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打開那個付出了一條鮮活生命才得到的油紙包,我看到了一本破書。
對于艾蓉兒他們的情報工作我自然不清楚是怎麼個流程,可是她們很清楚。
艾蓉兒很熟練地在書的扉頁中撕下了薄薄的一層白皮,然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瓶子里是淡藍色的溶液。
我知道那是什麼,牛眼淚,一般普通人用來看鬼物用這個最好使,往眼楮上抹兩滴就好。
艾蓉兒卻不是用來看鬼物的,她把牛眼淚抹在了那張白皮紙上,白皮紙依然還是那麼白,並沒有因為牛眼淚的藍色而被侵染。
但是我知道這白紙一定起了變化。
艾蓉兒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個放大鏡,遞給了我。
我拿起放大鏡對著白皮紙看去,一排排細小的藍色字跡躍入了我的眼中。
我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又把放大鏡丟給了妞妞。
妞妞也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又還給了艾蓉兒。
艾蓉兒點點頭,掏出打火機把那張白皮紙燒掉了。
「看來今晚不用再吃方便面加牛肉干了。」
我看著白皮紙變成了灰燼,淡淡的說道。
艾蓉兒點頭道︰「是的,我們要離開這里了,小六能跑回來,對方肯定知道我們回來了,說不準會有所防範。」
妞妞翻出了三件雨衣︰「幸好我們準備的充分,今晚去哪里住呢?」
我偏頭︰「這個叫儲樂民的是富貴酒店的副總,據說韓子月兄妹倆的住宿都由他來安排。」
妞妞點頭道︰「他之前是他的手下,自然對他的行蹤很是了解。」
我和艾蓉兒自然知道前面的那個他指的是儲樂民,而後邊的兩個他指的是那個男人。
艾蓉兒不屑道︰「這個家伙在西郊有套房子,當初還是我賣給他的,那房子里原本有只吊死鬼鬧事,是老家伙幫我收的,儲樂民是第一個接觸到我的維利社成員,他肯定對我有所懷疑過。
後來這小子買了那房子後,包養了一個女人,每周三,周五都會去這棟房子過夜,今天便是周三,看來他的運氣很不好。」
我從口袋里模出了一根煙,叼在嘴上,並沒有點燃。
自從和那個家伙並肩戰斗過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上了叼煙的感覺,那種嗆到肺腑的感覺總能讓我想起他,忘不掉曾經一個敵對勢力的朋友為了我付出了他的生命。
「或許,他的運氣很好,今夜沒有過去也不一定呢!」
我躊躇了一下,然後臉色變了,斬釘截鐵道︰「不,他一定會去那里,我們必須立刻趕過去。」
艾蓉兒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你先去,我和妞妞隨後到。」
我點點頭,披上雨衣,翻牆出了小院,翻出小院的剎那我看到了幾道黑乎乎的影子已經躍入了小院,但是我依然毫不猶豫的走了。
維利社的幾個低級走狗而已,放在社會上就是最低層的混混,他們對艾蓉兒和妞妞根本起不到威脅。
我在雨中快速的躥行著,毫不吝嗇自己的體力,猶如一只黑夜中的幽靈,僅僅二十分鐘後便來到了西郊的那棟房子。
此時已經是深夜,雷雨交加的夜晚總是讓人覺得詭異。
那棟房子的一樓大廳正亮著燈,一陣陣迷亂的男女混合笑聲從那屋子里隱隱傳出來,顯得那麼的肆無忌憚。
這小子還真是作死啊!
我的腳底踏著雨水,站在街邊默默的點上了那根叼在嘴巴上已經很久的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咳嗽了一陣後,把那根煙倒插在了路邊的泥土中。
「兄弟,今夜開始,是我為你的復仇之路的開始,你在那邊看著小爺怎麼把那些雜碎一個個揪出來,掐死給你送過去。」
盡管我知道被僵尸殺死的人也等同于跳出六道外,但是這種跳出六道外卻不是像僵尸那樣苟延饞喘,而是被六道所遺棄,徹底的消亡。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消亡意味著真正的天人永隔,即使我付出生命的代價都不會再看到他。
所以才會引出我如此巨大的怒火和艾蓉兒那無盡的冤仇。
‘啪嗒,啪嗒!」
腳步落在雨水中的聲音愈發的清晰,當我推開這棟豪華房子大門的那一刻,整個屋子內的燈光剎時全部滅了。
我眯縫著幽冥眼,看到了我不敢置信的一幕,那個男人,照片上叫做儲樂民的男人,此時正揮舞著一把刀子,眼中帶著不舍,手卻惡狠狠的抹在他身下女人的脖子上。
鮮血迸發的時候,我的心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 當!」
刀子落地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儲樂民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後悔的表情。
我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絲毫提不起救人的興趣,因為今夜,我是來殺人的。
我踏入房間前的歡笑聲告訴我,這個儲樂民原本不想這麼做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你不該這麼晚下手的,或許你早半小時動手,然後逃跑,我就抓不到你了。」
我月兌下了身上的雨衣,彈了彈上面的水珠,看著那個女人的靈魂從身體內飄出,帶著對儲樂民的怨恨和對我的畏懼。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不清楚為什麼往日里和自己共進魚水之歡的男人要殺死自己。
因為不明白,所以產生了怨念,因為怨念,所以化作厲鬼。
即使是厲鬼,在我的幽冥眼之下依然畏懼如鼠。
「不用怕,我問幾個問題就走。」
我對著那女厲鬼道。
儲樂民的身體抖了一下︰「你,你要問什麼?」
「死老頭的行蹤是不是你暴露的?」
艾蓉兒是星卜師,對于這一點,她早就推算出來了,此時我再問,不過是為了證明一下而已。
「是……」
儲樂民倒也灑月兌,回答的很干脆。
「好,那你們最近是不是接待過什麼重要人物?」
我接著問道。
「我說了你就能放過我麼?」
儲樂民在跟我談條件,他根本不怕那個女厲鬼,因為她是他殺的,他身上有煞氣,連活得她都不怕,更何況是死了的她?
儲樂民怕的,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