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紀事 第十三章

作者 ︰ 听風三聲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卻足夠姚小小長成大姑娘了。月兌去了小時候的沾沾自得,眸里多了謙虛穩重,這讓逍遙子很欣慰,他的小徒弟終于長大了。

姚小小月復議,有那麼一個天才師傅,她想不穩重都難,想她靜嫻師傅十歲能默背出所有的醫藥典籍,十二歲開始跟著她師傅也就是姚小小的師祖周游天下,期間看過形形色色的病癥,真可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十五歲就已經是名滿天下的醫仙,上至皇宮貴族,下到貧民百姓,沒人不認識她的,提起陳靜嫻沒有不豎起大拇指的,溫柔賢淑靜雅……

可她姚小小算哪門子蔥,走大街上都沒人多看她一眼,要是看了也一定是因為長相。有這麼一個師傅,姚小小覺得之前的那些小聰明都被秒成渣渣了。再不刻苦努力以後出去她都不好意思提她師傅的大名了。

不過逍遙子對姚小小的成績還是很滿意的,靜嫻出生在醫藥世家,會說話的時候教的第一句話不是爹娘,而是草藥的名字。背的第一本書不是《三字經》而是《本草綱目》,所以她的成就不僅是因為天賦,還有家族的培養。

姚小小就不一樣了,完全是個門外漢,來逍遙派之前只懂一點點皮毛而已,但是這丫頭膽子大,什麼都敢想都敢試,確實是一塊料子,所以當初他才那麼放任她。當然這話他是絕不會告訴她的,省的她飄起來。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不錯,這丫頭到現在已經把靜嫻那本書吃透了,還取了名字叫《靜嫻醫經》說是要讓別人都記住她師傅,確實是個有心的孩子。

要說她在醫藥上的天分那真沒的說,但是她在武學上的天分……逍遙子有點難以啟齒,他那麼嚴厲的教導她五六年,到現在也就反應快點,身手好點除了揍人還有什麼用?也就逃命的本事勉強過關,這還是和他在實戰經驗中練出來的。

提起這個姚小小也冤枉,她當初第一目標卻是是要當個大俠來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樣的動作她做出來就老是不到位,不像睿之,隨便擺出來都是俠客的感覺。也就逃命的功夫是在逍遙子的追殺之下練出來的。

現在成了大夫真是人生中的意外……

「師傅,徒兒來晚了。」姚小小走神的時候就听到陳睿之獨特的聲音。陳睿之今年也十六七歲了,正是變聲期一張嘴聲音又粗又啞,為著姚小小沒少調笑他。

陳睿之的變化除了個子長高了,身材健壯了,人也清秀了。除此之外姚小小真沒發現他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個她一叫陳二狗拔腿就跑,被她欺負了抓頭傻笑的二狗子。當然武功是比她高了那麼一點點……

姚小小當然不知道,每次比武的時候都是陳睿之在讓著她,逍遙派的心法只有歷代掌門才能看,陳睿之已經練到第三層了,這三層功力雖算不上高手行列卻也差不到哪。

而且逍遙子教他們的武功招數也十分精湛,除了姚小小這種資質,能把這麼高明的武功演變成打架斗毆的樣式,其他人得逍遙子教的絕對都能躋身高手之列。對此姚小小自己都汗顏了!

「哼哼」逍遙子清清嗓子說「今天讓你們過來為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姚小小和陳睿之對視一眼,都有些好奇自家師傅又要玩什麼,要知道上一次把他們倆個召集起來的情況還是五年前。

逍遙子很滿意姚小小和陳睿之兩人的反應,接著又說「一晃眼,你們來到逍遙派已經有六年多了,看到你們現在的樣子為師很欣慰,這……」

「師傅,重點。」姚小小好心提醒。

「咳……」逍遙子要說的話一下子被卡在了嘴邊,臭丫頭,瞪了姚小小一眼接著說「是這樣的,為師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就下山去歷練一段時間,多長些見識。好了,現在你們就收拾收拾下山吧!」

成功看到姚小小和陳睿之吃驚的表情,哼哼,你們不是讓老子快點說嗎,被嚇到了吧,哈哈!

讓他們倆下山歷練可是從姚小小第一次配毒水平比他高開始的,這徒弟一身本事正是沒地方用的時候,留在這也是禍害他,還不如早早打發出去禍害別人呢。反正他是一點也不擔心這丫頭會出什麼事兒。

至于睿之,他卻是需要好好磨練一下心性,逍遙派地方太小,不讓他出去看看他永遠不知道武學的博大精深,而且他在逍遙派永遠也不明白人心險惡,以後怎麼傳承逍遙派,有了這番歷練今後不管在武學的造詣或是人情世故上都會更加精進。

「哦,對了,你們兩個最好分開歷練。」逍遙子似乎怕自己給他們倆的驚喜不夠,特意又家了一句,說完逍遙子瀟灑的轉身離開。當然,他也就沒看到姚小小和陳睿之嚴重躍躍欲試的眼神。

收拾完東西,姚小小還是穿著一身男裝,陳睿之問她「不是說要女裝嗎,怎麼這會兒……」

陳睿之問完就見姚小小模著臉自戀的說「我長這麼漂亮萬一路上遇到劫色的可腫麼辦?」

陳睿之心中抽搐,小小啊!你謙虛些行嗎?劫色的劫到你對他們來說那也是一種災難。

姚小小和陳睿之豪氣萬丈的看著逍遙派。要說這些年變化最大的就是逍遙派了,從前的三兩間瓦舍也變成了雕樓畫棟,雖比不上大門派那樣氣勢宏偉,但是也能算是小家碧玉了。

這都歸功于逍遙派開的制藥房,當初只是小規模接單,但是他們做的藥質量好價格實惠,慢慢也就打開了市場,找的人多了他們就索性開了個作坊,由小到大由一窮二白到現在,作為開山立派的領頭人物,姚小小心里的自豪感溢于言表。

看著和她同樣表情的陳睿之

「走吧?」姚小小說。

「走吧!」陳睿之的心情跟姚小小是一樣的,即忐忑又興奮,那是他們曾經的目標,現在終于要去實現了。

「師傅,師叔,等等啊——」陳睿之和姚小小轉身看著向他們跑過來的小短腿,這個是陳睿之新進的小徒弟聶小五,是個小孤兒,當初逍遙子下山的時候撿的,今年才五歲,他跟姚小小的調皮完全相反,是個特別乖巧的小男孩。

逍遙子把他抱回來之前他已經流浪了半年,也許是那段經歷給他造成的影響,所以剛來的時候,他甚至不敢大聲說話,就連吃東西也是小心翼翼的。

可把姚小小和陳媽心疼壞了,陳媽本就特別喜歡小孩子,當初姚小小剛來的時候她就可寶貝了,經常給她做好吃的,現在來了個這麼乖巧的更是把她的心都軟化了,一日三餐都是陳媽專門照顧,伙食精致的看的姚小小都流口水,養了半年那干瘦的小臉才豐盈起來。

姚小小也心疼他的遭遇經常帶著他,教他讀書識字,慢慢的,他才恢復了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但是比起姚小小小時候,他真是乖的讓逍遙子下不去手。

原本逍遙子準備自己教的,但是他那種乖巧的樣子讓逍遙子覺得自己下手狠了都是一種罪過,于是就把他給陳睿之教去了。

陳睿之倒是個嚴厲的老師,把逍遙子對他用的那一套都用在了自己徒弟身上,玉不琢不成器,這是逍遙子對他的教導。好在這小徒弟人雖然看起來跟包子一樣,但是毅力還是不錯的。

「怎麼了,小五?」姚小小問。

「呼呼……」等聶小五喘過氣就問「師傅,師叔,你要去哪?」

「我和你師叔要下山歷練,我不在的時候你……」

「哇……師叔不要走……」一听姚小小要走,還沒等陳睿之話說完,聶小五抱著姚小小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

聶小五平時最黏姚小小。按理說逍遙子把他救了他應該更喜歡逍遙子才對,可是聶小五卻是最喜歡姚小小,半刻鐘看不到姚小小他都難受的不行,要不是逍遙子不允許,他連晚上睡覺都要跟著她。

後來姚小小問他為什麼,聶小五看著逍遙子和陳睿之,無辜的說「因為師叔身上香香的。」

逍遙子撇眼,這也算優點?姚小小無語的對著逍遙子聳肩,得瑟的對著他們倆笑,這就叫先天優勢,即使穿男裝,也改不了她女人的本性,她考慮過幾天要不要做幾身女裝穿穿,她有點懷念穿女裝的感覺了。

每次看到這小不點在姚小小跟前撒嬌賣萌的樣子,逍遙子都會咬牙切齒。偏偏姚小小就吃這一套,每次看到聶小五眨巴眼楮看著她,她就心軟。哎∼原諒她的天性吧!

「不哭不哭啊!師叔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姚小小哄著他說,就像現在,姚小小可沒辦法對一個可愛的小孩子說重話。

陳睿之可不耐煩哭哭啼啼那一套,尤其還是自己的徒弟,太丟面子了。

「站好了,閉嘴,再哭就罰你到後山跑十圈。」

說完聶小五立刻不敢再哭,只是嘟著嘴哀怨的看著陳睿之。看吧,這臭小子貫會得寸進尺,他一吼他立馬就老實了。

「我和你師叔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照舊,如果等我回來考教功課的時候你退步了,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說完轉身就走了,姚小小模模他的頭低聲說「等師叔回來給你帶牛皮糖吃。」

「那好吧,師叔,你要快點回來。」聶小五不情不願的說。

「乖。」說完也轉身離開。

直到他們倆走遠了聶小五才放聲大哭,嗚嗚嗚∼師傅,師叔,人家會想你們的……

「聶小五,老子讓你練功呢,你跑哪去了,給老子滾回來。」師公的聲音好可怕,也不敢多停留,屁顛屁顛的回去了,嗚嗚,師叔小五等著你回來救我……

和陳睿之一路打打鬧鬧走到了山腳,看著兩邊的岔路,姚小小挑眉問「你走哪邊?」

「你先選。」

姚小小一指右邊那條通道「我喜歡那邊的感覺。」

陳睿之笑著說「好,我走這邊。」

姚小小拍了陳睿之的肩膀說「江湖見。」

陳睿之對著姚小小挑了挑下巴「江湖見。」

說完不舍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伴隨著倒春的寒氣,兩個少年俠客蕭瑟地出發了……

而此時,逍遙派……

「手抬高點,用力出拳。」

「啪。」一巴掌下去「沒吃飯嗎?」

聶小五可憐巴巴的忍受著逍遙子的暴力行為,嗚嗚∼師叔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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