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處,一個孩子眼巴巴的躲望在一個即將要成為尸體的一個女人身旁。他正在等她跟他周邊的人一樣在這大漠之中毫無辦法的交托出最後的生命。
「啊——。」女人在此時睜開雙眼,只見一個孩子正緊張兮兮的將一把正在閃閃發光的刀刃對著自己。是想要殺死自己嗎?還是——女人又一次的緊合雙眸睡了過去。
「喂,你還沒死嗎?」孩子驚慌失措的退居到一堆尸體的後邊,仿佛深信不疑的將他們當成了堡壘一般的依賴著。一邊喊還不忘一邊扔些東西砸過去,那些拿得動的拿不動的,他幾乎都試了一遍。
「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的。」女子突然驚起,不勝其煩的用自己的雙手在自己的身上模了一遍又一遍,結果一雙模來模去都還是空空如野的手就只有揚起一把自己手邊到處都是的滾燙細沙,如此結束。
「不許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一片灰塵過後就只見一個孩子緊閉著雙眼,不斷在自己的胸前揮舞著一把還真是沾有血痕的刀刃。大概是因為沒有水的關系,就算被細沙磨過之後恢復了許多,可卻還是流露出一絲暗紅。
「你有水啊,是從他們身上搶來的?可是,他們若是有水又怎麼會被渴死在這?就只剩下你一個人還活著呢?」女子睜眼後若有所思的思索著正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一堆多的似乎有點過頭的尸體,尸體中央站著一個男孩,男孩的身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水壺。而且看他剛剛爬過去的沙印,水壺應該都是滿的,甚至直到現在都還在用一把匕首對著自己。
「嗦,沒死就快點從這里滾開,不準再睡在這里。這里是我娘睡著的地方,你快從這里滾開。」男孩膽怯的朝著面前的女子大喊,似是在向那女子宣告著那是他的領土一般。只是他太弱小,即使在這沙漠里全身都掛滿了寶藏,他也像極了一個需要被保護起來的動物,根本連人都算不上。他活不下去,在這沙漠里,就算有再多的寶藏他也是活不下去的。
「你娘呢?」滿身的灰塵讓人看不出她的模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髒亂衣衫與頭發,眼眸中似是有一淚水突然間讓人覺得整個人的感覺都開始變得溫順。
「沙丘突然塌陷,我娘,我娘掉下去就不見了。你快走開,你再躺在這里,我娘會上不來的。」男孩無力的朝著女子哭喊,仿佛整個世界只是才剛剛塌陷似的。可其實他的娘早就不見了,而他也早就成了獨自一人。只是眼前突然有了這個人,而且還仍然活著,所以才一下子暴發了出來吧。
「幾天了。」眸眸松散的盯望著那個孩子,以及不經意間就將她的全部注意都漸漸吸食了過去的那孩子身後的尸體。幾百人都在同一時間死去,他們模樣似乎都同一時刻的望著同一個方向,就仿佛正在凝望著自己一樣,憂慮而又忠誠。
「半個月。」孩子的心怯懦的開始悲鳴。部族的水本就已經所剩無幾,如果不是他執意要在這里等著母親回來,也許他們就不會被困死在這沙漠之中。
「為什麼不離開這里?你的族人把水都留給了你。你娘不會再回來了,帶著你的水快走吧。」女子安靜的閉起雙眸,雙臂再次的俯擁大地,天是那樣的吹不出一絲讓人討喜的輕風,刺眼的日光也是那樣不含蓄的似乎是想要抽走仍還在她身體里的一切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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