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剛剛我在陵園問你話,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呂糾與淺樂同乘一輛車,後者拉開車窗依依不舍的望著墓園。
在鄭忽和無慕還沒到來之前,淺樂問過呂糾,明年衛姐姐的忌日還來不來祭拜。
她雖常年混跡軍中,但並不代表她不知權謀,那日二哥來找到她時,明明就是大病初愈,即使他掩藏的很好,也瞞不過她。二哥遇到刺客,這個猜想是肯定的。
但二哥對此只言片語就將她打發了——途中遇到太子伋的船,見船上打打殺殺,便前去營救,沒救成,受了傷。
是這樣嗎?不,二哥在騙她。
二哥離開齊國的時候明明帶了江照——那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大叔。他拖著病體來找她,為何江照不在?死了?有可能,但死的蹊蹺。
還有剛剛的慕姐姐,鄭忽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位人物的存在?雖說鄭忽對每個人都很照顧,可她分明從鄭忽眼中看到了別的東西,憐惜、心疼,還有……無可奈何。
太多的問題縈繞在她腦海,想不通道不明。
「啪——!」額頭伴著聲音悶悶傳來疼痛,她捂著微微發紅的額頭怒視呂糾︰「再打我就告訴君父去!」
「我這是將你拍醒。」呂糾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車壁上,「腦袋瓜子整天想些什麼呢,有什麼事就說出來,自己悶著想,準痴呆。」
「二哥!」淺樂怒吼。
白淨的小指掏了掏耳朵,呂糾移了移位置,離她遠了點︰「你這聲音站在城門上吼一吼,保準嚇的敵軍棄兵曳甲大敗而逃。」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淺樂扭身看著窗外不再搭理呂糾。
「跟你的答案一樣。」呂糾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淺樂才想起來剛剛問了他問題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二哥總是一眼就看穿她心思,可她看他十眼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有功夫琢磨我是怎麼知道的,還不如多想想等等怎麼解釋你誘拐了人家的哥哥。」
「誒?」提起那個她從河岸邊帶回去的人淺樂就窘迫,「那人是慕姐姐兄長?」
呂糾眯眼,「嗯」了一聲後便不再言語。
淺樂癟嘴,白天一沒事就睡覺,真不知二哥晚上都在干些什麼!
「阿嚏!」另一輛馬車內,無慕打了個噴嚏,鄭忽擔憂的將絨毯蓋到她身上,自責埋怨道︰「今日真不該帶你來的,看,受寒了吧!」
無慕笑得乖巧︰「哪里有這麼脆弱了,準是誰念叨我了。」
「少蒙我,醫師說了,你是根源受損,須得好好調理方能長遠。以後不許你寒日里出門了!」鄭忽怒然,但語氣並不重,反而很憐愛。
「我這樣的身體也不知能活幾日,你就忍心我病死在榻上?」無慕笑的毫不在意,似乎死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一般,可鄭忽听的心驚肉跳︰「呸呸呸!你就不能說些好听的?!」
無慕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好听的是說給快死的人听的,我好的很,干嘛要說好听的給自己听。」
鄭忽無語,嘆了口氣無奈笑著,細心為她蓋好滑落的絨毯︰「你這張嘴啊,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鋒利,我說不過你,還是閉嘴的好。」
「說不過那就陪我去賞梅。」笑容歡樂,無慕挽著鄭忽的胳膊來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