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諸葛與上官無恨正聊得投機,忽然,他耳根一動,劍眉一聳,朝帳外喝叱一聲︰「帳外何人!」緊接著,快刀諸葛右手那把血腥刀便飛擲出去!
血腥刀「嗖」的一聲穿破出去,在那帳布上留下一個刀寬的口子。那口子里吹進風來,仿佛帶著傷口噴薄而出的血腥之氣。
那的確是血腥味十足的一刀。
他的刀從來都是血腥味十足。
刀夠快。說他是「天下第一快刀」一點兒也不過分。
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躲得過他的快刀。中刀的人臨死之時往往會聞到一股血腥之氣。他們至死也不會明白,這血腥之氣,究竟是來自快刀諸葛的血腥刀,還是來自自己傷口處噴涌而出的鮮血。
這就是快刀諸葛,諸葛快刀。
當然,他也有偶爾失手的時候。
比如說這次。
他的刀以雷厲之勢破帳而出——那本是志在必得的一擊。
但他忽然一驚——一股血腥之氣竟朝他撲面而來!
他連看也未看——因為那正是他飛擲出去的血腥刀,卻被帳外的人在瞬間化解,並且透過帳布那個口子反擲回來!
刀未至,腥先至。
他也反應極快,右手一揮,血腥刀重又握在手中。
一個人已經信步走進大帳里來。
來者白首藍袍,容光煥發,白皙的左手殘缺了一根尾指。
快刀諸葛已經站了起來︰「原來是南宮兄,天底下能破我這一刀的,南宮兄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南宮九指依舊是眯著一雙眼楮淺笑︰「天底下能發出這一刀的,諸葛兄也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快刀諸葛向無恨引薦道︰「無恨公子,這位南宮九指一到,金花寨不在話下。」
上官無恨握扇揖道︰「南宮先生的大名,晚輩貫耳已久,先生風采,果真動人。」
南宮九指抖一抖寬袖,右手斜掌揖道︰「公子新秀之才,老夫亦風聞已久。老夫此次是奉歐陽莊主之命,前來相助與公子。」
上官無恨把金扇在胸前輕搖︰「先生一來,大事可成。」
三人談話間,忽有一個小廝報進賬來︰「稟莊主元帥,軍內飛落一只白鴿,我等截獲這道紙條。」
無恨打開紙條︰「月黑風高,東寨相邀。情。」
無恨倏地把金扇一合︰「魚兒咬鉤了,事情盡在我的掌控之中!諸葛先生,今晚寅時,集中剩余精銳,突襲東寨!」
快刀諸葛答一聲︰「好,我這就去安排,讓各路人馬先好好休整一覺。」說完,他拉著南宮九指,退出帳外。及至離大帳十余丈遠,他才問道︰「南宮兄,你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莊主可有什麼囑咐要轉達給我麼?」
南宮九指淺淺一笑︰「諸葛快刀不愧是咱們風雷山莊的軍師,萬事都瞞不過你。不瞞你說,我此次前來,並非為了攻打金花寨。」
「那是為了何事?」
「你近來不在山莊,有所不知,日前有上官家的上官小蟲,潛入了咱們山莊,偷出了當初無恨公子給咱們莊主的那一個白紙黑字的‘錦囊妙計’。」
快刀諸葛握一握手中的刀︰「我早就看出來,這個上官無恨不是省油的燈。」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我們在和上官小蟲纏斗的時候,冷不防躥出一人,卻把那‘錦囊妙計’從上官小蟲手上一把奪走!」
「那人是誰?」
「我們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是金花寨霜字門的‘洛神飛步’霜飛渡!」
「金花寨!」
「不錯,等我們殺了上官小蟲,再要去追殺霜飛渡的時候,卻又突然殺出一人,這人是金花寨竹字門的竹葉青。」
「靈蛇軟水劍,竹葉青雖不是你們的對手,卻也一時半會兒不好對付。」
「正是這樣,竹葉青身受八處重創,硬是把我們拖住了三個時刻。」南宮九指談到竹葉青的時候,忽然有一種肅然起敬的神態。
「所以當你們抽身去追霜飛渡的時候,他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快刀諸葛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竹葉青礙了事,風無痕怎會追不上他!隨後,我和光頭陳、李黑衣、風無痕分頭追殺霜飛渡。我循著蛛絲馬跡終于趕上了他,我和他大戰一百回合,才把他打成重傷,豈料這小子運氣不賴,半路又殺出一個輕功絕頂的高手,救起他之後便跑得了無蹤跡!」南宮九指恨恨地說。
「這樣說來,事情就難辦了,這白紙黑字落在金花寨手里,真是糟糕透頂!」
「我在昨晚潛入金花寨探了一探,看起來霜飛渡還沒有回到金花寨。」
「必須在他回到金花寨之前就把他擺平!」快刀諸葛說得十分堅決。
「莊主已經親自動身前來,估計不日便會趕到,只要形勢稍對咱們不利,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出手。」
「莊主親自前來坐鎮,自然是沒什麼好怕的了。」快刀諸葛看到地上爬過一只金龜子,便一腳踩上,狠狠地碾了一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