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6日。
夏日炎炎。
在一個室內的秀台里,空調吹著強勁的冷風。
室內拉上了厚厚的簾子,一片暗色。獨留著秀台中央的燈光。
伴著節奏感很強的音樂聲,一個個身材高挑的模特正在自信搖曳的走著t台。
模特們穿的都是夏裝,衣料並不多。
這樣的秀台,與其說是展示衣服,倒不如說是在展示模特們傲人的身材。
台下,圍觀者眾多。觀眾都在興致勃勃的看著模特們。前排的觀眾則是舉起了手機,一邊拍攝,一邊觀看。
周惟穿著一身緊身的暗裝,蒙著面。她靜靜的坐在秀台的高處,隱藏在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今天早晨,周惟正在吃早飯的時候,一輛車駛過她身邊,她「不小心」听到,車里人說,要來這里綁一個人。
既然知道地方,周惟也不急。她安安穩穩吃了早餐,慢慢的晃蕩到了這里。
就如同看著電視,周惟也看起台上的俊男美女。
出眾的相貌,誘人的身材,滑女敕的肌膚,加上明艷的妝容。一個個模特走過,就似風情不同的花朵,一朵一朵飄過。
百花聚放,是美的。
看著看著。
周惟好像看到。
有一個英俊如夢中王子的男人,穿著簡潔的西裝,手里拿著一束鮮女敕的花朵,在眾人的簇擁中,慢慢走出來。
他的每一個腳步,都踏著他獨有的步調,像一個舞台的王者。
有這個人在,所有的模特都成了襯托的雜草。
他五官完美,眼中像是凝了水光,他伸出手,把花朵遞給她︰「大小姐……」
周惟當然不會伸出手去接。
因為這是假的。
不過是她一時的想象。
周惟表情不變的看著台上。卻不由自主眨了眨眼楮。
前程往事已矣。
人這種生物,還是很奇妙的。
她同童寧在一起很久,她有過很多快樂的時候。
她同錢一輝在一起很短暫,她的快樂短暫而輝煌。
有時候。周惟想。
她可以輕易的忘記錢一輝。
她卻無法忘記錢一輝帶給她的過往。
這比童寧給她的過往,更加刻骨銘心。
一是,他給了足夠的痛。
二是,作為一個人,總是年紀越大,防心越重,越不容易把心放在一個人身上,越不容易愛上一個人。
和童寧在一起的周惟,是很清楚,她自己在做什麼的。
和錢一輝在一起的周惟。卻不是很清楚,人生是不能賭的。
人生,只能相信自己。
所以,錢一輝那一刀,劃在毫無防備的周惟心上。不得不讓她改變。
面目全非。
但,這個世界上,總要相信,還有人,有一顆漂亮的心靈,願意全心全意對你。
也許,你只能同這樣的人擦身而過。讓他裝點你的路途。
或者。你自己去做那個漂亮的心靈,全心全意對別人。
周惟卻是做不到了。
如今的她,更想從心所欲,逍遙自在,看淡人世。
周惟原本以為,今天的主角會是這些模特中的一個。
原來不是。
遠遠的。周惟看到,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們快走幾步,其中一個男人伸出右手,手上是一塊小小的白毛巾。他用這只手。從背後捂住了一個坐在後面的女觀眾的嘴。
不過兩三秒時間,這個女觀眾就停下掙扎,身子軟了。
兩個男人夾著這個女觀眾,趁著別人不注意,離開了。
周惟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看著這種動作,倒像是慣犯。她身子一轉,飛身跟了上去。
看著他們上了車,周惟在車旁飛了一陣。她覺得麻煩,便一溜煙似得飛至車底,掛在車下。
搖搖晃晃過了一個小時多,車停了。
這是一處郊外,這是一處廢舊的廠子。
四個黑色西裝的男子下了車,他們四人,臉上都帶著面具。其中一個,拉著那個女觀眾下了車。
五人進了廠子。
看四處無人,周惟從車底下來。
她直接飛上這個廠子的屋頂,找了個破洞往里看去。
下面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陽光從大廳一邊的玻璃窗直射進來。大廳明亮寬敞,一眼望去,里面站了三十幾個帶面具的黑西裝男子。
那個女觀眾早已嚇得一臉淚水,她跪在地上,哀求道︰「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一個穿著休閑裝,口里含著煙的面具男走到這女人面前,隨意踢了她一腳,道︰「這是你運氣不好。听我的兄弟們說,你昨天看到我的臉了?」
女觀眾涕淚橫流︰「沒有啊!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男人一手夾著煙,低著頭看她︰「兄弟們做的是大事。不管你有沒有看到,總是要把事情了結干淨。」
男人蹲,拍了拍女人的臉道︰「就因為你,耽擱了兄弟們整整一天!你說,怎麼懲罰你比較好?」
女觀眾只是哭︰「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男人吸了口煙,對著一個黑西裝男子示意。
黑西裝男子上前,把這個女子拉起來,拉到了另一間房間里。
周惟身影一閃,無聲的落到那間房間的屋頂。
這片屋頂卻沒有什麼破洞,周惟冒險飄下來,趴在了這間房子的牆後面。
牆面剝落透風,也有幾個小空隙可以看到里面。
那女子被捆在一張椅子上,嘴上被塞了一塊破布。
房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和這女子一樣的待遇。
是李江!
周惟只見過李江一回,她沒想到,過了段時間,她又遇見他了!更是以這樣一種方式。
她沒有綁架他,他倒是被別人綁架了。
休閑裝男子踱著步。進了這間房。他抽掉李江口里的破布,對李江說︰「等會兒我就聯系你那富爸爸,你記得要配合。」
李江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休閑裝男子笑著點點頭,撥通了電話︰「您好啊!您的兒子李江,現在在我家里做客,舍不得走呢!看來,您老要花點錢,讓我們勸勸你兒子。」
周惟听到電話里沉默了一陣後,說︰「把電話給我兒子,我要確定一下。」
休閑裝男子笑著︰「好。」他把手機放到了李江耳邊。
李江平靜道︰「爸爸,是我。」
休閑裝男子拿回電話︰「您老也听到了!是您兒子自己舍不得走呢!您說?怎麼辦?」
電話里的聲音很鎮定︰「我可以不報警,我可以給你錢。只要你讓我的兒子好好回來,我說話算話。」
休閑男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您是個聰明人,您這樣說,咱們就萬事好商量了。簡單,一個億。」
電話那頭毫不猶豫︰「好。」
休閑男皺皺眉頭。歪了歪頭,對著電話那頭繼續道︰「我改主意了。兩個億。」
「你——」電話里壓抑的聲音傳出來︰「適可而止,調動太多的錢,需要時間,時間一長,對你也不好。」
休閑男「呵呵」笑了兩聲︰「兩個億。就是這個數。對于您老來說,這不是給兒子零花的錢嗎?」
電話里再度平靜下來︰「好。時間。地點都由你定。我只要我兒子平安。」
等休閑男掛了電話,他心情很好的對李江說︰「真是羨慕你啊!你有個好爸爸!」說完話,他給李江再度塞住口,離開了這間房間。
休閑男出了這間房間,鎖上房門。
周惟看著這間房,犯了難。
這間房間。三面都是牆,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鐵門。
鐵門被鎖,鐵門口又是不少黑西裝守著。
周惟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自信的,但是他們三十幾個帶槍的人,她才不想和他們正面沖突!
報警?
她自己也記不清這是哪兒了。
破牆而入?
她確實是做的到的。但這會發出聲音。那和直面三十幾個人,有什麼區別?
周惟看著牆,犯了難。
周惟在心中默默的想︰李江,不如,你讓你爸付錢得了。你不是說,老子有的是銀子嗎!
周惟想起自己留給李江的銀元寶,心中還是覺得爽爽的。
元寶!
周惟眼楮一亮。
是啊!
她可不僅是個武林中人,她還是一名修真者!
她一直以來都用自己的武功來行俠仗義,為的是保留些底牌。
她把自己當做武林中人,差點就忘了,她是個修真者!
她的「煉火術」不是能夠把黃金燒成金元寶嗎?那麼,按照石頭的材質來講,燒化石頭,也是妥妥的。
只要小心點,不要發出聲音。只要速度快點,不讓熱度傳過去,就好了。
這麼一想,周惟一手掐訣,一絲小小的橙色火苗在她手中出現。
周惟攤開手,小火苗緩緩的飄到牆上,牆面上迅速融化出一個小洞。
小火苗慢慢向下飄去。隨著火苗的移動,牆面的洞越來越大。
過了一會兒,周惟手一揮,火苗消失不見。
周惟彎腰進了房間。
從看到那絲火苗憑空出現,房里的兩人就傻了眼。
眼看著火苗燒化牆面,兩人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好在這兩人的嘴巴被堵著,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再等到一個穿著緊身黑皮衣的蒙面女子進了門,兩人看著蒙面女子的玲瓏身段,不由而主的想到一個人——花瓣女俠!
周惟伸出食指,比劃出一個靜音的手勢。
被捆在椅子上的一男一女,眼中迸出希望的光芒,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