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起,前方晃動得歷害,四周也晃動得歷害,一道黑影閃過,瓶子消失了,凌皓玥下意識的奔向前方,一個用力,身體不由自主的跌向前方,會很痛吧,凌皓玥閉緊雙眼像是在等待凌遲般不得不停止反抗。
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就如同她那淡淡的意識般,等待已久的痛楚並末襲來,反而讓人覺得很溫暖,那溫暖像個黑洞般輕輕的吸走了她那僅存的氣息與意識。
蕭楚河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懷里的人兒,他可以躲開的,可是他的腳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听使喚的呢?
阮叢雲不見了,眾人在一片突兀中亂做一團,他該要怎麼辦?蕭楚河下意識的抱起昏迷不醒的凌皓玥,他不能把她丟下,盡管他此時本應也在眾人之列的。
此間依舊穩坐堂上的諸位君王目光交措,神情炙熱卻又透露出一種難掩的淡漠。沒錯,他們從不在乎這種事情,因為總會有對的人去解決的。
可是對于此刻的蕭楚河,他該知道,在這種時候,他的舉動是多麼的不明智,他該退下的,可是這一次他卻讓自己成為了明晃晃的耙子,尤其是在堯落羲的面前。
「跟我來吧,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舞傾城盯著蕭楚河,神情嚴肅,目光真摯,全身上下都似乎在超負荷的緊繃著般。她沒有權力命令他,更沒有立場去勸說他,她比誰都要了解他此時的處境,可是她別無選擇,她需要幫助,非常需要。
「帶她下去吧,她會是個不錯的引路人的。」一聲令下,會場的秩序立即得到了維持,堯落羲討厭這樣的一種喧鬧,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雲彩遮住月光,一陣清風吹起,雲散月撒,似是得到了一種認同,又似是獲得了一道赦令。眾人不再為之緊張,而這也終令舞傾城與蕭楚河得到了暫時的喘息之機。是的,他們可以離開,可是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切的一切都會隨著這場華麗的盛會結束而開始。
「她發燒了。」幔帳內,進進出出的人們亂做一團,血染的衣衫映著周圍的燭光越發昏暗,周遭的血腥氣息易漸消散,舞傾城處理好凌皓玥的傷口,沉靜的于一端走出,往日的風彩依舊,只是話很少,目光中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的堅毅,像是下定了決心舍下了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顏風鳴疾步上前,望著走到面前的舞傾城,他們幾乎調用了雨丘城內最好的代夫,用上了楚王府內最名貴的藥物,怎麼會一點作用都沒有。
「會場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該知道,接下來就只有等她自己慢慢醒過來,當然,如果她能醒過來的話。」舞傾城目露寒光,無一絲眷留的轉身以對,眉頭緊皺破門而出。她此時應該更鎮靜的,可所有的人都知道,以凌皓玥現在的狀況,發燒對她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這是再好的代夫,再明貴的藥都無法挽回的最終判決。就算她是舞傾城,就算他是蕭楚河也絕跡改變不了什麼。
「她怎麼樣?」堯落羲隨著眾人凝視著迎面而來的舞傾城,本還有些吵嚷的大堂竟無意間的在此刻安靜了下來。無疑的,他們在意那個結果。
「正如您所知道的,她可能成不了您的引路人了。」舞傾城的腳步停駐,迎著堯落羲那敏銳的目光面容淡去潤澤,竟硬是生出了一份和順。
「末必吧,我看她定能吉人天相,化險為夷。」御藍田目光從容,眉宇間不為所動,言語淡定,環視四周似是一種悠然更盛。
「這不是很有趣嗎?」沐楚庭更是愜意,眼角中竟生出一份曖昧不明的狡黠,如此不舍的眷戀其中,殘酷且狡詐。
「那就請各位好好在舍下休息,傾城這就去安排,願各位在明天的天險會能得嘗多年宿願。」舞傾城擺袖轉身,她能做什麼呢?對于眼前所面對之人,無論是凌皓玥,還是他們,她都無可奈何,更不容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有如蟬翼般的暗夜之雲似是為它披上了聖潔的面紗,神秘而高貴。門在「吱吱呀呀」的磨擦下緩緩關合,一扇、兩扇……
一陣寂靜過後,曲終人散的大堂之上,一方燭火漫起,一人身影依偎著燭光悄然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