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當然信了。『**言*情**』千夕顏知道蓮落都是為了她好。于是她試著靜下心來,摒除一切的雜念。專心的修煉。
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將這些靈氣散到了四肢百骸。蓮落從身上拿出了那顆淡紅色的妖丹。
在千夕顏運功運到最自然契合的時候,將妖丹放到了千夕顏的手臂上,那顆妖丹就自動的融合了進去。
雖然千夕顏的體內已經有了數道妖氣,但是這些妖氣都不屬于她自己,並沒有完全與她的經脈魂魄相融合。
所以千夕顏只能一點一點的煉化著這些妖氣,將他們變為純淨的靈氣,徹底的化為自己的力量。
不過這樣的修煉,蓮落也知道只是杯水車薪,平常的修煉是不會對魂魄有多麼大的幫助的,最多也只是淬煉身體,鞏固筋脈而已。
所以千夕顏即使這樣日以繼夜的修煉,也起不到什麼實際的效果。千夕顏的身體狀況依舊糟糕的很。
蓮落也只能讓她多撐幾天,也只有幾天而已。
千夕顏出門的時候,都要帶著手套,蒙著面,要不就很容易被人現異常。所以千夕顏就盡可能的不出去,更害怕被幕瀚之看到,察覺出什麼來就糟糕了。
夜涼如水,月光皎潔的傾瀉而下。千夕顏依靠在窗前,看著天上美麗的夜空。那些小小的明亮的星星還有那一輪明月,這樣的時候,究竟還有多久呢?
雖然她身體很虛弱,卻不願意總是躺在床上休息,她想多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多看一下這些美景。如果可以,她還想跟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說一些話。前面這些她還是可以做到的,最後一條,恐怕是沒有機會了。除非她不會消失。
蓮落這幾天一直在尋找著解救她的方法,經常一出去就是好久,不知道到底干了什麼,有時候身上還會帶一點傷。她雖然擔心,卻還是選擇不問。因為蓮落如果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她的。
千夕顏看著周圍,突然就現了一個粉紅色的人影,從這里跑到了那里,躲進了一片樹叢里。其實她的身影非常模糊微小,如果不是千夕顏有在修煉的關系,她是不可能察覺到的。
最近生的事情突然都串聯起來,千夕顏覺得她已經快要理出一個頭緒來了。
如果快的話,是不是最近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突然有什麼東西蹭到了她的衣角,毛茸茸的,千夕顏微笑起來。低頭看著那只小白兔。
想到她交給她的那個東西,千夕顏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奈。這只小白兔,真不知道留她在身邊是福是禍。
那只兔精眨了眨紅紅的眼楮,搖身一變,化為了少女的模樣,手上拿著一顆草藥,放到了千夕顏的嘴邊。
千夕顏看著草藥笑?藥笑著說道,聲音里還有一絲無奈︰「我不吃草啊,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好了。」
「姐姐,你最近不是受傷了嗎?吃點東西補一補身體啊。」兔精眨著純潔無辜的雙眼看著她。
千夕顏伸手拿起了那顆草藥,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顆草藥有什麼效用你知道嗎?」
兔精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先是搖了搖頭,很快又點了點頭。「到底知不知道?」千夕顏笑著問她。
「不……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覺得應該……應該是……」兔精似乎陷入了復雜的思索中︰「就是補身體啊。總之吃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吧。」
居然還加了一個吧字,藥可不能隨便亂吃的呀。
千夕顏歪頭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的天真無邪,她總是會想起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同時心里覺得很羨慕也很開心。
似乎被感染到了一樣,千夕顏擺弄了一下手中的草藥,開口想跟兔精說什麼,卻現自己不知道怎麼開口叫她,于是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恩……你叫什麼名字,就算是妖,也是有名字的吧。」
尤其是成人了的妖,肯定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名字的。沒想到兔精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呀。」
她居然沒有名字嗎?該不會是自己不知道怎麼取吧。千夕顏搖了搖頭,仔細的看著小白兔,眼珠轉了轉,說道︰「不如就叫你朵朵好了。看你白白的又那麼純潔就像天上的雲朵一樣。怎麼樣,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小白兔听了急忙驚喜的點了點頭,開心的在地上蹦跳著歡呼︰「好呀好呀,我有名字了,我叫朵朵,就叫朵朵。」
千夕顏微笑著看著朵朵,感覺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敲門聲響起。
朵朵立刻不敢說話了,小心的看著外面。
「夕顏,我可以進來嗎?」居然是幕瀚之的聲音。千夕顏整個人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飛快的跑到了門邊。
此時蓮落並不在,千夕顏只好向著朵朵揮舞著手勢,口中一張一合的說著無聲的話,想要告訴朵朵變成蓮落裝扮而成的那個丫鬟的樣子,幫她趕走幕瀚之。
小白兔瞪大了眼楮,好像並沒有看出什麼來。
「夕顏,你在嗎?我听說你回來了,感染了風寒,所以特地送藥過來。」他的聲音溫涼如水。千夕顏靠在門上,一下子就沒有了思緒。
「夕顏?」幕瀚之疑惑的問道,接著就打算推門而入。千夕顏趕緊拉住了朵朵,讓她靠到門上。
幕瀚之推了一下居然沒有推開,也大概猜到了有什麼事情。
「你說句話啊。是在怪我嗎?還是……」幕瀚之皺起了眉頭,不明白里面到底生了什麼。
千夕顏只能小聲的在朵朵的耳旁說了幾句話。朵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快點,千夕顏無聲的說道。她怕再過一會兒幕瀚之一定會直接踹門進來吧。
朵朵急忙點了點頭,對著門外喊到「小姐已經睡下了,王爺你明日再來吧。」千夕顏對著朵朵豎起了拇指。然後等著幕瀚之的回答。
「夕顏,我知道你沒睡。」幕瀚之的聲音卻不是從門口響起的,而是繞到了側面的窗戶邊。
千夕顏剛剛推開窗戶賞月,沒有關上,讓幕瀚之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情況。
感覺真不好。千夕顏往後退了一步,擋住了朵朵嬌小的身形。「王爺,我就要睡了。」
幕瀚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眉頭微微的皺起︰「這個時候了,你也蒙著面紗嗎?既然感染了風寒,以後就不要開窗了。」
這些話,怎麼听怎麼覺得是關懷。千夕顏卻高興不起來。他關心她又能怎麼樣,反而讓她多了牽掛而已。
千夕顏模了模臉上帶著的面紗,很慶幸她沒有摘下來,幕瀚之應該也看不出什麼來。「我的病我會注意的,早就開好藥了,不勞煩王爺費心了。」
幕瀚之站在窗前,淡淡的皺著眉頭,手扶著窗欞,其實他想要進來很輕易就可以,但他沒有,「夕顏,你一定要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嗎?」
千夕顏那微微的別過臉去,眼神黯淡無光「瀚之……」
話一出口,幕瀚之的臉上就有驚喜掠過,反而讓千夕顏的神色更不好了︰「怎麼叫你有區別嗎?王爺到底是王爺,可以有很多個側妃,可以為了王圖霸業舍棄身邊的人,我奢望的小小的幸福,你給得起嗎?」
這段話一說完,幕瀚之就變了臉色,扶著窗欞的手用力抓緊,骨節泛白︰「你是怪我在那天沒有阻止父皇,怪我沒有注意到你的身體狀況嗎?」
千夕顏很平靜的搖了搖頭,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怪他嗎?其實沒有,她知道他的身不由己,而且也不會在意當場獻舞,而且就算她真的怪過他,在他拼命護著她的時候,這種念頭也該煙消雲散了。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總覺的,她與他之間,總是有著那麼一絲尷尬,一種讓她無所適從的感覺。所以,她選擇的逃避。
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自己。更何況她只有三天的壽命,是她給不了他什麼,所以要離他遠遠的,遠遠地……
「可以請你離開嗎?我要睡了。」千夕顏淡淡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幕瀚之的臉色蒼白,看樣子似乎想要進來,最後卻松了手,消失在了千夕顏的視線之中。
千夕顏覺得渾身無力的依靠在牆壁上,連走路都不想了,只是揮了揮手,朵朵就趕緊跑過去小心的關上了窗戶。
關完之後,回頭說道︰「他好像不打算走哎。」
他沒有走?千夕顏心里一動,快步走上前,透過窗戶縫看著外面。幕瀚之被著雙手站在一棵樹下,樹木的陰影將他籠罩住了,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千夕顏弄不懂他的想法,關緊了窗戶,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但是在剛剛邁步要走回床上的時候,就有絲竹聲傳來。
聲音清悠然,仿佛還帶著清晨的露水,很清新的感覺。千夕顏停止了動作,靠在窗邊,她不用眼楮去看,卻能感受到幕瀚之的存在。
他此時,一定拿著一片樹葉,微微閉上了眼楮,陶醉的沉浸在樂曲聲中。
只是吹著樹葉,也可以吹出如此清音,千夕顏听著听著就入了迷,她從前,也曾經這樣听過。
那時候,幕瀚之就是站在樹下,陶醉的吹著樹葉,而她,坐在不遠處,拄著手肘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傾慕。
這樣多才多藝又玉樹臨風的男子,深深的印進了她的那顆少女心中。
那種曲調,仿佛就在她的腦海中激揚著。仿佛在她靈魂深處歌唱著。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吹呢?這樣她要怎麼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