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影娘現在是不是也已經得到了呢?」沈若楓對凌皓玥剛剛月兌口而出的話語深信不疑的詢問著,仿佛他在某一時刻早已如她所說的那樣覺察到過一般。說實話,此刻的他並不在乎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因為他此刻的所察所感皆因有她的存在而異常明麗許多。
「那是只有影娘自己才能知道的事情。影娘一定是一個遭逢上天妒忌的存在,所以上天才給了她天下人夢寐以求的一生卻只欠一樣對她最重要的東西未得。」凌皓玥饒有感嘆的將一包松子茉莉茶包好。松子的果實顆粒飽滿,與茉莉一起經過這幾日的曝曬早已是你濃我濃。雖還未得浸泡卻已是茶香,花香,茶花香香氣撲鼻,沁得人久久心神向往。
「那麼你也有這樣一樣東西嗎?若是一般女子遭逢你如此變故,一定已然早早的追隨影娘而去。而你卻不,為何?」沈若楓接過又一包帶有凌皓玥味道的茶包置于腰身。要說這一包小小的東西也實在難得,撒娘與茜娘她們早已是盼望許久,還說定要將這誘人心神的茶包融合到釀酒技術當中,那一定會是趕超雲花酒的又一震人心脾的杰作。
「一般男子見我如此變故也皆會早早的離我而去,而你卻不,這又為何?」凌皓玥淡然反問。對于任何人,她的心都不會再有所動,唯一還會讓她有所牽掛的,大概就只有眼前上天所賜與她的友人與貴人。
「一般女子非你,縱然嬌羞俏麗,卻非你。」依然不曾將目光投視過去,他似是已實慣了與她這樣的對答。就算不是那樣看著她,望著她,他也已經很是清楚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不需要去渴望證明什麼。
「你與眾男子不同,所追所求皆不以名權利為體現。可這也只能說明你不重視外在,並不代表你不在意外在。僅從你身邊所圍繞之人便可看出,你崇尚美,美本身就是一種外在華麗的東西。自我搬來這里,你就再不敢多視我一眼,那是因為恐怖,無意間的總會顧及到我的自尊。雖非出于你的本意,卻是本能。」凌皓玥的意識很清晰,自己以後的生活根本就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她的人生,注定會在這里像秋日的落葉終將歸于塵土。而那時到底還會有多少人記得自己,她早就不再奢求了。這樣已經很好,沒有了那些討厭的人討厭的事,她的世界是平和的。
「就差說出我是在施舍你了,你為什麼不說呢?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听到你的聲音,我整個人就會莫名其妙的感到安心踏實許多,你說這是為什麼?明明你已是那樣如你所說的恐怖。」饒到凌皓玥的身後,話語自凌皓玥的耳後溫柔而出。雙臂隨意的環過凌皓玥的腰間,眸光仿佛積滿了一潭的湖水,雙手系著凌皓玥的雙手打著眼前的茉莉茶包的結。
「我沒有叫你現在就回答我,三日後我來接你,這地方實在太過冷清了,雖然不是不好但也要學會偶爾前去湊湊熱鬧才行,到那時我想听到你不一樣的答案。」留下一抹心底的笑,沈若楓暗暗的在心里做著打算。
「不會再有什麼不一樣的答案的。」凌皓玥的眼眸低垂,雙手空置在半空中,靜望著沈若楓的雙手系緊茶包上最後的結。
「未必吧,就像你常說的,活著一天你就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沈若楓離去了,空空的簡居中就只留下了獨自彷徨的凌皓玥一人。她現在的人生是由他的到來開始然後到他的離去結束,她已經不知從何時開始深深的害怕著一個人了。然而她卻永遠都不會允許自己在他的面前承認,因為那並不是愛,而是一個怯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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