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風大,日落後船上的人都在船艙里,並沒有發現他們所乘的船在往回走。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無慕所在的船已經靠近衛國太子的船,站在甲板上的她在江照的幫助下順利換了船。
眼看著兩只船漸行漸遠,江照不大放心的問無慕︰「慕姑娘,二公子還在船上呢,這船走了可不會再回來了!」
「你家公子反正是要去衛國的,怕什麼。」無慕不以為意,目光落在漆黑的江面上,「他們要來了,你快去準備,我去找衛國太子。」
江照無法,只得應諾。而無慕還站在甲板上,似乎在等著什麼,大約一盞茶功夫後,依舊不見任何人來,她沉了沉臉,靜悄悄進了船艙。
剛進去,迎面便來一壯漢,瞧見是陌生人,喝道︰「這是衛國太子的船,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呃……」無慕反應極快,立馬無辜的看著男人,「小女子是奉了右公子之命隨行的啊。」右公子職,輔佐太子伋,太子伋出使他國,派個人跟著應該不矛盾吧。
壯漢打量了無慕一番,實在沒想起來隨行的隊伍里面有這樣一位病弱的女子,便道︰「你跟我去見三公子!」
听到「三公子」,無慕愣然,衛公的兒子里面,能稱作「三公子」的,就只有君夫人所生的公子壽了,他怎麼會在船上?她見壯漢已走,忙恢復泰然之色跟上去,心中萬千思緒飛速運轉。
壯漢將她帶到一間房門前,敲門請示得到允許後恭敬進去行禮。無慕也跟著進去,在男人行禮時微微欠了欠身,抬眼看了端坐的少年一眼,雖然想不大明白,但還是投過去求救的目光。
帶無慕來的壯漢低頭敘述情況,完全沒看見這位華衣貴服的公子偏頭看無慕的眼光很奇怪陌生。
好在無慕猜對了衛三公子的性格,壯漢陳述完事情後就被貴公子以「我偷偷帶的」給打發了。壯漢對此到沒懷疑,對無慕行了行禮為剛才的冒犯表示了下歉意就出去了。
無慕吁了口氣,對衛國三公子壽致以無比謝意。「公子壽心善衛國人盡皆知,只是過于心善,就是愚蠢了。」雖然感謝,但她不認為這樣的性格很好,畢竟處于禮樂逐漸崩壞的時代,還是多長個心眼的好。
公子壽沒因為無慕的話惱怒,反而謙和向她拱了拱手︰「多謝姑娘教誨。」
面色一僵,無慕竟不知如何回他,原以為衛國太子夠傻的了,沒想到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更單純。「額……太子在哪里?」她沒那麼多時間跟他來這些禮節,直截了當的問。
公子壽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疑惑的問︰「姑娘是大哥什麼人?」
「嗯……」無慕想了想,「一位故人。」她與太子伋相處過八年,也該算個故人了吧。
公子壽沒對她的話產生任何懷疑,哦了一聲,模模鼻子笑的有些傻氣︰「大哥上船前被我灌醉了,沒有來。」
鼻翼一酸,無慕突然不忍心再看他。傳聞衛國太子伋與公子壽交好,她以為,只是好到可以一起受責罰、一起享容華的那種,沒想到,會好到公子壽甘願為太子伋去死!既然如此,她也不能白來一趟︰「太子安全了,那公子就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公子壽愕然。
「救你啊。」這人不會單純到腦子也不好使吧?!她沒有進來就殺他,定然是來救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