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古玩行 第六章 關廟結拜2

作者 ︰ 燕京夜話

龍武十三歲就到了北京,家鄉話早已忘得差不多了,現在操的是一口純正的京音,他的這種口音和說出來的話,引起了鄰桌兩個人的注意,他們不停地打量這對兄弟。

過了一陣,兄弟倆吃完飯,結了飯錢,便回客店去,但他們沒注意到,有兩條人影正悄悄跟在他們後邊。

兄弟倆到了客店,店小二殷勤招待,端來洗腳水,二人洗了腳,躺在床上又說了會話。一來龍武喝的多了些,二來旅途勞頓,兄弟倆拴好門,便早早睡下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兄弟倆早早起來,梳洗完畢,結清店錢,又坐上騾車出發了。

五里多路不算遠,一個時辰便到了。按照張三的描述,賣鼎的這家人姓裴,是位有來歷的老者,住村西頭一個獨立的四合院,院內有**間瓦房,還有一棵大柳樹,有了這些特征,龍武沒怎麼費勁就找到了,他們來到這戶人家大門前,只見兩扇漆黑大門緊閉著,屋前屋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

龍武知道︰莊戶人家沒了田里的活計,大都有個睡早覺的習慣,看來他們來早了,但他心里裝著事,也不想再等下去,于是跳下騾車,走到大門前,抬頭打量了一回,便舉手向門上敲去。

當!當!當!

清晨,敲門聲回蕩在曠野里,十分響亮。

過了一會,院里有了響動,兩扇大門「吱」的一聲打開了,走出一個小姑娘。

人們眼前不由一亮,小姑娘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卻長得亭亭玉立,十分明艷。

龍武上前問道︰「請問姑娘,此處可是裴老先生的住所?」小姑娘答道︰「是呀,你們是找我爺爺嗎?」龍武說︰「是,我們是從北京來的,特意來拜訪你爺爺。」小姑娘說︰「那好,就請隨我進來吧。」

小姑娘將龍武兄弟引進一間客室,對龍武說︰「你們先坐,我去告訴爺爺。」說完轉身出去。

小姑娘走後,龍武開始打量這間客室,客室雖說不大,卻布置得十分考究。一張紫檀方桌,配著四張同樣材質的圈椅、樣式簡潔明快,一看就知道是明代家具;方桌上方的牆上掛著一幅署名子昂的《滾馬圖》,子昂是元代大畫家趙孟俯的別名,如果此圖是真跡,堪稱國寶。

但最吸引龍武注意的,還是《滾馬圖》旁邊懸掛著的一具古琴,琴為伏羲式,形制古樸,式樣高雅,梧桐為面,色紫如栗,金徽玉軫,遍體蛇月復斷紋。龍武走過去輕輕翻動一下,琴背龍池上方露出四個篆字「九霄佩環」,還有名人題跋,龍武知道這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不由心生敬意。

此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接著門簾一挑,小姑娘引進一位老者,老者六十開外年齡,高高身材,五綹長髯,面帶書卷氣,一看就知道是位有修養的人,龍武忙轉過身來見禮。

老者見龍武觀看牆上琴畫,笑著對龍武說︰「此畫乃小孫女的效顰之作,難入先生法眼,見笑了,琴倒是祖上所傳,也是小孫女兒的心愛之物。」

龍武說︰「令孫女小小年齡,竟有如此之高的繪畫造詣,若非親眼得見,實難相信。此圖深得孟俯先生神韻,若不是老先生點明,我已當做真品了。老者捻髯而笑,顯是心中十分得意,嘴上卻謙虛道︰「先生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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