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帶她走?」入秋,天氣還不太涼爽,一股股的悶熱還時有襲來。從樹上落下第一片葉子,一輛馬車停留在街巷口。小童打馬車下經過,只聞馬車上傳來一個急躁的聲音,夾雜著咳嗽聲不斷。
「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帶她何用。」車內三人,一人撩起卷簾不忍凝視。一人目光籌措,瞥一眼車內無聲之人。早知道就該當時帶她走的,只可惜現在說什麼都已是太遲。馬車輾轉退入小巷之中,車內鎖鏈蕩動于車內回聲不絕,三人默然無言,以後的路該要如何是好,難道真非要另做打算?
街口小巷處依舊人流浮動,只見一人仍在起鞭鞭打一眾奴隸。凌皓玥跪行其中,身後石碑沉重,周圍不少哀嚎怯懦之聲,卻只她一人血痕累累卻仍是一副無動于衷。鎖鏈牢牢的拷在她的脖脛,一陣一陣的呼吸伴隨著額頭上星星點點的汗珠有如血淚般滑落墜地。
「等一下,前面行的可是何人?」一人從隊伍身後走出,一身青衣,面若寒霜,乍看間冷峻不凡,凝望著眼前的若干人等再不向前走出一步。身旁二三名侍者相隨,看上去年紀皆已老邁,其中只有一人年紀與青衣男子相仿,似乎還要小上青衣男子幾歲,只是守禮更謙遜于其他人。
「在下血靈使,旁邊這些都是正在押往神木的罪犯。」街口差使收起血鞭,連忙躋身于隊伍的尾部,僅僅十米的距離,卻仍是時不時從腳下傳出踩踏哀嚎之聲。差使一路跌撞後謙遜的站于那人身前,有如聆听聖言般不敢輕易抬頭凝視。
「混蛋,我不是說過在我面前不許說謊的嗎?這里老的老,小的小,他犯了什麼罪?你要我相信他會殺人嗎?」一把揪起身前差使的衣領,愣是拖出了好幾米遠方才停下。眼見身下孩童不過四五歲的容顏,他會懂得什麼呢?可是總有一天他會懂的,會懂得如何用鞭,再將這一切全都還將回去,不是嗎?
「是,小王爺。卑職該死,他們是奴隸,是血靈使奉命押往神木宮的奴隸。」只見差使瑟瑟發抖的將雙手環繞上死死掐在自己脖徑處的那雙手臂,眼神不住的瞟向青衣男子。
那雙似是正在通往死亡的眼眸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仿佛一瞬間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明明胸前的那雙手臂還沒有用力,可是他卻再也不敢豈求,豈求自己還能再活下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又騙我,她又是怎麼回事?」雙手抓得更緊,生硬的將差使推倒在凌皓玥的身後,目光淡冷間夾雜幾分無措,她怎麼會在這兒?難道不是自己認錯了嗎?她應該認得自己才對,可是為什麼?她卻似乎並不懂得向自己求救。
「回小王爺,她的確不是此次狩獵的喀什一族,但她的確是我們在喀什一族的領地上發現的。」差使連滾帶爬的從新再跪倒在地上,心中雀躍不已。終于是離開了那雙手臂,看來自己真得是要好好感謝眼前的這個人才行了。多虧了自己聰明將她帶了回來,誰都知道神木的小王爺冷寒霜但凡殺人就不會松手,一旦松手就絕不會再起殺意,看來自己的命總算是可以保全了。
「所以就濫竽充數怕交不了差是嗎?不用說,今年喀什一族該要狩得的人數一定又對不上了是不是。」冷寒霜目不轉楮的盯望著眼前的凌皓玥,她會來到神木到底在意味著什麼呢?好煩,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開始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