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易撅撅嘴巴,翻了個個,屬于少年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長成,但是已經能隱隱看出將來能夠拔高的身段和俊朗的氣質,莊敘笑著模模他的頭,以前和樊易的來往很少,對方是個高中生,而他已經是個步入社會的青年,閱歷和眼界使他們沒有共同語言,但是今天莊敘才發現,他們之間也有這麼多可以交談的事情,是他忽略了,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也很不錯。
樊易看著莊敘,欲言又止的,最後嘆口氣,小心翼翼道︰「我告訴你件事你不要跟別人說哦,尤其是我父母。」
莊敘笑笑,敷衍道︰「說吧。」
樊易表情懨懨的,打算魚死網破了,「放假的時候去我大伯那玩,他們在給我表姐拍mv,缺少一個帶著布偶熊頭套的人做背景,反正看不到臉,當時找不到人就我上了。」
「但是莊曉念老ng,ng了還在那笑,好像這是多麼好玩的事,我帶著頭套在後面都快蹦的累死了,後來我大伯就說了她幾句,讓她不要再笑了,玩月兌了,覺得在那麼多人面前被人說了很沒臉,不能拿我大伯怎麼樣,就往我這個佷子身上報復了。」
莊敘心中一冷,他沒想到莊曉念是這麼睚眥必報的人,除了他出事的那晚,以前都在他面前裝的像只單純的綿羊,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他看得越來越清楚,無論是人還是事,都不在那麼單純,看似光彩無垢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多陰暗面。
莊敘拍拍樊易的手背,「你怎麼不戳穿她。」
樊易傲嬌的一哼︰「我一個男的,當面打小報告太掉價了,所以我想別的方法整回去了,我把我大伯用的痔瘡膏塞進了莊曉念的包包里,然後‘不小心’在大伙面前把她的包包撞掉,撿起來的時候嘩啦一抖,哈哈哈哈哈听說已經有人爆到微博上了呢。」
莊敘看著他鬼精靈的樣子,也跟著笑起來,夸獎道︰「做得對,這種人就不能慣著他,她再欺負你,你告訴哥哥,哥哥neng死她。」
莊敘故意發狠的語氣逗笑了樊易,兄弟倆說了一會悄悄話,等樊易入睡,莊敘給溫銘發了睡前信息,現在已經成為了日常習慣,不過這回溫銘很長時間都沒有回他,莊敘等了兩分鐘,實在撐不下去就睡過去了。
那頭溫銘發送信息的時候,莊敘的手機因為電量過低自動關機了。
晨曦驅散黑暗,安靜的清晨開始漸漸熱鬧起來,樊易現在開始放寒假了,莊敘起來的時候他還在賴床,莊敘沒時間管他,給他留了吃飯錢,拿著關機的手機心情愉快的下了樓,路過一輛閃瞎眼的卡宴時,車門打開,溫銘好整以暇的坐在里面,干淨整潔的黑色西裝搭配閑適的白襯衫,最普通的顏色搭配卻讓溫銘穿出了優雅奢華的感覺。
「上車。」
莊敘已經邁出去的腳步頓時收了回來,站在車前疑惑道︰「你怎麼過來了?」
溫銘俊逸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眼中永遠蘊含著黑沉沉的光華,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抬手看了一眼,「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我們要去服裝店定禮服,定了八點,等你佔用了二十分鐘,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莊敘徹底懵了,「什麼禮服?」
溫銘皺眉,「訂婚禮服,昨天不是發信息告訴你了嗎?」
莊敘瞬間瞪大了眼,等等,訂婚?!他什麼時候答應跟溫銘結婚了,現在不是還在戀愛階段嘛,這個戀愛不提也罷,他們倆誰也沒感受到在跟對方談戀愛時會有的傾心和激動,對于溫銘來說純粹是公事公辦,莊敘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觸,不過是身邊多了一個面癱臉而已。
「這麼突然?這件事還沒有征求過我的同意。」
溫銘微微傾身,白皙修長的手掌將亮起的手機送到了莊敘眼前,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溫銘發給莊敘的信息,內容非常簡單粗暴,短短的一句話︰晚安,月底訂婚,明天定禮服,如果不回復就是同意了。
莊敘愕然,滿心暴躁,手機沒電了他根本沒收到什麼信息啊,溫銘突然來這麼一手弄得他手足無措,他雖然答應了溫謝兩家聯姻的決定,但是卻是抱著想和溫銘好好談感情的打算的,在他還沒有確定愛上溫銘之前,呃說愛上未免有些太矯情了,在他還沒有完全了解溫銘之前,談結婚未免還太早了吧,至少現在他還沒有考慮好和溫銘的婚姻生活應該怎麼進行下去。
這是一家位于中海市中心黃金地段的服裝設計工作室,大氣的裝潢,低調簡約的門面處處透出不凡的做派,溫銘熟門熟路的進了門,已經約好了設計師,助理帶著他們徑直進了後面的裁衣間。
設計師是個高挑的美女,一看就是玩轉時尚圈的人,打扮時尚,穿衣風格獨樹一幟,讓人看著很舒服,她跟溫銘認識,溫銘叫她徐姐。
量身期間,徐姐不斷感嘆他們倆身材比例好,不來當模特可惜了,甚至游說莊敘來做她走秀的特邀模特,被溫銘很客氣的拒絕了,被拒絕了徐姐也沒有不高興,轉身拿了兩件襯衫和西褲塞給他們。
「把這個換上,先試試款式看合不合適你們。」
莊敘進了試衣間,剛月兌光了上身,低頭月兌褲子,試衣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溫銘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看見莊敘驚訝的表情微微蹙眉,「都是男人,你這麼大反應干什麼。」
莊敘怒了,「你怎麼不敲門?」
溫銘抬手,修長的食指放在襯衫的最後一顆紐扣上,一顆顆往上解開,氣定神閑的挑挑眉︰「你早晚是我的人,早看晚看有什麼區別嗎?」
莊敘︰「……」囧,這貨肯定不是溫銘,莊敘翻了個白眼,看見溫銘慢條斯理的月兌下襯衫,露出了里面精壯的肌肉,頓時眼楮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這家伙典型的穿衣顯瘦月兌衣有肉,肌肉紋理勻稱而流暢,每一塊肌肉都好像蘊含著無窮盡的力量,彎腰的時候月復肌鼓起,渾身散發的雄性氣息在狹小的空間里包圍住了莊敘,莊敘面紅耳熱的轉過身匆匆套上衣服,溫銘奇怪的看他一眼,看見莊敘通紅的耳朵尖,沒有再說什麼,整理好衣服打開門出去。
「我其實還沒做好結婚的準備。」莊敘突然開口道。
回公司的路上堵車了,車輛慢吞吞的行駛在大路上,就像現在莊敘的心情一樣,猶豫不決,雖然答應了溫謝兩家的聯姻,但是真到了要他抉擇的時候反而猶豫了。
溫銘轉頭看他,深潭似的眼眸內光華內斂,身邊的莊敘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紀,溫銘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超月兌年齡的沉穩和豁達,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干脆果決,決定了就勇往直前,這正是溫銘欣賞他的地方,如果他需要一個伴侶,那麼莊敘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溫銘突然伸手抓住了莊敘的手掌,低沉好听的男音在莊敘耳邊響起︰「你害怕了?」
手掌上包覆的溫度溫暖而真實,奇異的讓莊敘煩躁的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溫銘又接著道︰「選擇權在你手里,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沒人可以阻攔你。」
莊敘回到謝家,三個人全都在等他,兩家商量著先把婚定了,如果莊敘點頭同意了,那他們就開始選日子,莊敘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還沒有確定具體日期,那溫銘今天早晨突然把自己拽去定禮服是怎麼回事,莊敘失笑,就這麼怕自己跑了?好吧,肯定是他多想了,溫大少是太有自信自己會答應了。
莊敘想了一宿,自己原來的本意就是奔著結婚來的,而且,溫銘除了性格龜毛,面癱沒有情趣外,其他方面都是毫無挑剔的優秀,兩個人氣場相合,倒不用擔心以後無法相處了。
兩家又聚在一起吃了個飯,把訂婚的時間確定下來,正在做發財夢的莊天鳴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
謝蔚然這兩天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莊敘特意空出了一天的時間陪她去古董街轉了一圈,謝蔚然精通藝術品鑒賞,在中海市古玩圈里也是小有名氣,以前來找她做鑒定的人有不少,莊天鳴也憑借著她的關系搭上了不少人脈,謝家不給他鋪路,他到從謝蔚然這里找到了捷徑,如果沒有謝蔚然,莊天鳴根本不可能在中海市爬到今天這麼高的位置,但是隨著感情破裂,謝蔚然精神萎靡,也就沒有心思再去把玩這些東西。
謝蔚然最愛玉器,玉養人,溫潤細膩的觸感每每都讓她愛不釋手,謝蔚然欣賞著眼前的一件件玉器,眼光精準的從一堆假貨里面挑出真品,又或是遇到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稀世寶貝,那種激動的心情至今令她難忘,這曾經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手藝,卻因為感情受挫荒廢了這麼多年。
莊敘帶她過來就是想讓謝蔚然重新找到當初的那種感覺,不要再沉浸在毫無意義的傷痛里否定自己,看著謝蔚然眼中迸射出的光芒,莊敘心中頓時輕松了不少。
卻不想下一刻就听到身後有人叫道︰「阿敘,蔚然,真沒想到竟然在這遇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