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盤起,雙手如蓮花狀,置于膝上。周惟閉著眼,第一次在修真界開始她的修煉。
濃郁的靈氣,帶著舒爽的涼意,滲進身體。在周惟的法訣下,迅速的游走周身,歸于丹田。
丹田中的小小元嬰,也是盤膝而坐。小口一張一合,吸納靈氣。小臉上甚是滿意。
這修真界的靈氣,讓周惟這個「外來者」分外羨慕!
想當初,周惟在靈魂修復之後,有一段很長的時期,用來引氣入體,進入練氣期的。
而在這個修真界,「引氣入體」壓根不是一個境界,它只是一個過程。
但凡是真正出生金貴的「修二代」,自小,就能被長輩引導著,完成引氣入體的過程。
這過程,大多廢時一個月左右。
而那些資質好的孩子,只需要半日的功夫,就能從凡人之軀,引氣入體成功。當日,就可進入練氣期。
至于資質不佳的孩子,最差的,也只需二三年,就能進入練氣期。
這麼迅捷的過程,讓周惟簡直要為自己默哀。
就連這個世界凡人的孩子,他們雖然沒有機會接受大能者的引導,但只要練武,從後天一層開始,練到後天九層,然後,後天大圓滿之境一突破,就是練氣期的修者了。
比不得,就不去比。
好歹,周惟也是元嬰期的修士了。
她若是要羨慕那些還在為練氣期奮斗的少年,那真是活回去了。
沉浸在修煉中,一夜時間,瞬息而過。
天色還未大亮。
這時,另一個「周惟」推門而入,把一本書,交給了打坐的周惟。
這個推門而來的「周惟」,不過是一個幻化出來的人物。把東西交給周惟之後,就立即消失了。
過不多久。周惟的房屋前,響起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其中,還伴隨著淒淒哀哀的哭聲。
周惟喝了一口水,「吱呀」一聲推門出去。
房外站著七個人。
這七人當中。有著張飛,張飛的父母,張毅,還有一個,則是張家的一位大管事。另有兩個僕從,低著頭,跟在大管事的身後。
看到周惟站在門口,原本嘈雜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
這安靜不過是一秒。
下一秒,張飛的母親放開了手里扶著的張飛,她上前幾步。指著周惟大聲罵道︰「啊——就是這個小賤人!就是她!她毀了我家飛兒!」
而這時候的張飛,全無人色,眼神直愣愣的。不管旁人說什麼,他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張飛的父親也是怨毒的看著周惟︰「這樣惡毒的小賤人,怎麼配做我們張家的人!」
听到這些髒話。周惟皺起眉。她身子一閃,消失在原地。
一道身影飛快的閃過。
「啪啪!」「啪啪!」
在眾人尚未察覺之際,周惟快速的給了這兩人兩個耳光。隨即,淡定的站在幾人面前。
周惟自覺自己年紀也算大了,她不想和其他人吵鬧。還是直接揍人,比較符合她的性子。
張飛的父親眼中駭然。他沒想到,張惟。這麼一個小姑娘,武功這麼厲害!
而大管事的眼中,則是閃過了一道光亮。
張毅自然知道「他女兒」的本事。他走了幾步,不再和這幾人爭辯,站到了周惟的身邊。
張飛的母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尖叫道︰「你這個該死的小賤人!你居然敢打我!」她正要沖上前去。卻被他的夫君拉住了。
她掙扎著,哭叫道︰「大管事!大管事您看!您可要為我們家飛兒做主啊!這小賤人殘害同族,現在事發了,還要打死我啊——」
大管事姓謝。是張家四大管事之一。
張家有一位總管,四位大管事。其他管事無數。總管姓張,是張家本姓人。
而四大管事,都是異姓。他們都曾經是張家弟子。武功好,做事好,也就被提拔成了張家大管事。
就如這位謝大管事,他在張家的地位,要比張家的直系子弟還要高。
謝大管事本人,也是一位後天大圓滿的武者。武功不俗,不容小覷。
謝大管事看了一眼張飛的母親,眼中有著不滿。
在謝大管事看來,張飛母親這樣的喊喊叫叫,實在是沒個體統。在西院里,僕從,弟子,旁支弟子,人數眾多。被這麼多人听到,這樣的聲音,完全是壞了張家的名聲。
謝大管事點點頭,對她道︰「你放心。既然這件事,已經犯了張家的規矩。我絕對會按規矩辦理。」
張飛的母親听謝大管事這樣說,才停下了大叫,嗚嗚的低聲哭著。
謝大管事走到周惟身前,他面色溫和道︰「惟小姐,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應該,進入練氣期了吧!」
謝大管事一上來,沒有問事情的真相,反而是問了這麼一句話。
這就驚到了張飛父母。
周惟點點頭︰「是的。剛突破不久。」
一個是已經被廢了的廢人,一個是即將一步登天的修者「預備役」。謝大管事的心,微微往周惟的立場上偏了偏。
謝大管事瞬間就決定了,這個案件的處理方式。只要惟小姐能給出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案子可以迅速了結。
謝大管事雙手抱拳,說道︰「那就先恭喜惟仙師了。」
周惟面不改色的點頭。
听到謝大管事的這聲恭維聲,張飛的父母,臉色都難看起來。
謝大管事輕聲道︰「這兩位,是張飛的父母。他們說,昨天晚上,你殘害了張飛。使得張飛丹田破碎,再也做不了武者了。」
周惟搖頭︰「沒有。」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張飛的母親怒喊道。
謝大管事轉頭,說道︰「兩位稍安勿躁,容我仔細問過。」
被謝大管事這麼一說,張飛的母親不敢再開口了。張飛的父親,則是攥起了拳頭。面色灰敗。
謝大管事再問周惟︰「這兩位說,張飛就是和惟小姐去後山比武。惟小姐敗給了張飛,因此懷恨在心。到了晚上,偷偷潛入張飛房中。害了張飛。惟小姐,有什麼要解釋的?」
謝大管事的這聲問話,周惟還沒有回答,站在周惟身邊的張毅,就是一聲冷哼︰「小惟才14歲!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潛入男子的房間!這就是td污蔑!」
張毅臉上的表情,絲毫不比張飛父母好多少。
周惟則淡淡道︰「昨日,他邀我比武。我同意了。我們戰了些時候,他敗。我也是在那戰之後,才晉升練氣期。」
周惟這麼說。倒是想要給張惟小姑娘挽回顏面了。她已經站在了張惟的立場上。
謝大管事听得連連點頭。一個晉升練氣期的修者,自然比一個後天大圓滿境界的武者強大。
周惟繼續道︰「戰後,他先回了家族。我則在後山領悟突破。等我突破至練氣期,我便回到家族,告訴父親喜訊。」
「你胡說!你胡說!你這個該死的小賤人!我家飛兒回家。說的是他勝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說的都是謊話!」張飛的母親怒氣沖沖。她實在忍受不了,兒子被這樣輕視污蔑。
周惟不理她,接著說道︰「告訴父親喜訊之後,我就去了藏書閣,借取了一本地級武功秘籍。準備提高一下戰力。因為,這可能是我在俗世最後一次學習武功的機會。我挑選的十分用心。我在藏書閣過了一夜,今早。才剛剛趕回自己房間。然後,你們就出現了。」
沒有人會想到,周惟居然會說出一個「不在場證明」來。
一時間,場面冷了冷。
謝大管事最先反應過來,他對周惟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真是與惟小姐無干了。」
謝大管事轉頭,對張飛的父母說道︰「兩位!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不是惟小姐做的。傷人者另有其人。我們走吧!」
張飛的父親冷冷道︰「謝大管事。這都是張惟的一面之詞,我們總要見過藏書閣的管事,才能作數吧!」
謝大管事眉頭一皺,若是斷案子,確實要這麼做。但是。惟小姐既然這樣說了……
張飛的母親則是一邊哭,一邊大聲道︰「大管事,你做事好不公道!你是看我們好欺負是嗎?那個小賤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大管事面色一寒,說道︰「既然如此,幾位都隨我去藏書閣一趟。」
張飛的父親心中一涼,不管這事情是什麼個結果,他們家得罪了謝大管事,只怕,沒有個好多果子吃!哎!早知如此,就應該拉著他的妻子。
……
張飛被留在了一間房內。
周惟,張毅,謝大管事,張飛父母,加上兩個僕從,一行人到了藏書閣。
藏書閣的史管事一見這麼多人,立馬迎了出來。他先是和謝大管事打了招呼。
然後,史管事看向周惟,面色恭敬,笑道︰「惟小姐,昨夜廢了這麼長時間,選的秘籍可是不合心?我早說過,雖然說規矩定了只能選取一本秘籍。惟小姐若是不滿,大可先拿回去看看。時間不久,直接來我這里換就是。不必守著死規矩,一定要在閣里選好了武功再出去。」
周惟既然不想讓人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她便早早做了準備。
進入練氣期的張家子弟,都有資格,進入張家的藏書閣,借取一本地級的武功秘籍。
周惟便用幻化之術,變出了另一個「張惟」。讓「張惟」出現在藏書閣。
只要不是真正的修者到場,凡人是看不出這個幻化之術的。
不在場的證明,輕而易舉。
……
只史管事這麼一句話,周惟已經不再需要解釋什麼。
謝大管事冷笑一聲,對著張飛父母說道︰「挑起事端,也是件犯了規矩的事!」
然後,在謝大管事的吩咐下,僕從拖走了張飛的父母。
張飛的父母,則是喃喃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飛兒說的。這不可能……」
謝大管事則是笑著同周惟道歉。
周惟點頭,說道︰「不必太過為難他們。」
對周惟來說,張飛是活該!至于張飛的父母,不過是為了兒子出頭,得罪了她。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
謝大管事點了點頭,面上不怎麼在意。
沒了後天大圓滿境界的張飛,張飛一家三口,在數千人的張家家族里,實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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