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性格很好,喜歡一些花花草草,在山里圈了一大片地方用來種地,後來因他太過勤勞,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更好,可種的實在太多了,慢慢的這山里大半地方,都成為了他種地的了,半夜里你若是走出來,應該可以看到他四周搬運的身影。
二師兄有夜晚外出看管花草的怪癖,你看到後,不要害怕。這家伙總是精神兮兮的,老是覺得有人會潛入這里偷他的花草。」
大漢帶著洛輕歌飛入這第九主峰,踏在了此峰的半山腰處台階上,嘴里嘀咕著。
洛輕歌已經說不出自己如今是什麼思緒了,她站在這台階上,看著腳下這片或許曾經是很整潔,可如今卻是一片破碎,尤其是四周還長滿了一些可以在冰雪里生長的植被,覆蓋了滿地之時,再想到大漢之前對二師兄的話語,不由得苦笑起來。
大漢走在這台階上,邊走邊嘀咕,正說著,忽然洛輕歌心神一動,她猛的抬頭,看到在不遠處的積雪上,突然有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站在那里,正含笑望著自己與那大漢。
「之熙,這位就是小師弟了吧。」那男子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多歲,相貌很是儒雅,白衣在身,透出一股並不寒冷的溫和。
「二師兄,早啊。」大漢很是隨意的開口,一指洛輕歌,又道︰「他就是老東西讓接來的小師弟了,叫什麼洛某,對,就是洛某。」
洛輕歌抬頭看了看天色,此刻的天空依然微微有了黯淡,似要進入黃昏,只不過在這片冰雪的北方,有雪光存在,使得這里看起來,依舊明亮。
不過,這個時間,似乎不能用早這個字來打招呼了。
「恩,今天起的是有些早了。」那溫和的男子打了個哈氣,笑著向洛輕歌點了點頭。
「小師弟原來叫洛某,這個名字……不錯,不錯,師弟,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一切!」這白衣男子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
「不和你們說了,今天起的實在太早了,我要去補一覺,晚上還要守夜,我的那些花草昨天晚上又丟了不少。」白衣男子轉身,正要離去,忽然腳步一頓,回頭目光柔和,落在了洛輕歌身上。
「小師弟,在太元宮,在這第九峰,就是你的家!
在這里,沒有人能欺負你。」白衣男子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洛輕歌沉默,這白衣男子的修為,她看不透,甚至在她看去,對方如一個凡人般,沒有絲毫的威壓與氣血的波動。
但其剛才的話語,卻是清晰的留在了洛輕歌的腦海中,久久不散。
「別去相信這個家伙。」可惜,在洛輕歌身邊傳來的又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感覺,那叫做之熙的大漢,一臉郁悶之色。
「我當年上山時,二師兄也是這麼說的,我很感動啊,可是實際上呢,小師弟你不知道啊,我這些年被太元宮的人揍了很多次,每次逃回山里,也不見二師兄幫忙,每次去找他,他都神色憤怒的要與我一起去報仇,但每次他都憤怒過後,自己就睡著了……我曾經在他住的地方等了三個月不走,可他竟真有耐心,連續睡了三個月啊!!」大漢說起往事,神色充滿了委屈。
「他剛才不也和你說了麼,相信自己……他就是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更好,于是我們第九峰上,都成了他的種地。」
洛輕歌看著此峰,看著大漢,看著那白衣男子離去的方向,頓時無語。
「喏,那里就是你沐爺爺的地方了,你沐爺爺不是烏龜,也不喜歡花草,就喜歡喝酒,那里是我的洞府,平日里我才不願出來,醒了就喝,醉了就睡,醒了再喝,醉了再睡……」
大漢一指遠處,隨後拿起葫蘆,再次喝了一口。
「老東西就住在山上,你自己去見吧,我才不願看到他,每次看到他,我都有些控制不住脾氣。」大漢嘀咕了幾句,拍了拍洛輕歌的肩膀。
「小師弟,祝你好運。」說著,他轉身一邊喝著酒,一邊踏在雪上,向著其洞府走去。
洛輕歌獨自站在這里,望著四周,此刻有風吹來,帶著雪花在他的面前飄搖開來,洛輕歌使勁了晃了晃頭,這太元宮與她所想的有一樣的地方,也有不一樣的地方。
一樣的天寒宗,不一樣的是這第九峰。
她站在原地默默的想了片刻,抬頭望著此峰之頂,在這里她依稀可以看到,峰頂上有一座恢弘的建築,遠看之下,透出一股大氣磅礡之感。
順著彌漫了冰雪中生長的植被的山階,踩著積雪,洛輕歌一步步,向著此山峰頂走去,她既然來了,就沒有選擇放棄,既已經接受了天邪子為師尊,那麼不到萬不得已,她洛輕歌不會重新選擇。
隨著不斷走去,山風更大了,那嗚咽的風聲回旋,雪花在洛輕歌四周卷著,與這整個山峰的寂靜融合,化作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讓洛輕歌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麼高的一座山峰,太元宮九大主峰之一,此刻,怕是與其他主峰比較,是最安靜的了。」洛輕歌步伐不快,在那天空漸漸暗淡,黃昏來臨之時,她終于來到了此山的頂部,走出最後一處台階後,展現在她面前的,是那座之前在遠處所看,恢弘大氣的建築。
只不過如今近看之下,這建築若大殿,可盡管磅礡,但卻有了殘破,透出灰敗之感。
在這大殿的四周,有九根柱子釘在地下,將大殿環繞,形成了一片稀薄的光幕,將其籠罩在內,只能看,不能踏入。
「被封了……」洛輕歌一怔。
「這太元宮的第九峰,共有一主六副,七大殿!」只听見一道蒼老聲音,從其身後傳來,洛輕歌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在不遠處大殿後面,走出的老者。
這老者穿著一身白袍,臉上帶著讓人捉模不透的微笑,一副前輩高人高深莫測的樣子。
「七大殿,各有其作用,如有人坐鎮,可引動此山大勢,甚至但凡能入主這主殿者,立刻成為太元宮大地之寒九主之一。
在太元宮,宗門的職務還是其次,左右掌教也好,護法也罷,即便是長老們,也都只是稱呼罷了。
這些都是可變的,唯一不變在不隕落可長存的,便是大地之寒的九主,也就是這冰雪大地上,九座主峰的主人。
大地九主,天門九主,這十八個人,才是太元宮里,除了一些老家伙外,最強之人。
可惜,如今天門只有八主,大地之寒只有七主,第九峰,第一峰,是沒有入主大殿者的。」
洛輕歌沉默,沒有開口。
天邪子緩步走來,在洛輕歌數丈外,背對著那被封印的大殿,看向洛輕歌。
「徒兒,你一路走來,感覺如何。」天邪子笑道。
「有種上當受騙之感。」洛輕歌毫不客氣的開口。
天邪子神色不見尷尬,眨了眨眼,微笑不語。
「如何才可以讓自己的修為快速提升。」洛輕歌看著一旁的天邪子。
「這個問題,你師兄當年問過我,我的回答是靜心,他想了很久,最終決定去常年閉關。」天邪子大有深意的望著蘇銘,話語一頓後,又繼續開口。
「你二師兄當年也問過,我的回答同樣是靜心,而他的選擇與你大師兄不同,他選擇了去種那些花花草草。
至于你三師兄,那是一個渾人,他沒有問我這個問題,但卻整日里喝酒,醉生夢死間,去尋找屬于他的心。
你這里,我的回答一如既往,還是靜心。」天邪子微微一笑,右手抬起一指前方。
蘇銘沉默,沒有說話。
「你還是沒有真正的明白,我所修的是什麼,造之一字,便是不被束縛,一切依靠自己去創造出來。
那些所謂的功法神通,也都是前人創造的罷了,太元宮的十萬蠻修,強者如雲,但這些人所修的,是造麼?
他們明白,造之一字的含義麼?
我天邪子的徒兒,不會有功法,不會有神通,有的,只是你自己在找到了靜心的方法後,去明悟出的,這天地造化!」天邪子的臉上似起了一種奇異的光芒,在這光芒下,他如今的樣子,充滿了一種執著。
只是那執著,在洛輕歌看去隱隱有些近乎癲狂。
「造化,造化,這兩個字,世人都在渴望,都在尋覓,但真正的造化是什麼?這是我對你提出的一個問題,去想,去悟,找到答案後,來告訴我。」天邪子又有了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模著胡須,前輩高人般的悠悠開口。
「弟子洛輕歌,拜見師尊。」
天邪子哈哈大笑,袖子一卷,立刻有風呼嘯而來,卷著洛輕歌,出了這洞府。
「你幾個師兄性格古怪,你可多多接觸,去尋找讓你靜心的方法吧,我相信,你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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