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陽光;智慧里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翅膀。]
蘇大夫何嘗不是如此呢?她抱著雙膝望著湛江來,對佛爺說︰「我每次看他的臉,就想一個這麼俊氣的家伙怎麼能經歷過那麼多生死離別呢?後來我為他做手術,擦干淨身子的時候,我看見那些新傷舊傷,突然明白了什麼。」
「是啥?」
「是力量。」
佛爺沒懂,蘇大夫甜甜一笑,說︰「他那麼躺著,所有生命體征都要消失的時候,我還是能感到他的力量,也許這就是一個軍人的力量吧,後來我想,在橫村的時候也是如此,就算他凶巴巴地對我,我還是能感到那種力量帶給我的信任。」
佛爺還是沒懂。
蘇大夫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又說︰「你也能感到他那種力量,對嗎?」
佛爺想了想,搖搖頭說︰「這個王八羔子平時像個悶蛋,發狠的時候又像活閻王,你說的力量是這個不?」11
蘇大夫難掩笑意,她說︰「差不多吧。」接著她又說,「你們一定吃了不少苦,我沒在東北生活過,都說東北的冬天很冷很冷,直到我來到朝鮮,才知道這種寒冷的意思。」
她見佛爺還是傻愣愣的,就說︰「一個人,如果經歷了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天,才會明白春天的來之不易,在東北抗日的時候,你們一定是為了這個春天堅持下來的,也是為這個春天來到這里,我很敬佩你們,你們是真正的英雄。」
佛爺有些明白了,他搓著手傻笑道︰「你說的意思我懂,啥春天不春天的,那是逼得沒辦法!在東北抗日的時候,小鬼子太狠了,柳條刺刀一上,連他媽懷孩子的娘們都挑,爺們不上咋整?我跟你說啊姑娘,跟小鬼子拼刺刀有學問吶,大長槍似的三八蓋子照直刺來,你轉個身立馬給他腦袋卸嘍,還有……」
蘇大夫在他咧咧的時候就捂住耳朵了,她看湛江來眼皮翻動,就豎著白女敕的手指頭放在嘴前,佛爺正飛著唾沫說得過癮呢,一看她那樣心里有些不情願,他不由喃喃著︰「慫丫頭,也就在你眼里他有那麼點俊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