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和青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興趣。
青點擊任務條。
新網頁在屏幕上展開。
「自2013年年中開始,新元市,陸陸續續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孕婦。這些懷孕的女子,有些已婚,有些未婚,有些還是處子。在正規醫院檢查,所有的儀器和醫務人員,都能確診她們懷孕。一開始,這類事情,引發了幾例慘案。官方介入調查,無果。原因不明。後來發現,這些女子在‘懷孕’後百天,所有孕期表現一律消失。」
「為了維護社會穩定,現通告醫院,稱其為新類型‘假孕’。在百日後,可確診。」
「我國醫學專家已確認,這不是醫學、生理、心理上的問題。這類事件,大多聚攏發生在相似的地點。專家懷疑,這是一例新類型的病毒,或者生理實驗。」
「任務︰調查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要求︰為避免引起民眾恐慌,盡可能保密。」
網頁的下方,標著這個任務的酬金和更詳細的講解。其中,包括了每一位「孕婦」的家庭住址,還有她們的事發詳情。
「任務已經被別人接了。」周惟看著任務下方的進度。
這任務是處于「已接」狀態。
為了防止引起武林中人的紛爭,任務被一個人或一個隊伍接收後,是不能再被另外的人接收的。
這個江湖,雖說是九華派為大。但也不是只有他一個門派。若是兩個門派接了同一個任務,鬧出矛盾來,就平添了事端。
青笑了笑︰「反正,整個官方網站,就那麼一條任務了!我估計好奇的人,多的是。接任務的是一個隊伍。湊熱鬧的,可是整個武林。我們也去。」
「挺巧的,新元市。」周惟笑著道。
「是啊。挺巧的。」青點點頭︰「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當時,搭檔你就在新元市。你是新元當地人?」
周惟笑著點點頭。
青道︰「那時候,我和君少出任務。特地挑了新元市的任務。因為。大師兄就在新元。」
「這麼巧?你大師兄就在新元市,」周惟笑嘆︰「新元城雖然經濟還可以,我卻從來沒想過,新元居然能有一個官方的基地。真是——真是出人意料。」
「正是因為出人意料,所以官方才會在那里建一個地下基地。至于,里面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們就無法知道了!」
周惟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她道︰「原來,我已經知道了不少國家機密。」
「嗯,」青調侃的看著她︰「所以你小心點。不要不小心因為知道的太多了。就被弄掛了。」
「官方難道就不怕我們泄密?」
青翻了個白眼給周惟︰「沒有人會閑著沒事去作死。」
……
周惟已經很久沒有回過新元城。
這里有著她的過往。她二十幾年的光陰。有喜,有樂。
和青一起乘著出租車,行駛在新元城的市中心時,周惟長久的望著窗外。
這家甜點店,味道挺好;那家沙縣。老板人很好;影院里,水果杯買齊六杯送一杯。
這個自行車停靠廳,她在那里躲過雨,也曾蹲在那里抱膝嗚咽。
人生如此美麗,曾經的一切,她都願意珍惜。
痛過,她也不曾懊喪有著這樣種種經歷。
她還是周惟。
看到生命中那些美麗的東西。隨著時間不斷遺失。
她還是會感到一絲悵然。
但她只是看著。她不會再哭。
「青,我在新元城有些事。我們先分開行動,你先去找你大師兄,我辦完事就去你大師兄那兒!」周惟望著窗外,聲音輕輕的。
周惟的狀態和往常有些不同,青道︰「搭檔。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了。」
周惟對著出租車司機道︰「師傅,看看哪里可以停車,靠邊停一下。」
「成!」
出租車很快就停下了。
「我辦完事,就打你電話。」說完這句,周惟下了車。
青點頭。
獨自站在新元城的大街上。周惟感到物是人非。
這個「人非」,是她自己。
周惟和青獨處的時候,通常都是素面朝天的。當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周惟都會帶上一副大墨鏡和一個大口罩。
此刻的周惟,也帶著墨鏡和口罩。
周惟的出現,沒有引來注目的視線。
倒是有幾個人,對周惟避之不及。
大家想的是︰大白天,又這麼熱,還帶個口罩,正常人不得熱死,這女的肯定身體不好。
武林中人,有著不錯的內力,都可以做到寒暑不侵。更何況周惟。
周惟不理會他人的視線,朝著她的目標走去。
周惟對新元城還是熟悉的,她要去一家花店。
回到新元城,她唯一想到的是,她該去見一見父母。
哪怕,實際上,她只能見一見不再有生命的骨灰盒。
周惟走進一家花店。
這是一家干淨亮堂的花店,花店里已經有著三五個客人在了。
周惟目標明確的找到白菊花。
這店里有著好幾種白菊花。
白色花瓣,黃色花蕊的。白色花瓣,白色花蕊的。有的花瓣細長,有的花瓣寬些。
周惟蹲,一支一支挑選。
她不懂得這些花有什麼區別,她只是在挑選最新鮮的。
周惟用心的挑選著,眼楮只看著花朵。一不留神,口罩被什麼勾住了。在她轉頭的瞬間,口罩被拉了下來。
周惟回頭,看到口罩掛在一株綠色植株的分支上。
她伸手去取口罩,卻听到花店里響起了一聲尖銳的聲音︰「是你!是你!你是周惟!」
這聲音包含恨意。
周惟拿回自己的口罩,轉頭一看。
尖叫的人,是一個面目滄桑的中年婦女。
店中的幾人詫異的看著周惟。
周惟還在思索這人是誰,這中年婦女就一臉怨恨的沖到周惟面前。
「你!你是周惟!我還記得你!我兒子錢一輝,就是因為你,現在不生不死的躺在病床上!你躲著?對吧!你躲到哪里去了?我兒子這麼喜歡你。他一出事。你就消失了!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這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揮手打在周惟臉上。
周惟冷笑一聲,輕巧的伸出左手,扣住了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周惟伸出右手,淡定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這里呢,有著一顆心髒。這顆心髒,兩心房,兩心室。我身上確實沒有長出第二顆心來,叫做良心。而錢一輝……」
周惟手一抖,這中年婦女被甩在地上。周惟站著看她,蔑視道︰「他根本沒有心。」
店中的大動靜,漸漸吸引了不少人來圍觀。還有不少人,已經舉起了手機開始拍視頻。
听著這中年婦女的話。眾人已經可以腦補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一對年輕的男女朋友。男的痴情,女的絕情。男的病倒在床,女的卻離他而去。男子的媽媽痛苦的找到女子,卻被女子無力的打倒在地上。
到了這個場面,誰對誰錯。一目了然。本該有不少人為這中年婦女出頭。
可是,就因為周惟簡簡單單的話語,眾人又莫名其妙了。
因為,看周惟的模樣。就她那清冷的氣質,和遠比這婦女干淨透徹的眼神,她根本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圍觀諸人疑惑了,飽含好奇的看著後續發展。
「你!你!」這中年婦女倒在地上。還想說些什麼。可她感覺到手腕的劇痛,便先膽怯了。
周惟蹲,右手扣住了這女人的脖子,道︰「錢一輝和我沒關系。如果,他沒有告訴你。呵!那就是他的惡心再次超乎我的想象。」
「告訴我什麼?」被周惟緊緊的掐住了脖子,中年女子不斷用雙手去拉開周惟的手。可是。不管她多麼用力,脖子上的手就像是套在她脖子上似的,一點也拉不開。
中年女子不由恐懼起來。
周惟的手慢慢收緊。手下的人面如土色,虛胖的臉上溢出冷汗,眼中的驚懼正擴展到她全身。
周遭的旁觀者。一下子喧嘩起來。他們叫喊著讓周惟不要這麼做,卻沒有人敢真正上前拉開。
周惟一笑︰「你想活著?」
中年婦女拼命點頭。脖子被周惟掐住,她只能小幅度的不斷抖動她的頭部。
「我很生氣。你對我說的話,已經超過了我眼中的‘基礎禮貌’。今天的事,是你咎由自取。」說著,周惟松開手,站起身。
周惟淡定的戴上口罩,輕輕的用腳提了這中年婦女一腳。
這中年婦女卻驚嚇的慘叫起來︰「啊——」
周惟看了她一眼,取過幾朵白菊花,把錢放在一張桌子上。
周惟走到店門口。
人們隨著周惟的腳步不斷後退。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攔她。
周惟輕笑一聲,不和他們再做糾纏。她腳尖輕點,飛身而去。
目睹全程的人們,俱都是一臉見到「外星人」的表情。還有幾個人,眼中狂熱的用手機追逐著周惟的身影。
「飛人!」
「武林高手!」
「靈異事件!」
……
周惟在一個無人的草地上落了下來。
她拿起電話,熟練道︰「喂!您好!武俠組!地址是……哦,您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那好,麻煩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