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帳篷外姬靈煙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幻珥才坐起身子,將小藍蛇從乾坤戒指中拎了出來,扔到一旁的錦被上,雙臂環抱地看著它,也不張嘴說話,滿臉凝重。
小藍蛇被幻珥的表情嚇得拉攏著小腦袋,弱弱地喚道︰「母親……」
「我不是你母親。」幻珥淡淡地回應道,繼續打量小藍蛇,玖幽曾對她說過,願獸五十歲之後通人性,可擁有人的意識,可通人話,于一百歲之後方可幻化成人形,而眼前這小東西居然未出蛋殼就已通人性,一出殼就長有人手人腳……而且還能看穿她的男子身……究竟是什麼來頭?
小藍蛇一**坐了下去,仰著小腦袋看著幻珥,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藍眼楮,眼淚倏地嘩嘩而下,小模樣極為楚楚可憐,「母親……母親不要我了麼?母親……」
幻珥無奈地嘆口氣,伸出食指安撫性模了模小藍蛇的小腦袋瓜,小藍蛇順勢用自己的身子纏了上去,沿著她的手,一溜煙地爬到她的頸窩處,坐在幻珥的蝴蝶鎖骨里喘氣。
幻珥被小藍蛇可愛的行為逗笑,「以後不要喚我母親,知道了嗎?」
「恩?」小藍蛇滿臉疑惑,「為什麼呀?」
「因為我是男子。」
小藍蛇更是疑惑了,「母親明明就是女子,為什麼說自己是男子?」
幻珥有些不耐煩了,「反正日後不準喚我母親,否則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哦,」小藍蛇諾諾地點了點頭,反身抱住幻珥的脖頸,女乃聲女乃氣地撒嬌,「水藍是乖孩子,最听父親的話了。」
「水藍?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
一人一蛇就這樣藏在帳篷里聊了許久,幻珥終于對這只從天而降的願獸有了個大概的了解,據它所言,它一出生還沒有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就被拋了出去,之後在空中飛了整整有五十年,每日以吸收日月精華為食,不停地尋找,終于遇到幻珥。
幻珥問它是什麼願獸,小東西卻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願獸,還以為自己和幻珥一樣是人類,後來得知自己是願獸,便痛哭流涕,生怕幻珥會嫌棄不要它,連忙展示自己的技能,著實令人吃驚,沒想到小東西竟然是冰火融合的奇異願獸,身體表面能燃燒戰斗力強悍的藍焰,張嘴卻又能吐出溫度極冰的藍水,擁有如此技能的願獸,幻珥從未听玖幽提起過。
正在水藍抱著幻珥脖頸撒嬌的時候,姬靈煙突然闖了進來,將幻珥抓出來吃晚飯,用飯後,兩人悠閑地坐在躺椅上,一邊賞月,一邊嘮嗑。
姬靈煙看著坐在幻珥肩膀上啃雞腿上的水藍,笑呵呵地問道︰「嘿,破蛋,你究竟是什麼等級的願獸呀?芝麻粒大小,威懾力卻了得!」說到這兒,姬靈煙瞟了瞟縮在角落里的雷霆和重明,滿臉鄙視,居然被一只破蛋嚇到角落里畫圈,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
對此,雷霆和重明也很是憂傷,然後繼續默默地畫圈。
水藍仍是埋頭啃雞腿,忽視姬靈煙的問話,渾身散發著「小爺不喜歡你,小爺就不搭理你,你到一邊玩兒去」的氣息。
「哎呀,討打!」姬靈煙被激怒,順手便將手里的茶杯砸向水藍。
水藍冷哼一聲,小尾巴一甩,甩出一團藍火,茶杯立馬被燒成灰燼,消失在涼風中。
姬靈煙等人均是一愣,尤其是重明和雷霆,更是憂傷地繼續畫圈。而姬靈煙一雙藍眸則是瞬間賊亮賊亮地閃爍,湊到水藍的跟前,對它笑得燦爛,「嘿,小家伙,瞧你渾身通藍,應該是一只帝願獸吧,姐姐跟你打個商量,你日後跟在我身邊如何?我每天給你吃最好吃的雞腿,你想要什麼,姐姐都滿足你。」
「……」雷霆咆哮著沖到姬靈煙腳邊,用小短腿扒拉她的裙擺,無聲地抗議道︰你想干什麼?你已經有契約願獸了。
姬靈煙一腳將雷霆踹飛,繼續討好水藍,「怎樣?跟著我,我不契約你,咱兩平等相處,你只需幫我煉藥就好。」
水藍別過臉,不看姬靈煙,扔了手里的雞腿,手腳並用地爬到幻珥的脖頸處,坐在她的蝴蝶鎖骨里,昂著圓溜溜的小下巴,傲嬌地說道︰「小爺不喜歡你,小爺才不要跟著你。」
「為什麼不喜歡我?」姬靈煙自戀地模著自己的臉蛋,對于自己的容貌,她還是十分有自信的,雖不及空清吟和小家伙,但怎麼也算是國色天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之容。
水藍瞥一眼姬靈煙,悠悠地總結兩個字︰「太丑!」
「你……」姬靈煙狠狠地瞪著水藍,見後者仍是一副「小爺就不喜歡你,你一邊玩兒去」的表情,只好訕笑著坐回躺椅上,嘴里念叨道︰「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只破蛋計較。」
經姬靈煙這麼一提醒,幻珥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隨即將水藍拎到掌心,問道︰「你的晶核呢?」願獸現出真身時,眉間都會出現能夠表示它等級的晶核,而水藍的眉間卻並未出現晶核。
「就是,你的晶核呢?」姬靈煙也好奇地問道。
水藍坐在幻珥的掌心,乖巧地回答道︰「水藍不喜歡它,就把它藏起來了。」
「呀!」姬靈煙猛地跳起身來,湊到水藍面前,滿臉驚愕,「你……把晶核藏起來了?你該不會是一只神願獸吧?」
幻珥微微一怔,她也曾听玖幽提起過,不管是人類,還是願獸,當其願力晉升為紫階後,便能隨意地隱匿自己的實力。
「父親,什麼是神願獸?」水藍歪著小腦袋,水汪汪的藍眼楮眨巴眨巴,額間驀地出現一抹紫光,果然是一枚紫色晶核。
姬靈煙被水藍額間的晶核驚得目瞪口呆,半晌後才擠出話來,「好家伙,居然是天生的神願獸,你沒事隱匿自己的等級干嘛?」心想,這破蛋口口聲聲地自稱小爺,眼里除了幻珥,就是它最大,卻隱匿自己的等級,肯定有蹊蹺。
水藍伸出小手,捂著自己的晶核,可憐兮兮地對幻珥說道︰「晶核太丑,水藍怕父親不喜歡。」
姬靈煙瞬間石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思想就是單純,不過這破蛋的審美觀真是不敢恭維。
幻珥輕輕地揉了揉水藍的小腦袋瓜,「那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水藍憨憨地咧嘴一笑,小模樣都快萌出水來,站起身,抱住幻珥的手指就一個勁兒地蹭,「水藍最喜歡父親了。」逗得幻珥嘴角微微揚起,冷若冰霜的臉柔和了不少,在月光中顯得格外的好看,看得一旁的姬靈煙兩眼發直,小心髒砰砰地亂跳。
幻珥察覺姬靈煙用灼熱無比的目光看自己,還以為姐姐是因為羨慕,一只神願獸屁顛屁顛地黏著自己,是一件令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側頭看向姬靈煙,對她嫣然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笑成好看的弧線,安慰道︰「姐姐隨時都可以借水藍煉藥。」
姬靈煙滿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幻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笑得如何溫暖明媚的小家伙,笑得她原本已是小鹿亂撞的心髒差點沒從嗓子眼跳出來,整張臉倏地桃花朵朵開,連耳根也染上桃花色,景象甚是壯觀。
「姐姐,你怎麼了?」幻珥關心地問道,「是不是熱了?」
姬靈煙趕緊將目光從幻珥身上挪開,心里一陣地鄙視自己,寒諾寂,你這是要干嘛?他是男人,你喜歡空清吟那個男人,我就不說你什麼了,畢竟人家對你有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沒什麼,可你現在是在干嘛?還要不要臉!
「姐姐……」
「沒……事,」姬靈煙抓過青蓮茶,仰頭喝了一大口,擺手道,「沒事,只是太熱了,這日不落沙漠真是要人命。」
水藍眨巴著水汪汪的藍眼楮,撅起小**,嚷嚷道︰「父親,她騙你,她喜歡你。」
「噗!」姬靈煙將嘴里的茶水噴了出來,臉上的蜜色更深了,張皇失措地解釋︰「不要胡說……」
幻珥卻是平靜如水,淡淡地笑著,「我也喜歡姐姐。」
「啊!」姬靈煙一聲尖叫,雙手捂著臉,站起身,拔腿就跑開了。
「姐姐,你去哪兒?」
「太熱了,我再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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