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生護著姐姐的尸體來到了一個破廟前,這里是都城中乞丐聚集的地方。同時也是天下間最寬容的地方,在這里沒有什麼是不能寬怒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阮雲生在3年前曾在這里救過一個人,一個乞丐,那個乞丐當時曾經告訴過他,如果他有什麼必須要辦到的事情,就來到破廟前的最大最大的那一棵千年輪回樹前,到時他便會出現幫助他。
「簽了它,你姐姐便可起死回生。」那個乞丐出現了,庸庸懶懶的出現在了阮雲生的面前。此時的阮雲生看上去有些憔悴,面色發白,臉色發青。唯一的生氣就是看見乞丐出現時的那一雙充滿希望的眼楮。
阮雲生不曾忘記過他,而他也守候在此等待了三年。這就是所謂的機緣吧,阮雲生從不與人爭強好勝,但他卻絕非糯弱。生得一張面善心誠之容,頗有些道妙仙骨的意思。
「這是什麼?」阮雲生依舊帶著哭腔,哭紅的雙眼微合間讓人一眼便可見到他的心。他的心就與他的相貌一樣,干干淨淨,絕無半點雜塵。
「誰知道呢,簽了它,七日之內,你姐姐便可起死回生,如若七日之後仍無結果,你姐姐便神仙難救,介時你就獨自一人討生活去吧。」乞丐微頓,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阮雲淼見狀心生不安急忙叫住了乞丐道。
「我說過,我會在這里等你,如今我等到了,現在自然是要離開。天下之大,處處是我家,其實我早就該離開了。」乞丐一邊說一邊朝著肅都的城門走去。
姐姐會醒過來嗎?阮雲生不再看著手中的契約書發呆,他毫不猶豫的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子。然後便開始了他慢長的等待。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實在是負不起這責任,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快快去超生吧。」荒無人煙的小道上,男子將一滿身是血的女子拖到了無人問禁的樹林中。男子將仍還奄奄一息的女子扶靠在一棵大樹前,向女子跪地懺悔著,滿臉的無辜與痛苦。
女子微睜著雙眼,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嘴角勉強的揚起了一絲微笑,那笑仿佛在輕蔑自己的生命般讓人絞痛,她仿佛感覺不到自己傷勢的疼痛般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大量的血從自己的身體里流出。
是的,她會死,但那卻無法使她心生動容。不遠處,汽車的轟鳴聲越來越遠,黑夜里點起的一道亮光在這若大的深山里逐漸消逝,女子靜靜的閉起雙眼是那般的不願醒來。
漸漸的,她的意識模糊了,她會因出血過多而死,是的,她會死,她會死在這里,並且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真好,她不必再面對自己,不必再面對家人,更不必再獨自一人的面對整個世界。她解月兌了,不必再醒過來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和她有任何的關系……她緊緊的閉上了雙眼,無論是誰恐怕也無法再次的叫醒她了。
深夜里,月光如同薄紗般遮起了深山里的一草一木。但是完全失去了听覺,知覺的她的內心深處卻完全感覺不到這片深山的寂靜,反而更多的是許多正在蠕動的生命。她感覺到太多太多正在竊竊私語的生命,但是在眾多的生命存在中卻唯獨沒有她的存在。是的,她真的失去了,這里的一切都不再與她有關了,在眾多生命的包圍中,她生命的流逝正在一點一點的走向最後的枯竭。
她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更多的是一種讓人享受的祥和,舒緩的雙臂,松弛的雙手,那種享受讓她忘記了她曾經是誰,並且再不願想起。
正在此時,一道金紫色的霞光從背後的大樹中由內而外的逐漸溢出,並且開始發芽,開始結果。一顆顆的紅豆卻在此時鬼異的泛出綠光。從遠處望去,竟是結出了一半紅一半綠的豆子。那般神奇實是妙不言,數秒後,一顆顆大小相稱的紅豆,綠豆又相繼互不干涉的落下,入土即化。其中有一顆與眾不同的豆子正好落在了女子的手中,遇風化做了似寶玉般色澤圓潤的石頭。近看之下竟可以在其中見其水紅的脈絡相互流動。更為神奇的是女子的血竟無故與寶石相溶,傷口也仿佛止住了般不再有血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