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還未到,李雲飛卻感覺像是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一動不動地坐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夜空,回想著過去曾經做過的一些夢。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若寒翩然而至。衣袂飄飄,浮在幾片葉片上面,輕聲道︰「師父剛剛離開,其實我和師父剛才一直在山頂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她對你的表現還算滿意,讓我轉告你,明**可以休息一天,隨意去做你喜歡去做的事情。」
李雲飛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沉聲道︰「若寒,你說我們修真之人修煉法術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若寒沉思了片刻,冷冷道︰「或許是為了抵抗天命,或許是為了實現一些願望吧。」
李雲飛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我以前也曾經做過好多次夢,在夢里面我學會了很厲害的法術,到處行俠仗義。可現在,我好像是在濫殺無辜。」
若寒冷冷道︰「師父說這群豺生性凶狠,經常會襲擊附近的村民,致使不少村民慘死。如今你殺了它們,對那些村民來說,也算是替他們做了一件好事。」
聞听此言,李雲飛的心里頓時得到了些許安慰,若有所悟道︰「這樣說,如果我不殺了這些豺,那將會有更多的村民被它們殺死。」
若寒微微點了點頭,冷然道︰「我們回去吧。」
李雲飛嘻嘻一笑道︰「若寒,我一下子殺死這麼多只豺,現在渾身癱軟,都站不起來了,你能把我拉起來嗎?」
若寒瞥了一眼李雲飛,冷聲道︰「如果你不想回去,那你就繼續坐在這里好了,我先回去了。」
「我還是自己站起來吧。」見若寒轉身欲走,李雲飛頓時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極不情願地站身起來。
若寒不再言語,緩緩地轉過身,輕揮玉臂,無數片花瓣托著李雲飛和她一起向空中飛去。
來到瀑布前,李雲飛趕緊月兌下衣服鞋子,跳到水潭里面洗了個澡,直到聞不到身上有任何豺的氣味了,這才走出水潭。
穿好衣服鞋子,躺在花床上,李雲飛頭枕著雙臂,靜靜地望了一會兒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忍不住沖著若寒的背影笑道︰「若寒,今晚的天空很美,你不如休息一會兒,陪我躺下來看星星吧。」
若寒靜思了片刻,忽然道︰「李雲飛,如果以後師父把七彩玲瓏玉給了你,那你會不會回到你原來的那個世界?」
李雲飛不假思索道︰「有你在這里,我才舍不得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若寒冷冷道︰「你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回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因為我想要永遠留在你的身邊。」說出這句話,李雲飛頓時覺得臉頰有點兒發燙。
「那我應該感到很歡喜嗎?」若寒的語氣異常的冰冷。
「這」李雲飛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了,你休息吧,我繼續修煉了。」若寒目光一閃,水潭里散出一道道絢爛的水光,緩緩地涌入了她的體內。
李雲飛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向了夜空,暗暗想道︰「也不知道若寒心里是怎麼想的,她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在花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李雲飛才進入了夢鄉。夢中,他跟若寒一起手牽手走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薰衣草地里,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一大早,李雲飛就醒了過來。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晨風帶來草木的清香。幾只鮮艷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翅膀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鳥巢。只見兩只稍大的黃雀正在給鳥巢里的四只雛雀喂食,小雛雀們嘰嘰喳喳,你爭我搶。兩只大黃雀忙碌了一陣兒,忽然停靠在鳥巢邊上的一根樹枝上面,相互依偎著,不時地用喙幫對方清理羽毛,看起來好不恩愛。
李雲飛的心情格外的舒暢,依然清晰地記得昨晚的那個夢,心里不禁美滋滋的︰「希望有一天美夢成真。」
伸了伸懶腰,李雲飛從花床上爬了起來,沖著若寒的背影笑道︰「若寒,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師父又給我放了一天的假,我們兩個不如到外面走走吧。」
若寒緩緩地轉過身來,目光冰冷道︰「你想去哪里?」
「我對這里也不熟。」李雲飛抓了抓後腦勺,想了片刻,笑道︰「若寒,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熱鬧的集市?」
若寒冷然道︰「好像五十里外有一個,上次追趕那個叫鐵牛的魔人時,無意中發現的罷了。」
李雲飛嘿嘿一笑,道︰「反正你會飛,五十里應該很快就到了。在這個山谷里面待了這麼久都快悶死了,不如我們去集市湊個熱鬧吧?」
「我不去,要去你去吧。」若寒回答的很果斷。
李雲飛苦笑了一聲︰「大美女,我又不會飛,想爬出這個山谷都是個問題。」
若寒冷冷道︰「我從來沒有去過集市,也不喜歡人多之地。」
李雲飛嬉皮笑臉道︰「若寒,你長得這麼美,不能總是待在這個山谷里面,應該讓紅塵天里的人都見識一下你的美貌才對。說不定,你一走出去,馬上就被封了個紅塵天第一美女的稱號。」
若寒一臉冷然道︰「不稀罕。」
李雲飛眼楮一轉,隨即裝起了可憐︰「若寒大美女,你實在不想去的話,我也不為難你了。我看我還是自己想辦法爬出這個山谷吧,大不了摔斷一條腿或者一條胳膊的,也總比在這個山谷里面活活悶死的好。」
若寒的臉上現出一絲無奈︰「你真是個無賴,算了,還是我帶你去吧。」
聞听此言,李雲飛頓時興奮不已,真想給若寒一個大大的擁抱︰「若寒大美女,你真是太好了!」
若寒瞥了一眼李雲飛,身形微動,周身散出陣陣花香,隨即涌出無數片花瓣。
踩在花瓣上,李雲飛抱起雙臂,望著腳下迅速掠過的山河胡海,笑道︰「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這樣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飛就好了。」
不多時,若寒忽然止住了身形︰「下面那個集市應該是紅塵天里最繁華的一個了。」
李雲飛瞥了一眼下方城里黑壓壓的人群,忍不住激動了起來︰「人看起來很多,很熱鬧的樣子。若寒,我們趕緊下去吧。」
若寒冷然不語,催動法訣,緩緩向下方飛去,來到離城門外五十多米處的一塊無人的空地上,收起了花瓣。
李雲飛有點兒不解︰「若寒,為什麼我們不直接飛進城里去?」
若寒冷聲道︰「修真之人最好少在凡人面前炫耀法術,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李雲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著若寒向城門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前方的城門。
只見這座城門是由一塊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高約三米,寬約四米,正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刻著「自在城」三個大字,金光閃閃。
走進城門,李雲飛的眼前現出一條寬闊的街道,街道兩側全部都是古色古香的樓房。
街道兩邊,擺著無數地攤,堆放著各種貨物,不停地傳來小販們的叫賣聲︰「紅塵天的靈芝仙草,吃上一棵,可以多活一百年!」,「千年的靈芝,吃了可以起死回生,快來買啊!」,「產自靈獸天的寶甲,穿上刀槍不入,數量極少,趕緊來買啊!」
叫賣聲此起彼伏,引得街道上的人不停駐足觀望。
望著熱鬧的人群以及擺放在街道兩側令人眼花繚亂的貨物,李雲飛心里激動不已,趕緊加快了步伐。
就在李雲飛和若寒踏進城門的那一刻,好幾個小販唰地一下站起身來,目光全都落在了若寒的身上,驚呼不已道︰「好美啊!」
聞听此言,熱鬧的街道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紛紛側目看向若寒,眼楮里紛紛露出驚奇地目光,有些人因為看不到,甚至踮起了腳尖。
忽然,右側街道的一棟閣樓里,一扇窗子猛地被推開,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只見一個肥頭大耳滿臉雀斑的姑娘緩緩地探出頭來,右手里還握著一根油膩膩的雞腿,嫉妒地看了一眼若寒,嘟噥著嘴道︰「我還以為多美呢,也就是比我高了點,瘦了點罷了。」
整條街道霎時又恢復了喧囂,小販們繼續叫賣,行人繼續開始走動,卻依然有不少雙眼楮一直貪婪地盯著若寒的胸脯看,其中也不乏一些嫉妒李雲飛的男子,議論紛紛道︰「這小子命真好,找了這麼一個大美人兒,真是幸福死了。」
依稀听到兩個女人的責罵聲︰「死家伙,見到女人眼楮就發直,走,跟我回家,不買東西了!」另一個女人罵道︰「死鬼,你怎麼一定盯著那個女人的胸脯看,難道老娘的胸脯不比她的豐滿嗎?想看的話,回家讓你看個夠。」
若寒卻如同一個高傲的女神,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雙手負立,緩步向前。
李雲飛強忍著笑,緊緊地跟在若寒的身旁,心里煞是得意︰「有這樣一個大美女走在身邊還真是有面子。」
街道不算長,但是卻擺滿了各種數不清的商品,李雲飛一邊好奇地打量著那形形色色的奇珍異寶,一邊又不時地打量著街上的行人。
只見這些人穿的各式各樣,男人們大都穿的很隨意,有人穿著長衫,有人穿著袍子或者短褲。女人們卻都穿的很鮮艷暴露,走起路來,花枝招展。
「這里的女人還真是開放啊。」李雲飛暗自咂舌,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了一眼若寒,暗暗笑道︰「如果若寒這樣穿衣服,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李雲飛正在浮想翩翩,一個叫賣聲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快來看啊,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七彩玲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