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江森之間差點釀成的錯似乎成了一陣風,散在天空中,誰也沒有再提起,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生活又駛向了正軌,我是江森的女友,陪在江森的身邊,葉理成了我生活的伙伴,各種嬉笑怒罵,但林淮很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總是會攪亂我的生活。
「找我到底什麼事?」我一臉嚴肅的望著坐在我面前悠哉悠哉喝著咖啡的林淮,「雖然以前是朋友,但我覺得我們沒有關系好到成為敵人後還需要這麼頻繁的見面。」
上次一別,林淮就很纏人的經常找我,不為什麼大事,見面的理由只有一個,陪他消遣無聊的時光,本著以前關系不錯,我沒有計較什麼,但今天,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太煩!
「有這麼不想見到我?」
「有,非常不願見到你。」我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林淮的話,「我再問一遍,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要是這麼頻繁找你的是易銘,你會不會也這樣發火?」林淮好笑的看著我。
「這種猜想不成立,所以麻煩你有話快說,趁我還有耐心能勉強和你說上兩句話。」
「我沒事!」林淮兩手一攤,無謂的聳聳肩。「你要走就走吧。」
沒想到林淮完全是找我消遣的,我生氣的瞪了林淮一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在大街上,其實回去我也沒有什麼事做,江森忙于工作,葉理反正是三天兩頭不在家,神龍見首不見尾,最近想見上一面更是難上加難,日子過得太好,也是一種無聊。
我站在大街上望著馬路對面的那棟大樓,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也跟著痛了起來,曾經和易銘初遇的地方,易銘視如生命的甚至不惜傷害我感情的盛躍,如今也重新發展起來,我想我和它的緣分也盡了。
那晚和易銘的一次接觸之後我便沒了和易銘的消息,呆在江森身邊我也無法知道什麼,更何況易銘是注重家庭的人,不允許外界有任何有關他的消息,但我一直不明白易銘既然表明當初和我在一起也只不過是一時的興趣和利益上的暫時利用,那麼那晚他為什麼還說一些關心我的話,我的心里有他,那晚就算易銘沒有和我說話,我只要看到了他也一樣會心動,葉理讓我去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樣的晚會江森會去,那易銘一定也會去,盡管一直想要拒絕,但心始終狠不下來,該斷的總有一天要有一個結果,我只是不願面對現實罷了。
「喂?」
「在干嘛?」
「嗯……沒事做,在外面到處走走,午飯吃了嗎?」
「還沒。」
「那我們一起吃吧,我去找你,我正好在你公司附近?」
「好,我等你。」
我掛了江森的電話心里波瀾不驚,其實我心里明白,我不愛江森,只是把他的存在當做一種生活習慣罷了。
我自嘲的笑笑,準備轉身離開。
「陶默。」
我整個人怔在了原地,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我回過頭,看著站在我面前的白晴,心里不驚不喜,而白晴則是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像是看到了久未見面的朋友一樣。
「好久不見了。」白晴笑著走到我的面前,「過得還好嗎?」
「和你有關嗎?」我冷冷的看著白晴。
面對我的冷言冷語白晴似乎並不介意,臉上依舊掛著笑,「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幾個月不見,你瘦了不少,不過還是一樣漂亮。」
听到白晴的一番話我輕笑了一下,口氣和林淮一樣,難怪讓林淮到現在都念念不忘。「哪里,你變得更漂亮了,果然結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白晴听到我的話愣了一下,隨機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陶默啊陶默,對于我的事情,你居然還可以這麼不在意的說出來,真是夠難為你的。」
我也笑了,白晴和我踫面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曾經水火不容的敵人如今見面還想若無其事聊天說笑,簡直是異想天開,白晴拋出線頭,我只是順著她的意,把她想說又不屑親口說出的事情給扯出來罷了。「听你的口氣,似乎你覺得我應該要非常在意易銘。」
「怎麼,不是嗎?」
「不是,」我回答的很干脆,「你和易銘在一起了,就沒有了我的事,不需要我參與的我就不想再多做無謂的事情,太浪費我的時間。」
「是嗎?」白晴諷刺的笑著。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完全沒有想和白晴接著聊下去的心,因為看到她我就想吐。
「听說你現在成了江森的女人?」白晴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嗯,別人願意追求我,我為什麼不答應?」我回答得輕描淡寫。
「那祝你幸福了!」白晴說這話時幸福兩字咬得特別重。
「謝謝,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離開了。」
白晴笑笑,點點頭。
我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回過頭沖著也準備離開的白晴說:「以後見面了也不要和我打招呼,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各自自重點比較好。」
白晴看著我,愣了愣,也沒有生氣,只是輕輕的笑了一下,「好。」
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看看時間,也不想讓江森等太久,加快了腳步,經過街道時一輛熟悉的車從我的面前開過,我的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望著車子開過去的方向。
是易銘的車子,他是來接白晴的嗎?
車子漸漸消失在來往的車輛中,我笑笑,都過去了,我需要讓自己做到處事不驚,懂得把苦全部吞進肚子里。
我和江森在外面吃飯,吃過飯後上來了甜點。
「嘗嘗,味道很不錯。」
我看著江森,半信半疑的吃了一口,「真的很好吃!」
江森看到我的樣子笑了出來,「知道這甜點叫什麼名字嗎?」
我忙著品嘗面前的甜點,一個勁的搖頭。
「它叫百年好合。和你做的咖啡差不多的名字。」
听到江森的話我愣了一下,隨即笑笑,沒有回答江森的話,江森看到我不語的樣子倒也不介意,也只是笑。
關于那段時間,我其實挺懷念的,無憂無慮,不用看到煩心的人,沒有踫到煩心的事,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就那樣過一輩子,平平淡淡的,只可惜老天非要我和這些人剪不斷理還亂,實在是身不由己。
「不過……」我停止了沉默,「江森,那晚欺負我的那些混混現在都在哪兒?」
「原本被拘留了,可听說前段時間被保釋了出來,現在怎麼樣我也不太清楚。」
「那晚你救我時沒有受傷嗎,那群混混看起來不太好對付。」
「當時保鏢也在身邊,所以沒事。」
我看著江森,又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我覺得我像一個四處飄零蒲公英,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長,隨遇而安,虛無縹緲。這些出現在我生命里的人,有的真心真意,有的虛情假意,有的落落大方率真爽朗,有的內心長滿荊棘雜念叢生。我不愛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可我從來都身不由己,命運要我怎樣我就怎樣。
「陶默!陶默!」
大清早的葉理跟叫冤一樣瘋狂的敲著房門,一副我不醒他就不肯罷休的架勢,實在是讓我火大,「干嘛!」
「我有事找你,你快起來,豬一樣的女人。」
葉理知道我不會拒絕他,所以瀟灑的離開了,留我一個人郁悶的坐在床上還半夢半醒的,腦袋暈暈呼呼。
天殺的葉理,看到他哥不在就在我面前無法無天,平時有江森在身邊的時候多有禮貌,真是道貌岸然人不可貌相!
「干嘛!」我想有什麼事情就速戰速決,趁我還有睡意就趕緊解決問題,我還可以睡個回籠覺,所以我頂著雞窩頭一臉滄桑的來到葉理面前。
葉理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報紙,听到我的聲音抬頭看了我一眼,口里的飲料隨即噴了出來,「大妹子,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差,你不能這麼嚇我。」
我看著葉理拼命咳嗽的樣子,心里頓時快活了不少,誰讓你打擾我睡覺來著,要的就是嚇死你,「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如果你說的是廢話,我會向你哥打小報告的。」
葉理听到我威脅他,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其實就算我打小報告葉理也不怕,我那麼說也只是給自己壯壯氣勢罷了。
「今天老頭子要回來。」
「什麼?」我吃驚的看著葉理。
葉理痛苦的用手蒙住了眼楮,「本來樣子就丑,還做那麼驚悚的表情,陶默,你真的夠了!」
我不理會葉理的刻薄,反倒是急得團團轉,「你爸爸不是去國外了嗎,怎麼突然說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你听誰說的,為什麼我不知道,江森怎麼沒有和我說,什麼時候到家?」
「靠,你的你哪來那麼多的問題,老頭子臨時決定回來的,具體回來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再說了老頭子回來的消息我哥現在估計還不知道呢,我是听馬管家說的,傍晚回來。」
「那我去告訴江森!」我準備回房間拿電話。
「不用打了,」葉理不耐煩的叫住我,「老頭子回來後直接去公司,打算考察一下我哥的工作情況,要的就是沒人知道,不然就沒有效果了。」
「那我呢,也要見你爸?」
「廢話,你是我哥的女朋友,見未來爸爸不是很正常的嗎。」
听到葉理的話,我整個人都泄氣了,什麼啊,傳聞中的江家老爺子性情古怪,嚴肅刻板,要是看到了我奪走了他的寶貝兒子,還不把我大卸八塊啊,「我可以不見你爸嗎?」
葉理听到我的話對我干笑兩聲,「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關到倉庫去!」
看著葉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可我怎麼見你爸?」
葉理故作思考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衣服越普通越好,妝容越淡越好,我爸不喜歡濃妝艷抹的女人。」
「你是在給我支招嗎?」
「廢話!」
我被葉理的一聲呵斥嚇回了房間,整個人睡意全無,我實在是不想見到江家老爺子,要是不喜歡我,那像當初白晴父親對我那樣,我不死定了,我和江森一點也不門當互對,沒有一技之長,沒有深厚的家世背景,江家老爺子肯定認為我是看上了江森的錢才勾引的江森,那麼,我會分分鐘被江家老爺子消滅吧!
我痛苦的將自己蒙進被窩里絕望的尖叫著。
為了迎接江家老爺子的到來,我抓住葉理不放,讓他教我一些注意事項,臨時抱佛腳,江家老爺子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全模了個遍,其實對于見江家老爺子我不必這麼緊張,不過我就是這樣,實在是討厭和太陌生的人接觸,我會冷場的!
我听了葉理的話,穿的是平時穿的衣服,本身也不是很喜歡化妝,干脆就素顏,總之就一句話,怎麼自然就怎麼打扮,我要讓江家老爺子知道我是一個不愛慕虛榮的女人!
千等萬等,脖子都熬酸了,江家老爺子才和江森從公司回來,我早早的候在門口,江家老爺子下車的那一刻我整個人被震懾到了,老爺子的威嚴之氣光是站在哪兒我都可以感覺得到,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葉理看到我傻眼的樣子無奈的推了推我,我才回過神來,葉理示意讓我上前打招呼,我委屈的看了葉理一眼,暗暗的緊張到吞了一口口水,深呼吸一口氣走上前,「江伯伯你好,我是陶默。」
老爺子听到我的聲音回過頭看著我,眼神凌厲,似乎要把我看穿一樣,我的手心直冒汗,老爺子和我對視的那幾秒讓我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這時老爺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得我一頭霧水。
「原來你就是那個把江森迷得七葷八素的陶默啊,百聞不如一見!」
我愣愣的看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是在夸我還是在諷刺我?我轉頭看向江森,示意讓他救命,江森看到我手足無措的樣子笑了笑,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輕輕說到:「我爸是在夸你。」
「有這麼夸人的嗎?」我心虛的嘀咕著。
「陶小姐。」
「不用那麼客氣,叫我陶默就好了!」老爺子的客氣讓我有些吃不消啊!
老爺子用贊賞的眼光看著我,對我連連點頭,我卻覺得站在門口有些不妥,「江伯伯一路辛苦了,快進去休息吧!」
老爺子沒說什麼,徑直走進了屋子,看到老爺子走開的背影,我整個人松了一口氣,腿都有些發軟,「嚇死我了!」
江森好笑的看著我的樣子,似乎撫慰我受驚的心,「我爸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嚴肅,一般嚴肅只在工作上,你不用太緊張!」
可葉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葉理走到我面前鄙視的看著我,「那麼尷尬的對白你也說的出來,我听的都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葉理!」江森有些不悅的看著葉理。
「都說了我緊張嘛!」我心虛的回答著葉理。
葉理好笑的白了我一眼,沒有回屋子里,而是徑直走到車子停放的地方,「喂,你去哪兒啊!」
我連忙喊住葉理,不過葉理沒有理我,發動車子準備離開,我想追過去,江森卻一把抓住我的手,「葉理和我爸本來就不和,葉理不願意看到我爸,你不用在意,隨他去吧。」
我看著江森,點點頭,跟著江森進了屋子里。
飯桌上老爺子非要讓我坐在他的身旁,我真是受寵若驚。
「陶默和江森認識多久了?」
老爺子笑呵呵的看著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我看了一眼江森,「有一年多了。」
老爺子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江家有一個規律,吃飯時不準說話,剛剛老爺子對我說的那一句話算不算是給我天大的面子?
吃完飯後我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按往常我會和江森呆在一起聊聊天什麼的,今天我需要陪著老爺子嗎?
我站在客廳看著老爺子和江森有說有笑,十分覺得自己有些多余,還是離開的好,我轉身離開的時候老爺子喊住了我,「陶默,你等會兒有時間嗎?」
「啊?」我有些反應不過來,連連點頭,「有時間啊。」
「那陪我聊聊怎麼樣?」
陪老爺子聊天,我驚訝的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我望了一眼江森,江森對我點點頭,示意讓我放心,我笑笑,「可以,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