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沈若楓雙手搭在凌皓玥的肩上,用力的將凌皓玥朝著十米遠的床邊推去。他萎靡的神情仿佛經受著驚天的折磨,此時此刻,如果他的眼里能流出眼淚,他一定會那麼去做。笑的是,他是一個天生不會流淚的男子,就算親眼看著自己並不愛的父親死去,他也依然無法擁有眼淚去釋放他多年間有如積壓在深淵下的非人情緒。
「你做什麼?」凌皓玥警惕的面對著眼前步步緊逼的沈若楓,甚至無數次的想要在她不斷倒退的期間甩掉他此時正抑制自己的雙臂。她卻始終沒能那樣做下去,原因只在于他的眼眸充滿了古怪的情緒,仿佛會說話一般的,拼命的哀求著她不要拒絕此時的自己。
「我知道你並不習慣這樣,但就只是今天一次,順著我吧。」凌皓玥退至床邊,沈若楓無力的抱著凌皓玥徑直的朝著床上倒了下去。將頭深深的埋入凌皓玥的胸前,沉默的氛圍馬上釋放出一種名為悲傷的心碎頻率。
「影娘要走了,她說活著沒什麼意思。」一陣沉默過後,沈若楓終于打破沉寂,一句話馬上使整個屋子立即回蕩起死亡的旋律。那是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的敬愛之神所精心為他一人裝扮的禮物,那個禮物奇丑無比,卻在這世間造就了一個行事坦率求真的名為沈若楓的一個好男子。
「你為什麼不勸她?」凌皓玥緩緩開口,她從沒被一個男子如此抱過。一直小心翼翼的同時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這個男子所賦予自己的獨特能量。他深深的信賴著自己,甚至到了溫柔的將性命托付的地步。
「我勸了,我知道她不會听我的,我們給她辦一個風光的葬禮吧,以前她最執著的就是這個了。」沈若楓苦笑著將頭抬起,以這樣一種獨特的視角凝望著已經躺在了自己身邊的女子。她是一個極其美麗自然的女子,如果以,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夠化為她眾多頭中的一縷青絲,每天被她梳理並且珍視。
「如果人的心都是石頭做的就好了。」凌皓玥真心的出一聲感慨,為別人也為她自己。
「還是換成肉做的吧,我喜歡听她們的心跳聲。」沈若楓享受的閉起雙眼,在我們閉起雙眼的同時,我們的耳朵會特別的靈敏。此時凌皓玥的心跳不知被此時的自己放大了多少倍,那撲通撲通有如活的鯽魚一般跳動的鮮活,很像是無意中擱淺在了淺灘上的小魚。只是心跳與魚不同,魚在淺灘上時間久了會死,而人的心跳卻是不同,即使沒有水,它也會一直撲通撲通的狂跳下去。
時間久了,兩人皆疲勞的進入夢鄉。在夢里,凌皓玥看見沈若楓醒來親吻了自己,而自己就只是睜開了一下雙眼,然後又渾然不知的睡了過去。那一覺她睡得好香,沈若楓就像是一個以讓人安然入睡的香囊一樣,那香氣是那樣的讓人安心耍賴般的想要依賴。
「我們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沈若楓的面容安祥,言語平和的氣息吹拂著眼前正在逐漸醒來的面容。他喜歡看她熟睡的樣子,他更喜歡她睜著眼楮看著自己的樣子。
「醒了很久了嗎?你該叫醒我的,不然我會誤以為這里就是家呢!」凌皓玥安靜的盯望著眼前的面容,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已經對這張臉已是如此的熟悉?就這樣面對著竟然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曾經是他的妻子?所以豈今為止的身體至今還存留著以前對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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