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他今年也來了。
舞傾城用余光擋蕩了一下四周,一如既往發現了將軍的身影。一年僅此一次的相逢,原本淡定的眸子變得連她自己都無法控制。一直一直注視著,然後不自覺的向他走去,好想喊他一聲將軍。
她本應是他的公主,他也應該是她的將軍,可是國家已經不存在了,他們的君臣關系,那淺薄的主僕之情也早已經不存在了吧,沒錯,她依舊被他所保護著,十年前的恩,她的命是他的將軍所給予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個被滅了國的公主才會如此輕易的拋掉過往的身份以及仇恨,她想要活下去,以舞傾城這個被滅了國的公主身份活下去,為了一個人。
她想要告訴那一族,他們不是一個人,即使她們因命令而沒有了任何情份,她也會一直看著他們,看著他們是怎樣出色的完成土方一國的心願。
「蝶舞,去見過各位大人。」細微的聲音,在一位女子的耳畔盤旋,女子回以笑眸小聲回應。
「是。」那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听到,不過,她還是想要回應,回應涌自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份心意。
她不美麗,不漂亮,但卻有幸得到那位大人的信賴,他對一無是處的她說需要她,他是第一個不在乎自己容貌平平,真心認同她舞技的人,她想要回應他,回應那位大人的信賴。只要是那位大人想要的,她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
「將軍。」淡淡的笑,小小的回應,她好知足,好想就這樣順利的走到他身邊,跟他說上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字,但是就算是這樣簡單的美好,對于她來說也是那麼的難以實現。
「小女蝶舞,見過土方國公主,見過各位大人。」蝶舞走至傾城的一側,她聲音的甜美以及所處的位置都成功的吸引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其實蝶舞長的並不丑,臉很干淨也很甜美,只是與那些風華絕代的大美人相比,則稍顯遜色幾分。
土方國公方?蝶舞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又是禮泉的人,看來傾城有的受了,不過,傾城就是傾城,誰勝誰負不比便知。」
「此話雖然不假,不過此次也並非全無看頭,禮泉再怎麼說也是裳容四大國之一,能在禮泉得到認可之人必有過人之處,再者說,這丫頭可是上任君主傅窯開親自帶來的人,那個男人可是有仇必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
「傾城當年就說過,永世不出雨丘,可誰知此話一出不到半月,禮泉便來人邀請傾城在新君傅窯開的即位大典上獻舞,雖說是造化弄人,不過傾城還是一口回絕,也正因如此,傅窯開在即位之時便有言傳出,除非她舞傾城入住禮泉,否則他傅窯開在位一日便絕不見傾城。」
「想想傅窯開是何等高傲之人,竟然為了當年的一句話,便真的不讓帝位不見傾城。」
「不過才區區的三十幾歲,便這般早早的讓了帝位,想必他退位之時禮泉定然是一陣慌亂,雖然他現在依舊是禮泉不可或缺的支柱,不過他這麼做還是末免太過可惜了」
「說到底,他傅窯開就是個任性的男人罷了。」
「這也難怪,傅窯開在末即位前便十分欣賞傾城在舞技上的造詣,並且在末即位之前兩人便以好友自居,可誰曾想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土主國公方,土主國將軍,不遠處,崇將軍崇雲軒听到這個字心中不禁為之一震,舞傾城的眼前也是一陣天昏地暗,不過,很快的,兩人都恢復了平靜,舞傾城停下腳步笑著轉向那個來到自己身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沒錯,她就是土方國公主,就算土方國已經不存在了,但她依然是。
遭了,這個丫頭,平時看起來乖巧听話,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出狀況,要是傾城在這個時候認真起來的話,這丫頭恐怕要嚇的不戰而敗了,他傅窯開這輩子還從來沒怕過誰,不過那一次當舞傾城用劍指著他喉嚨的時候,他真的後悔了,就因為她剛剛說的那幾個字,她差點殺了他。
土方舞家的人,個個都是妖怪,武功出奇的好,在他的記憶中,就算一人也可屠城,而且屠城之事在土方舞家的歷史中也確有其事,這也正是土方崇家會屈居土方舞家為臣的原因。
還好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他也不再是那個時候的他,要不然他會馬上沖過去拉起蝶舞給她認錯道歉吧,傅窯開玩味的看著舞傾城,好像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的就那樣不慌不忙的看著,那樣閑悠,那樣淡然,他已經退了帝位,有的是時間陪她玩兒不是嗎?
桐城的影方生,奉無的沐楚庭以及禮泉的傅窯開,裳容的四大國之主來了三個,今年他又沒來嗎?神木的冷畫灕。堯落羲眯著狹長的雙眼托著他那俊美的下巴稍顯無奈的用手指敲打著桌面,引來身後不遠處蕭楚河的一陣冷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