗖!」,一枚甩手箭向著司馬菊人破空射來!
箭很小,卻很疾!
司馬菊人把他那把寬厚的大刀往面門上一擋——飛箭射在刀面上,「砰」的一聲,火花飛迸,箭身折射出去,司馬菊人的大刀隨之也晃了一晃!
司馬菊人不禁雙眼一瞪︰「射魂小箭!鹿寒愁?哼哼,你的箭法怎麼沒有一點兒長進,白鹿鎮七十命案的帳還沒找你清算,你這是自己投案自首來了麼!」
鹿寒愁一雙陰沉的眼楮忽然閃過兩道寒意——他在白鹿鎮犯下的七十命案,正是被司馬菊人查了個水落石出,以致于讓他幾年以來東躲西藏地流亡江湖!他此番前來,正是要報此私仇!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鹿寒愁眯了一下眼楮,右手一揚,又要射出一箭!
快刀諸葛卻把手一攔︰「鹿老弟,你和司馬統領之間的恩怨,總歸要讓你有一個了結,咱們今天這一趟的任務,可不是要急著尋仇!」
鹿寒愁舉起的右手在半空停一停,晃了晃,終究是恨恨地落了回去。
快刀諸葛揚聲道︰「菊人兄,數年不見,你這老虎脾氣刀子嘴,還是一樣兒都沒改啊。」
司馬菊人爽朗地一笑︰「諸葛快刀,你這只老狐狸,來金花寨做什麼?吃茶麼?吃酒麼?吃茶去靜龍齋,吃酒去醉仙樓,老子這里只有刀,怎麼,你來,是要吃我一刀麼?」
快刀諸葛勉強假假地笑了笑︰「既然菊人兄這麼說,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等此番前來,是奉上官、歐陽兩大世家‘天下屠燕’的大令,特來向金花寨要一個人!」
司馬︰「要什麼人?」
諸葛︰「燕飛白!」
司馬︰「我不認識!」
諸葛︰「你什麼時候也敢做不敢當?」
司馬菊人仰天一笑︰「好,有本事你就進來拿人!」
快刀諸葛狠狠一笑,透著三分狡黠,七分毒辣︰「你不要逼我們動手!」
司馬菊人啐了一口︰「怎麼,仗著上官、歐陽兩家的些許狗屁聲威,也要來嚇唬金花寨麼?我看看還有哪些阿貓阿狗也混在這里狐假虎威!」
他向下望了一望,掃視一周,手中的大刀不覺用力握了一握,大聲喊來︰「哦,巴神刀、牧龍劍,倒還算有些本事;落霞寺的色和尚,身子掏空了麼,還拿得動木魚麼?魚鱗堡,魚家傲堡主,怎麼,你和鹿寒愁化敵為友了,忘了他在白鹿鎮七十命案里殺了你的親姐姐麼?哦,那十位道友,是峨眉山的十散人麼,十個人才擺一個破陣,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
快刀諸葛率眾人此次前來,只是奉上官無恨之命探听一下虛實,無意拼殺,見司馬菊人仍是這樣心直口快,他眼珠一轉,便決定先激一激這個莽漢子︰「菊人兄把我們罵一個狗血淋頭、一無是處,自己卻躲在窩里像個縮手縮腳的小娘們兒,這算什麼好漢,敢不敢下來,人對人、刀對刀,咱們倆決一個雌雄!」
司馬菊人用力抓緊了大刀的刀柄,只是抿嘴冷笑。
快刀諸葛仰天笑道︰「江湖人說,司馬菊人的‘晴空霹靂刀法’獨步天下,如今只是耍一耍嘴,逞一時口舌之快,看來也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司馬菊人忽然大笑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大喝,聲若驚雷,宛如在晴天里起了一個霹靂!兩邊的親兵愣了一愣,定神看時,司馬菊人早已抄起大刀,縱身躍下了寨門樓!
快刀諸葛一招手,峨眉山十散人飛身幾個箭步抄在了司馬菊人的身後,斷了司馬菊人的退路,也斷了金花寨的後援!
快刀諸葛得意地揚眉一笑︰「鹿鎮主,你們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吧!」
司馬菊人扛著他那把寬厚的大刀,毫無懼色、也毫不在意地冷冷一笑︰「哼,老子早就知道你這鳥人不懷好意,用的是激將之計,但老子就是故意要鑽一鑽你設的套,且看你們能不能套得住我司馬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