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司衣司,宮女和嬤嬤們都忙碌著,因為馬上要到中秋節,各宮娘娘都催了新衣,希望能在中秋節大放光彩,從此寵冠六宮,鳳儀天下。
皇宮中人最是薄情,若是因為一件衣服做得不好而讓娘娘們出丑,那麼整個司衣司都會有危險,所以宮女嬤嬤們是謹慎又謹慎。
「宮里,就連宮女們長得都是如花似玉……」一個小官家的小姐輕嘆一聲,她一直自恃美貌如花,如今剩下的也不過是嘆息和驚慌,原本以為依他的美貌進宮一定會被青年才俊的高官公子們看上,運氣再好一點便是王爺世子,若是能分配到皇帝身邊,那也是再好不過的。
「看到了嗎?這就是皇宮,永遠……永遠都不會缺少美人的皇宮。」肖靜看著肖雨,面色冷靜的問。
「看到了。」肖雨回答,這些她早就想到了。
「各位,這便是司衣司,你們以後的吃穿住行都離不開這里,若是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獨自離開,若是衣裳做得合娘娘們的意,自會宣你們前去領賞,若是沒有,那麼就老老實實待在這里,莫要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知何時,走過來一個嬤嬤,面色嚴肅,語氣高亢,倒是嚇了不少的小宮女,看來,這也是個不容易忽悠的人。
「如今,人已經送到了,那請各位回去吧!」嬤嬤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語氣依舊嚴肅-,她是太後的人,所以各宮個司都會給些顏面,但是卻是有人不識好歹,自以為身份高貴,想在此來個下馬威。
「嬤嬤,娘剛送我到這里,還要前去拜訪皇後娘娘,還請嬤嬤通融……」自以為身份高貴的語氣,高傲的姿態,似乎絲毫沒有讓嬤嬤感到害怕,她沒有一絲討好的看著張袖珍「你什麼你啊我,到這里,你就得自稱奴婢,這是第一次,我饒了你,若是下次還是如此沒大沒小,就別怪嬤嬤我狠心。」
左相夫人靜靜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心中悔恨帶這個白痴入宮,這才沒半天她便如此沉不住氣要拿皇後太壓規矩嬤嬤,這不是找死嗎?
皇後和太後向來不合,也是人前親熱人後巴不得對方去死,這規矩嬤嬤一看就知道是太後的人,張袖珍是皇後的妹妹,落她手里根本就沒什麼好下場,如今她竟還往槍口上撞真是不知死活,如此白痴,看來一會要去提醒皇後放棄這枚棋子另選才好。
打定注意,左相夫人便再也不管張袖珍,而是告辭離去,前往鳳凰宮。
肖靜冷冷一笑,這才帶著肖雨上前,從袖中拿出一根難見的赤金雕花簪放到嬤嬤手里,看了看簪子又抬頭看了看人,立刻行禮「奴婢見過肖大人……」
這肖大人是個傳奇,大家都知道,如今宮中位份最高的女官,她與左相夫人不同,左相夫人雖為皇後之母,相爺的妻子,但是是個填房,無誥命在身,遇上她只需微微行禮便罷,但是肖靜顯然不同……
「嬤嬤請起,這是本官妹妹,今日才剛進司衣司,以後還請嬤嬤替本官多加管教才是。來,給嬤嬤行禮。」肖靜儀態大方,既不得罪人又讓別人不敢輕視,溫柔美麗,氣質高雅。
「奴婢見過嬤嬤。」肖雨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走張袖珍的後路,規規矩矩的禮數和稱謂也讓嬤嬤十分舒服,但也死活不敢收肖靜的簪子。
「嬤嬤拿著吧!就當本官給你的見面禮了。」
看肖靜如此執著,嬤嬤也知道再推遲便顯得不好了,于是恭敬的收下了。
安頓好肖雨的一切後肖靜沒有急著出宮,而是忙著去看看楚欣然。
幾月不見,楚欣然倒是成熟了許多,臉上再也看不見當初在學院時的純真,眼眸也沒有那麼清晰,倒是附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傷,這讓肖靜多多少少有些不解,在她的記憶里楚欣然不是這樣的,雖然進宮會改變一些,但是絕對不會那麼徹底。
「怎麼話都沒說就這麼看著我?」依舊是一身緊身宮裝,勾勒出她仟細的曲線,加上她身材較高,倒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可是如今美人好似被霜打的茄子一般絲毫沒有生機。
「楚欣然,你見鬼了?怎麼這副模樣?」
「沒……沒有啊!說說你為什麼進宮吧!」楚欣然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故意轉移話題。
「轉移話題的功夫需要多學學,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進宮。不想說算了,我還懶得管呢!我去找雲姐姐。」肖靜一個轉身預備離去,請知突然被楚欣然抓住了手臂「好了好了,我就知道瞞不了你。我這幾天氣色真的有那麼差嗎?」
肖靜皺皺眉頭「你去照照鏡子,你還有氣色嗎?」肖靜失笑「你要麼說清楚,要麼就別說,扭扭捏捏不像你楚欣然的作風,誰得罪了了你提把劍把他頭顱砍下來就行了,你這麼唯唯諾諾的搶人家男人了還是偷人家東西了?」肖靜難得調侃一個人,如今被沒完沒了的調侃倒是讓楚欣然心里有些暖暖的,握著肖靜的手也覺得稍微安心了些。
「今早,听說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群武藝超群之人,一夜之間將眉州屠殺了半城,城中人人惶恐不安,活著的人守著死去的人無藥可醫,一夜之間,皇上召見了數名身懷武功的將軍將士,派他們前去眉州查探,你也知道眉州佔地面積亂廣,若是暴動人員每夜屠殺半城的話那麼如此下去該有多麼的恐怖?」楚欣然越說越激動,甚至已經看到了半城流血的場面,楚欣然有著一顆愛國之心,曾經想要去做女將軍,去做女英雄,如今听到有如此喪心病狂之徒一夜屠殺半城人,擁有正義之心的她如何會釋然得了,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事情絕不是她楚欣然做得出來的。
「這不完全是你悲傷的原因吧!」她目光中的擔心夾雜著不知名的情愫,自然也瞞不過肖靜。楚欣然在暗暗佩服肖靜心思細膩如塵的同時也在兩面為難。
「此次前去眉州的將領之中有他。」此處的他自然是周謹瑜,原來這麼久了,楚欣然依舊對他念念不忘心懷愛戀。
「你請命了?」
肖靜安靜的看著楚欣然,依她的性子不會那麼安靜才對,眉州發生這種事情,加上周謹瑜在那邊。
「是,但是皇上沒有同意。」帝王家的心思難懂,楚欣然是楚尚書的心頭寶,深知女兒心思的他又怎麼會舍得讓她去冒險。
「我一直在宮外,眉州的事情還沒有傳出去,我到還不知,想必此事必定是十分棘手的,你我靜觀其變吧!也許事情還沒有那麼糟糕,周謹瑜身手不凡,必定不會發生什麼事的,你莫要先亂了陣腳為家中添亂。」
楚欣然是個認死理的人,看現在這種情況,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周謹瑜了,以前種種的不在乎不過是不想丟人而裝出來的而已。
「靜兒,你說他真的不會有事嗎?」一直灑月兌的楚欣然竟然也會因為所謂的一次英雄救美而芳心暗許,不管那男人怎麼看她,怎麼打擊她,怎麼嘲笑她,怎麼看不起她,她依然喜歡。
或許自己比她幸福很多,曾經王楠如此傷害自己。自己也沒有如欣然這般,說不在意,其實心里必定是比誰都要難受的,欣然的內心,其實比誰都要溫柔。
現在想起來,自己好似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做那個惡夢了,自己已經放下了嗎?已經不再恨了嗎?亦或許自己從來都沒有愛過王楠吧,和他在一起只是想要尋找一分依賴,害怕他離開,不過是不想一個人。
由此,肖靜嘴角蕩開了迷人的微笑。心中就如被撥開了雲層的明月,光芒潔白無瑕。
「欣然,楚尚書如今正在御書房吧?」
「是的,一大早父親就被皇上宣了進來,已經兩個時辰了,還不曾離開,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說著,心中不由得焦急了起來,怕是這次去眉州的官員中也會有父親,畢竟朝中除了裴將軍外,就只有父親最為合適。
楚尚書是武官轉文職,曾經也是一代英雄,曾替先皇帝打過不少勝仗,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先皇帝將他調回了西夏城,也不過五年光景。
「如今怕是裴將軍已經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第二批官員,畢竟眉州地廣,山林居多,地勢隱秘,裴將軍帶的人怕也不一定夠啊。」楚欣然從小不喜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唯獨對這地理山川熱愛不已,如今自然是分析得頭頭是道,這種獨特的智慧怕是周瑾瑜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吧。
肖靜竟然有些失笑「點頭,沒錯,所有那麼多人,你還怕你的周郎會有其他事情不成……」
「靜兒,人家在和你說正事呢。」楚欣然白了肖靜一眼,那句周郎讓她紅了整張臉。
肖靜一臉認真」人家也在和你說正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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