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染虛弱的走回屋子,看了一眼床上所躺的女孩。環顧一圈周圍,雜亂的房間遍地的碎片,還粘著不少血跡。
葬染手一揮,滿地碎片,頃刻間,便化為粉塵。葬染擦了擦嘴角的血,閉上雙眸,發絲飛舞,縴瘦的身軀漸漸飄起,漂浮在半空,周身漸漸升起一縷縷乳白色的煙霧,全部滲進葬染白如雪的皮膚。悉數涌進葬染的精神空間。蒼白的臉頰漸漸恢復紅潤。
耳邊傳來了微弱的呼喚聲,葬染退出精神空間,猛然睜開雙眼,靈力猛然爆發。
「小姐。」女孩輕輕地呼喚,靈力的波動對她沒有任何影響。葬染輕輕皺眉,隨即便消失了。
「你叫什麼名字。」葬染好心的將聲音放柔,眼底一絲探究閃過。這具身體的記憶太模糊,根本和失憶一個樣。
「我沒有名字。」女孩低著頭,言語中透著悲傷,如果忽略掉她眼底的狡詐的話,是這樣的。
葬染一臉平靜的看著她,眼中掠過一絲惋惜。
「小姐,我跟你姓好不好。」
「跟我姓。」我都有十二年,沒用自己的姓了,姓?葬染的眼神有些暗淡,從六歲開始,她的名字早已消逝,留下的只是個代號。
「宮……宮顏。你叫宮顏蝶衣好了。」葬染看了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宮顏蝶秋。
「是。」宮顏蝶衣有些失神,將未說出口的疑問,深深的咽了下去。沉入了自己回憶︰那個人也姓宮顏,那個銀發的女子,銀發酒紅瞳。那個人對夫人說過︰
死而復生。
靈魂歸為。
傲視蒼穹。
銀發血眸。
邪魅嗜血。
血色鳳凰。
鳳鳴破天。
銀色薔薇。
「血之魂鎖,剎魅玄月。」葬染看了一眼失神宮顏蝶衣,手尖凝成了一塊細小的冰錐,刺破中指,在半空中劃走,涌出的血液,停留在半空,畫出了一個古老的圖騰。圖騰由紅變黑,黑霧蔓延,星星點點的紅光顯得格外詭異。中心的紅光,浮現出一條銀色的水晶項鏈,漸漸的黑霧散去,項鏈落在葬染的手中。
銀色的項鏈,瓖嵌了栩栩如生的藍銀色琉璃彼岸花,彼岸花仿佛有生命般纏繞上了銀色的水晶,綻放開來,猶如黑暗中舞動的精靈,有種說不出的妖媚。
「走。」葬染一把抓住宮顏蝶秋,銀色的光芒瞬間將她們吞噬——
場景分界線——
睜開雙眸,一座西方式的古堡被黑暗籠罩。大片的彼岸花,開遍了古堡周圍。形成了花海。顏色不同的彼岸花肆意開放,帶著蠱惑人心的幽幽清香。
「別踫。」葬染輕聲警告。「這里的任何一朵花卉都帶著致命的劇毒,這座古堡後面的花湖,沒有我的允許,千萬不能去。」葬染的聲音很淡,去讓人無法忤逆。
「哦……」宮顏蝶衣立即縮回了手,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大片的彼岸花,心有余悸。「可我們不就在花海里嗎?」宮顏蝶衣挑了挑眉,剛才好像就是從花海里穿過來的誒。
「這……額。反正沒事就對了。跟著我很安全。」其實葬染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只知道,除了黛黛她們三個,其他人一旦踫到必死無疑。黛黛的毒都是以這些花為引。還好,剛才一直牽著她。
白色的曼陀羅華帶著幽幽的白色星光,襯托著黑色的古堡,成為了黑暗中的指路燈。血色的曼珠沙華綻放的格外妖艷,血色的花瓣,仿佛被血浸透。
「小姐……這個……黑色的薔薇。」宮顏蝶衣指了指眼前的牆壁,黑色的薔薇透著絲絲血色,纏繞著整座古堡。從遠處看來,整座古堡就籠罩于黑暗之中。詭異的古堡長滿了帶毒的荊棘,封閉了古堡的琉璃煙門。銀色琉璃的煙門,散著一縷縷輕煙。
「封印開啟,靈魂契約重契,宮顏……璃葬。」葬染手中纏上了一縷金色光芒,口中呢喃著,遲疑的說完了最後四個字。
頸上的銀色項鏈,開始泛起銀色的光芒,藍銀色的琉璃與食指上的黑彼岸圖騰同時散出了弱弱的藍色光芒。銀光愈來愈強,生生掩蓋了微弱的藍光。
薔薇在銀光的驅使下,向兩旁退去,直至消失。
褐色的古堡,慢慢浮現,透著刺骨的寒冷。褐色的牆磚隱約閃過黯淡的光芒。暗銀色的琉璃瓖嵌著不摻雜質的藍銀色水晶,水晶中仿佛囚禁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的血色鳳凰,眉心,一朵黑色的曼珠沙華顯得尤為璀璨。葬染推開看似薄弱的琉璃煙門,輕煙縷縷升起,朦朧了眼前的一切,周圍仿佛一片黑暗。煙霧涌出,悉數朝宮顏蝶衣涌去,將宮顏蝶衣籠罩。輕煙中參雜著一絲絲黑霧。
宮顏蝶衣只覺身體,以及體內的力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的禁錮,宮顏蝶衣動了動元素力,所有的元素仿佛被隔絕。根本無法凝聚。周圍的空氣也被壟斷,煙霧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葬染的眼前浮現起出了一個柔弱的身影,蜷縮著身子,白色的衣裳,一條條猙獰的鞭傷,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衣裳,眼中的懦弱,透著絕望。一幅幅的圖像幻化在葬染的眼前,但從始至終都是同一個女孩。絕色的臉上一朵黑色的曼珠沙華悄然綻放。這個女孩就是這幅身體的主人。「小姐……」宮顏蝶衣的意識開始渙散,嘴角慢慢上揚,她注定不能陪伴小姐左右。「小姐,希望你能夠安全的活下去。」宮顏蝶衣閉上了雙眸,任由身體的被黑霧吞噬。
但黑霧慢慢散去,葬染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她看準的人,果然很忠心。剛才的幻影都是宮顏蝶衣從記事以來的所有關于葬染的記憶。如果她的任何記憶對自己不利,自己肯定會殺了她。
宮顏蝶衣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了流通,還多了不少奇異的感覺。睜開雙眸,眼前的黑霧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汐石。」宮顏蝶衣倒吸一口涼氣,這千年難遇的月汐石,在這里居然遍地都是。
「什麼?」葬染挑了挑眉,她只覺的這種礦物很特別,冬天發熱,夏天散涼,還能發光。就把那整座山脈給,直接連地下給拉進來了。
「小姐……你……」宮顏蝶衣努力的平靜自己的心情,這種月汐石,拳頭那麼大的,一塊在拍賣會上,可以賣出天價啊。
「這里的擺設……」蝶衣皺著眉,這里的一切,她總覺得很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見過。
「慢慢適應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葬染空靈般的聲音散雜著孩子的稚氣,葬染牽著宮顏蝶衣,優雅地走上樓梯。整棟樓梯完全以的稀少的血色水晶為材料,剔透的血色水晶縷縷血絲,交織成一朵朵綻放的血色曼珠沙華。鏤空的銀色水沫玉與血色水晶完美的融合,顯得格外融洽。一株株薔薇交錯開放,銀色的薔薇花瓣一絲絲黑色,散雜著在銀色的花瓣之中。
葬染推開散著微弱月光的銀色光門,以月光石原料。散著銀色的光輝,顯得尤為夢幻。雕琢著一只泛著藍色熒光女孩。
蝶衣順著藍光指去,藍光愈來愈強,光芒化作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圍繞著水霧女孩,一個粉雕玉琢的女乃女圭女圭,眼瞳仿佛有生命般望著蝶衣。
葬染直接無視了門上的女乃女圭女圭,拉著蝶衣向室內走去。
「好……好……好可愛。」蝶衣看著一個淡藍的長發女圭女圭,直接撲了過去。「好軟,好可愛。」蝶衣抱著女圭女圭蹭了又蹭。一臉興奮。「小姐,這個女圭女圭給我玩一天好不好。」「就一天。」蝶衣懇求地看著葬染,生怕她不同意。
葬染挑了挑眉︰這小孩,真會挑。這個是溟裳親自設計的限量版女圭女圭。好不容易才從她那騙來的。
「小姐,半天。就半天!」蝶衣咬了咬牙,見葬染半天沒反應。抱著女圭女圭的手有緊了緊。
「這個房間,都是你的。」葬染淺笑︰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呢。
「真的!謝謝小姐。」蝶衣一臉開心的看著葬染,就差磕頭謝恩了。
「我去睡了。」葬染打了個哈欠,轉身朝門外走去,根本沒故過蝶衣不是現代人。
「小姐……」蝶衣心疼的看著葬染,眼中劃過濃重的殺氣,還未說完的話,便被咽了回去。
「我在六樓第八間。有事找我。」葬染好心的說完,閉著眼朝門外走去。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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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那個賤人。睡著了。」獨孤蓉嘴角一勾,眼中的狠厲使一張清秀的臉蛋,變得猙獰。看著黑著的破屋。心中暗暗得意。她必須死。
「一點痕跡都不能留下,去,燒了。」獨孤毓鳶冷冷的吩咐。
「是。」周圍的火元素源源不斷的涌來,獨孤蓉的手中凝聚成一個火球。素手一揮,整座草房,頓時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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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本能的完成洗漱,躺在床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撫平了她內心的不安,閉上雙眸。只覺身邊傳來了冷冷的涼氣。心頭的不安,猛然涌了上來。猛地睜開雙眼,只覺眼前飄過一抹朦朧的藍色。
起身,穿衣,憑著記憶,走向葬染的房間。
黑暗中,一雙詭異的雙眸,幽靈般盯著蝶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