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老夫人魯氏越來越覺得怪異。
肖正杰亦是在思索著其中極有可能會出現的紕漏,肖靜雖是官居二品,可是根基不穩,多半還是得靠肖正文,肖正文和石剛有著極大的過節,那是西夏城幾乎人人知道的事,當年石剛愛慕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蕪玉,多次上面提親,可是上官夫人屢次婉拒,最後親自點名嫁給了肖正文。
已為人『婦』的上官蕪玉又一次親自出門采買遇上喝醉了的石剛,石剛欲要輕薄,可是未得逞。
肖正文的得知後在滿朝文武面前將他揍了一頓讓其顏面盡失,從此二人矛盾不斷,彼此看不對眼,就算是上官蕪玉死了,這二人也依舊如此。
看人一直未到,肖正文也開始有些擔心,畢竟他和石剛之間矛盾重重多年,怕是對方恨不得抓住自己的女兒置之死地。
肖靜自然知道肖正文和石剛的過節,神情淡然的玩弄著手中的令牌,思慮早已飛遠。
許久,石剛才身穿官服,隨著小廝一同進了鎮國公府,目光看向肖靜,許久都未平靜。
誰都知道墨千塵的暗衛天下無敵,可是如今為何令牌會出現在肖靜手中,莫非傳言是真的?聖卿王傾心于肖靜?不然令牌為何會在她手中?
「石大人……」老夫人見石剛的目光停留在肖靜身上,心中不由得一慌,立即開口。
「老夫人……不知今日叫本官來,所謂何事?」大理寺卿雖然官位不高,但是卻有著一定的權利,自然是有些架子的。
「是這樣的……家中出了不孝女,說來也不怕石大人笑話,這不孝女竟然敢在老身食用的點心中投毒,差點要了老身『性』命,今日將她交給石大人,還請石大人秉公辦理才是……」老夫人怕再出變故,立即說要將肖靜交出去。
「石大人,所謂家丑不外揚,還希望此事莫要牽扯過多……」肖正文溫文有禮的向石剛行了一禮,模樣猶如謙謙君子,和一旁不說話不打招呼不起身一臉無所謂的肖正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原來是為這事,實話說,今日就算老夫人不親自喚本官,本官也會跑這一趟的……」
「有勞了!」老夫人心中竊喜,終于是把肖靜這瘟神送走了,不然還不知道家中會出什麼ど蛾子。「這丫鬟是我這不孝女的幫凶,若是需要,便一同帶走吧!好留個證人……」
石剛點頭「老夫人多想了,哪里還需要什麼證人?本官便是最好的證人……」
「是嗎?」江氏興奮的看著石剛,她自然知道昨日夫君去找了他,他也答應親自上門抓走肖靜,如今看來,是十拿九穩的事了,想到以後都不會再看到肖靜,江氏心中竊喜。
「自然,昨日肖正杰曾到大理寺告訴本官,今日會有一個讓鎮國公難堪的機會,要本官緊緊把握,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于是便問了下去,誰知他告訴本官,今日肖大小姐會給老夫人投毒,我說怎麼會這麼巧,難道向別人投毒還會事先報備,讓別人有所防範先不成,好奇之下本官便假裝听不明白,原來,肖正杰是以為我與鎮國公多年不合想要公報私仇找機會抓住他的女兒進大理寺審問讓他丟進顏面,可是我石剛為官多年,雖然曾和鎮國公有著小小過節,可是食君之俸忠君之事,哪里能徇私枉法做出公報私仇如此丟臉的事情?皇上若是知道,那石剛便是腦袋砍十次都不夠恕罪,肖御醫醫術精湛,深得軍心,若是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交代大理寺,那肖正杰不就是害了我石剛?細細想來,此事必定有疑,在來的路上小廝告訴我這丫鬟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我當時就覺得好笑,既然是老夫人的大丫鬟,那豈不是老夫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了?西夏條發規定,親身丫鬟小廝有血緣關系者統統不可成為證人……在本官看來,最可疑的莫過是你們這群賊喊捉賊之人,為了陷害肖御醫竟然狠心向自己的母親投毒,還預要買通本官一同陷害肖御醫,來人,將肖正杰抓走……」石剛面『色』憤怒,幾名身材魁梧的士兵立即上前將肖正杰抓住,見肖靜並沒有說話,石剛算是送了口氣。
昨日,許多人都看到肖正杰去了大理寺,自然不需要多找其他證據,老夫人畢竟年邁,若是將她抓走必定會惹來許多非議,而且皇上定會更加關注此事,畢竟哪有人會相信一個老太太為了陷害自己的孫女而給自己投毒的?但是肖正文不一樣,他多年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事情半個西夏人都知道,如今回來看到肖正文與自己的女兒風光無限必定會心生嫉妒,奈何不了肖正文便只好陷害其女兒了……這道理倒也說得通。
「石大人,不是正杰是肖靜啊∼」老夫人一愣,半天才回過神,面『色』慌張的解釋,就怕石剛是抓錯了人。
「石大人,怎麼會是夫君?你抓錯人了……」江氏亦是慌張的解釋著。
「我說是他便是他,證據我自然是有的,那個丫鬟也是,帶走……」
石剛一聲令下,就連肖正杰也不淡定了,使勁掙扎著「石大人,你抓錯了,我怎麼會害自己的親娘……」
哪曾想,石剛根本不理他,揮揮手,士兵毫不留情的將丫鬟和肖正杰一同拖走……
那丫鬟還大聲喚著「老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肖靜只是微微一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她也曾給過那丫鬟機會啊!只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而已,自己又不是什麼聖人,自是不會給想害自己的人留情面。
「爹爹……」
「爹爹……」肖安國兄妹幾人撲上去,沒踫到肖正杰便被士兵隔開,跪在地上痛哭不已。
肖正杰是他們家的主心骨,一直以來也都是他給他們希望,撐著那個家,如今被抓,幾人傷心的同時也有著慌『亂』。
「既然犯人已抓,那下官告辭……」這禮,是向肖靜行的,石剛看著她淡然的神『色』,心中明了。轉身出了鎮國公府。
「肖靜……看你干的好事……」一個不注意,老夫人的茶杯便扔在了她額頭,掉在地上成了碎片,還伴著絲絲血跡。
「大小姐…你個良心被狗吃了的不孝孫,那是你二叔啊…」李英紅著急拿出帕子壓在肖靜流血的地方,面『色』心疼不已。
肖靜卻是無所謂的起身,看著地上的血跡,再看向魯氏,真是可笑,自己又稱不孝孫了「是啊∼我肖靜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不知廉恥,我昨晚就不該給您老解了毒,就活該被你們算計進大理寺再進刑部屈打成招最後皇上下旨砍頭,我肖靜上輩子欠你的,我活該是嗎?」就算說著這樣的話,肖靜的面『色』卻依舊平靜,血從額頭滴下,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妖艷的血花……
「大小姐……」李英紅哭得一塌糊涂,急忙又從丫鬟手中接過手帕,輕輕替她擦去臉龐的血。
「你……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肖安平一股腦的向肖靜沖過去,手握成拳,對著肖靜就是一拳,他是男子,力大如牛,這一拳下去肖靜極有可能命喪黃泉,一旁的肖思遠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憤的壓抑,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肖正文立即上前一手握住肖安平打過來的拳頭,借力將肖安平打得後退一步,最後一腳踹在他的月復部,立即吐血……
魯氏心疼孫子,跑上去保住肖安平的頭「平兒……平兒……肖正文,你怎可如此護著這妖女……」
「是啊!整個西夏城的女人都是妖女,只有你老夫人的孫女是好閨女,看在您養育我多年的份上,我一直對您尊敬有加言听計從,可是老夫人最近是不是過份了些?就因為我肖正文對您言听計從便說明我與蕪玉的女兒是妖女?如此便活該被你們一計有一計的陷害?我真是看夠了受夠了……」肖正文扶著一旁的肖靜,面『色』憤怒的看著魯氏,心中憤怒難消。
肖靜卻是冷冷一笑,最後暈在了肖正文懷里,模樣讓人心酸……
肖正文更是憤怒,摟著肖靜「今日收拾收拾,搬到南苑去住吧!」
南苑是鎮國公府的一處偏院,離正府較遠,這意思是要將他們掃地出門了……
魯氏氣得發抖「肖正文,你這是要將弟妹和佷子佷女趕出去嗎?如今正杰進了大理寺還沒有一刻鐘,你就要趕走他的妻子兒女,你于心何忍啊!」魯氏是個及其自私的人,她想到的往往只有自己,哪里還有別人?
肖正文卻是冷笑「那老夫人屢次三番陷害靜兒,她只不過是個未及笈的孩子,您又于心何忍?」雖然憤怒難平,但是始終是長輩,若是將她一起趕走未免大有不妥,更有可能召來不孝的罪名,屆時影響官位前程事小,連累靜兒閨譽事大,如此想著,肖正文還是給魯氏留了面子,並沒有開口趕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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