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僕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剛剛找你的時候,他們為什麼都說你不在這兒。」一間明亮華貴的屋子里,熱騰騰的水氣不斷上升至空間里的每個角落。唐侃全身**的泡在一個大浴桶里,兩臂強壯而有力的攀在浴桶邊緣,眼眸渙散著時不時的總要小憩一會兒。老師親自推拿的藥浴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舒服的享受啊,怪不得父親與他結交,一輩子都把他吃得死死的。要不是父親沒能生個女兒,都會想要把他招作女婿了吧。
「是我叫他們這麼說的。你不知道,桐城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是種了什麼邪了,一場瘟疫從初春到春夏,原本妥妥的能治好。今年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幾個鎮子一病就同時病,我估模著快到時候該好了它也不見好。都快小半年了,這個鎮子還沒好,下一個就染上了,也不知道在我這有生之年還能有個頭了不。都死了不少人了,整個桐城都快連成一線了。各個地方的大夫死的死,躲的躲。原本這個時候我唐家是該當仁不讓的,但前不久景都來了消息,各個地方的大夫一律不準出診。除非是自己也染上了,否則一旦出診就以叛國罪論。」唐仲僕不斷的按著唐侃手臂上的各個穴位,嘴上雖然還是淡定的回答著他的問題,但心里卻早已經是激動得想要落下眼淚了。這孩子的身上到底是怎麼了,那樣一大塊疤痕就那樣清晰的嵌在了手心里,在他如今按來就好像是別人的手一樣。大大小小的燒傷痕跡在這雙手臂上到處都是,他這是又跑去哪里做了些什麼嗎?唐兄啊,你到頭來給他挑的這個老師真的稱職嗎?你覺得若雲在那樣的情況下生下這個孩子就是對不起這個孩子,想著要把全世界存在的最好的都給他。怎麼今天看到他這種樣子的出現在我身邊,我也要覺得對他不起了呢?
「所以您老就躲起來了?」唐侃依舊在水中閉著眼楮享受著無處不在感覺到的輕松感覺。真想一輩子就都泡在這個水里面不起來了,管他除了這間屋子里以外的世界在生什麼呢?真不想要去在意啊!
「不躲能行嗎?是個代夫還活著的,不都是躲下來的嗎?代夫也是人,景都的命令沒有錯。代夫若都死了,桐城只會更亂罷了。」唐仲僕小心翼翼的收起眼眸中已經濕潤起來的眸光,依舊如往常一樣在結束時拍了拍唐侃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有時候這世界的一切就是這樣,明知不為而為之,明知不怒而怒之。明知這一切都只是上天的一個局,到頭來自己卻還是一頭扎了進去。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唐侃有別于他日的拿下老師最後蓋在了自己臉上的半濕毛巾。原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呢?看樣子似乎還並不能。皓玥已經因為之前的事情變了樣子,而自己就只能看著她這樣改變。
「行了,安心住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難躲過呀!」唐仲僕繼續往唐侃的藥浴中添加著後續的材料。在這段時間他能呆在自己身邊也好,最起碼盯著他的狀況,總不致再出什麼更差的事情。
「我要躲的不是這個。」唐侃收回雙臂,將整個身子滑下水中。動蕩起浮的藥浪仿佛就要將整個面孔都要埋沒了一般。師傅的藥湯真好,要是能一輩子都不走出這個藥湯就好了。
「能活著就行了,我管你躲的是不是這個。最近你給我好好的在家呆著,哪都別跑知道嗎?」唐仲僕最近手抖的厲害,也不知什麼時候哪一天又要有什麼事生了。這人活久了就是這樣,要出什麼事情你不想知道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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