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的確是經常爬上女人的床,不是管這個叫娘,就是管那個叫母親,煩都煩死了。因為他是攬月山莊的小少爺,我們又不敢得罪,所以我們只要誰一有空就由那個人扮演他的母親,我們這里每一個人的床他幾乎都上過。不過十五歲的時候他喜歡上了這兒一個叫翠娘的丫頭,因為翠娘說他老是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所以拒絕了他。從這以後,他就再沒上過任何一個女人的床。」撒娘率先露出柔和的笑容,一舉扭轉後來的整個氛圍。她傾盡半生也曾尋獲摯愛,但最終還是沒能敵過命運的嘲笑與愚弄。
原本她的心中也跟眾多人一樣充滿了憤恨,她付出了幾乎比別人更多的東西,是到最後她得到什麼了?她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是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風光出嫁。直到後來一個小男孩的無知闖入,她才再次堅信了愛的存在。在她看來,沈若楓跟別人不一樣,不光是自己親手將他帶大。而是有些時候沈若楓所表現出來的對眾多女子的疼愛之心,他不會忍心辜負任何一人,就更別提是他自己的一生摯愛。
「那後來呢?」一陣沉默過後,凌皓玥深沉問。就跟听過這段往事的眾多女子一樣,凌皓玥的眼眸里出現了與以往不同的痕跡。所有的女人都在共同期待著同一個奇跡,那就是在她們的生命之中出現了對的人。
「後來翠娘嫁人了,跟了這個鎮上的一個普通人。結果不到一年,那人又把她賣回到了這里。無奈她就學著我們跟我們做起了一樣的事情。有一次,讓若楓撞見她跟一個男人在房里。自此,若楓就只讓她做一些這里打掃的活計,翠娘也願意如此。所以每一次若楓來我們這兒的時候,翠娘都會躲起來,直到他走之後,她才出來,都已經成為習慣了。說來也奇怪,每次若楓來這兒,翠娘都會是第一個感知到他來的人,就連今天也不例外。」撒娘輕描淡寫的總而括之,雖然這段往事是若楓早就放下了的,但心中有痛又怎會說沒就沒呢?來到這里,他大概最不想提到的人就是翠娘了吧。在翠娘被人拋棄後不久,若楓就再一次告白遭拒。其實大家都心里明白的很,翠娘自是願意嫁給他,但翠娘又怎會忍心真的那樣去做呢?
「那你們呢?你們也完全以像翠娘一樣做一些正經生意不是嗎?」凌皓玥轉投目光于眾人,這里的她們並非無自由,她們只是期待著能夠在這里找到如翠娘一樣的愛情。是這個地方除了從小在這里長大的沈若楓一人,有誰會願意真正的去了解呢?她們首先披上偽裝去欺騙別人,又奢望被欺騙者能夠真心的愛自己,那不是跳進了相互矛盾的怪圈嗎?這樣又怎麼能夠真正的戰勝自己被愚弄已久的命運。
「我們?男人以拋棄我們,我們為什麼就不以拋棄男人?他們有錢的時候我們捧著,等他們沒錢了,我們就把他們扔出去,試問人生在世走到哪里還能去干這麼爽的事情?」她們嘴上說得痛快,人人一副極其興奮的樣子,仿佛如此她們就能將她們從前的傷害全都還回去一樣。人是一種唯有自己才能夠束縛住自己的生物,她記得有人曾經對自己說過。是說話者就如眼前的她們一樣,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一松手就獲得自由,但她們的手盡管已經被長年積累的鎖鏈勒出了道道傷口,她們卻依然堅持不肯放手,然後還要不斷的問自己這是為什麼?
「你們心中還恨,難道不是因為還愛嗎?」凌皓玥一語戳破時時籠罩于眾人眼前的重重迷霧。她們承認過,是最終卻還是否決了,因為那太痛,本能的逃開了,不想要再理,也不想要就那樣痛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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