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
那代表著傳承了很久的,很古老的純血巫師貴族。魔法界貴族的領軍人物。
而德拉科則是這個家族的最新的繼承人。他為此感到萬分驕傲。
沒錯,在這個馬爾福未來的優秀家主還小的時候,他是高傲的,不是驕傲。很小的時候他並不能理解什麼才該是傳承千年的驕傲,而那種驕傲所意味的又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驕傲是他所應該具有的。在他的潛意識里,他覺得自己是高人一等的,他是高貴的優雅的馬爾福,他覺得一個馬爾福該是理所應當地抬高下巴說話,應該努力做到比任何一個人優秀、優雅、高貴。
直到在那次宴會上,遇見了那個女人……哦不,不算是女人,而是一個和他一樣大的小女孩子——起碼當時他是這樣認為的。她告訴他,他的所作所為,不是馬爾福真正的驕傲。
波浪的金棕色卷發,雪白的皮膚,動人的琥珀色雙眸,優雅有度,在孩子的臉上可以看到屬于成年人的成熟。甚至在她的神情里,德拉科能看到只有在他母親身上才有的、他不懂的東西。
而她,那時其實不過僅僅是個六歲的孩子。
「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他還記得那個女孩子清脆的帶著一點暖濡的聲音,他還記得那個小姑娘在他面前所流露的不輸于馬爾福的優雅和驕傲。「或許你覺得我是個混血,在你面前玷污了你的高貴。」小小的他從她褐色的眼楮里讀出了蔑視,凌駕于很多的蔑視,完完全全的看不起——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待遇。「但是我要告訴你。我要以格里夫斯家的下一任家主的身份告訴你——你所謂的驕傲與光榮,在我眼里不值一提。那在我眼里一分不值,那還沒有我的魔杖來的重要。」
那天,她穿著一件黑色的公主裙子,金褐色的頭發在大廳里反射出的是有點犀利的光芒——他那時候不知道那種光芒給人的感覺叫做犀利。
「你要背叛純血的榮耀嗎?」德拉科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對她說的話。
听了他的話,那個女孩子露出的是譏諷的笑容︰「純血?我不是純血,馬爾福先生。但是顯然,我的外公並不在乎這一點,不是嗎?至于純血的榮耀……」德拉科看到她的嘴角彎出了一個絕妙的角度,「那種東西很有用嗎?我必須要說︰讓你們那些巫師的血統論——見、鬼、去、吧!」
德拉科•馬爾福不得不說,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個女人功不可沒。
格里夫斯,那是一個小貴族的姓氏。但是,也是個很關鍵的姓氏——它代表一個團體,一個屬于小貴族的團體,它是那個團體的領頭人。這個家族從來不介意有女性族長,也不介意混血族長,只要那個人足夠勝任就可以。不過也因此,這個家族的繼承人很難找,經常是隔代繼承,就比如現在的家主是這個女孩子的外公。
要知道,那時候德拉科雖然年齡小,但是該知道的他也知道——起碼他明白目前這個女孩子惹不得,格里夫斯的現任家主特別寵著她,而這個混血小女巫也確實相當優秀。所以當時小馬爾福不得不忍氣吞聲——如果這個女的將來真的是格里夫斯家的家主,那麼他必須現在就考慮惹急了她的後果——他的媽媽早就教育他︰不要小看小貴族,更何況是「一群」小貴族。
「看來我們的格里夫斯小繼承人已經決定了將來的方向了?」事情沒有那麼輕易地結束,那時候的德拉科可以忍,不代表別人也可以。潘西•帕金森,正統純血貴族——長相不太討人喜歡。
看表情就知道,她沒有得到在場任何人的喜歡——現在的德拉科經常用這個去和潘西開玩笑,每一次換回來的都是好友布萊斯的「咧嘴呼啦啦」,還有潘西一挑眉毛的動作。他們現在是好友,可是那個時候不是。
那個時候的潘西只會說︰「哦,看來不久的將來,格里夫斯一族要學習韋斯萊和波特家,哦,或許還有隆巴頓家……要做一個親近麻瓜的種族。」她的臉上看到了深深地鄙夷,「那群骯髒的泥巴……」
「diffindo(四分五裂)」冰冷刺骨的聲音配上那可愛俊麗的孩子臉,有種絕頂的違和感。听說後來有時候,那些當時在場的人還會因此而做惡夢。
的確可怕,因為在帕金森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所有人就听到了很響的碎裂聲在潘西•帕金森身後響起——馬爾福家為小客人準備的一把椅子已經變成了碎片。
德拉科和周圍的很多孩子都在驚訝之下看到了格里夫斯繼承人冰冷的目光和她細女敕的小手中——那支有著藤條花紋的魔杖——真正的魔杖。
「帕金森小姐。」德拉科還記得當時那種陰森的語調,「不要讓我听見那個詞,不然的話……」她頓了頓,「reparo(恢復如初)」華麗的木椅輕松地變回了原樣。
那一手,確實鎮住了當時除了馬爾福以外的所有人——後來馬爾福•格里夫斯後援團的所有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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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你真是太囂張了。」某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德拉科和格里夫斯家主坐在一起喝上午茶,他一邊看著不遠處的戀人一邊回憶從前︰「那時候你看起來是個完美的格蘭芬多。」
而那個長大成人的,已為人.妻的女子則坐在潔白的椅子上,伸手順順自己的頭發,看著遠處教導孩子的丈夫笑得很燦爛︰「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