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松看上去心情極差,鐵忠便首先笑著打招呼道︰「松子,你怎麼來這麼快啊?」
「來得能不快嘛?」墨松面無表情地看著鐵忠訕笑的臉,「萬一有個人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我關系跟這人還不錯,總得來給他收尸吧。」
鐵忠心里暗道不好,這回墨松是真的生氣了,他嘴上說道︰「我不放心啊,又知道你不會同意,所以才偷偷跑出來。」
墨松冷笑一聲︰「你既然為了不讓我生氣偷偷跑了出來,怎麼卻不偷偷跑回去?做事要做全套,小學生都知道的道理。」
鐵忠無言以對,兩人就這麼對望著,最後跟在墨松身後的表弟打破了沉默,說︰「能不能別站這看了,我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咱們能先去找個飯館嗎?」
墨松直接從口袋里拿出錢包抽了張百元大鈔摔他臉上︰「自己滾!」表弟向來臉皮後也不計較,接了錢別歡天喜地地跑了。
鐵忠忍不住說︰「你吃炸藥了?干什麼這麼大火氣?」他本來看見自己表弟想把錢包還給他的,只是墨松打發地實在是快,鐵忠還沒跟表弟說上一句話,表弟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墨松只冷冷地看鐵忠,鐵忠背上泛起一絲涼意,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人的憤怒已經即將爆發,只是心里有一點不理解墨松為何會這麼生氣。
「你這個混蛋!」墨松怒吼出聲,他兩步沖過來,舉起拳頭就對著鐵忠的臉上砸,鐵忠心里道了句果然,他早有準備地身體向左一偏,輕而易舉地就閃過那一拳,然而又抬起手肘一個反扣,將墨松鎖在自己懷里。
「媽的你放開我!我今天不打你我就不姓墨!」墨松兩只手推在鐵忠的胳膊上奮力的掙扎,本來俊秀的臉在鐵忠用力的箍鎖之下漲得通紅。
鐵忠簡直莫明其妙︰「你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跟有仇嗎,瞧你張牙舞爪得這個樣子。」墨松跟他的力氣一比簡直不是一個數量級,只微微用力墨松便連動都動不了了,此時墨松雖然是拼盡全力,但是鐵忠卻都沒怎麼用勁。
「嗚——啊啊啊——」片刻後墨松掙不開,居然就靠在鐵忠懷里哭起來了,鐵忠駭了一跳,他抬頭看了眼周圍,只見走廊里的其他人早在之前吵架時就已經看過來了,現在墨松一哭更是議論紛紛,鐵忠老臉有點掛不住,連忙半抱著墨松把他拖到牆後。
「大哥!」鐵忠簡直想給墨松燒柱香了,「你都三十左右的大男人了居然還哭!你丟得起這個人,我丟不起啊!」
墨松被鐵忠放開,鐵忠本來以為他會繼打罵自己,沒想到墨松卻直接擁抱上來,將臉埋在了自己的頸窩處。
鐵忠︰「……」
鐵忠看了看四周,這時又沒有什麼人了,他心里無奈地想,如果剛才讓別人看到的是這一幕就好了,起碼沒比哭丟人。
墨松的心思他是一點都猜不懂,之前也是,鐵忠都不懂為什麼墨松會突然跟自己斷了聯系長達半個月之久,他覺得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墨松抱著鐵忠的時候還在低聲地哭,他說︰「我听到醫院里打電話來說你又偷跑出去了,然後車開到一半時又听到市區那邊有公交車被縱火燒死了三個人,我還以為是你被燒死了……」
鐵忠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我有那麼弱嗎?」鐵忠輕拍著墨松的背安慰著他,「只是手被割到了,打一針就好。」
墨松的行為實在讓鐵忠費解不已,按理說墨松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根本沒可能擔心到這個地步上,再說了,當初路河死的時候,鐵忠記得墨松的表情雖然傷心,但是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失態。
想到這鐵忠心里隱隱有點得意,但又想到自己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也太沒勁了點。
小白的聲音突然從走廊處傳來︰「鐵忠!——奇怪人呢?」
鐵忠連忙從拐角處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在這,並且叫道︰「我在呢!」
小白的腳步聲靠近了︰「干什麼走這麼遠,當別人叫人時不用花力氣是吧?」她轉過彎來,看見和鐵忠抱在一起的墨松,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的神情︰「喲,這點時間還不忘了跟男朋友親熱哪,快點讓我看看你的手。」
鐵忠被小白鬧了個大紅臉,墨松聞言也馬上放開鐵忠,不好意思地把頭轉向一邊。
小白都不怎麼關心鐵忠和墨松的神情,只拿起鐵忠的手一看,然後道︰「行了,沒有過敏,快進去打破傷風針吧,完了再幫你清理一下傷口重新包一下。」
小白轉身就走,鐵忠跟在她身後道︰「打破傷風針疼嗎?」
「疼不疼你去問你身後那人啊?叫墨松對吧,長得還挺帥,比你順眼多了。」小白說。
鐵忠沒听明白︰「什麼意思?」
小白耐人尋味道︰「他晚上被你打針比起你被打破傷風針來說要疼一點吧。」
鐵忠︰「???」
墨松在後面說︰「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事情知道得還不少。」
鐵忠跟著小白進了診室,墨松也在後面跟進來,小白對鐵忠說︰「趴上去,把褲子扒了。」
鐵忠︰「啊?」
小白一邊取針劑一邊說︰「快啊,你以為就你一個傷患哪,趕緊打完趕緊走,回你的病床睡覺去,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
鐵忠好笑道︰「你心情不好關我什麼事?」
「還不是要問你身後那個人?」小白看著針頭一點一點把里面的空氣推出來,說,「我答應了他看著你別讓你亂跑,結果你還是跑丟了,打電話給他結果把我臭罵了一頓,哼。」
墨松愧疚道︰「對不起,我當時太著急了。」
「我又沒怪你,你道什麼歉啊。」小白捏著針頭說,「我答應了你幫忙看著他,結果他跑掉了是我的失誤,你又沒罵錯。」
鐵忠在床上趴好,他想到要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個小女孩的面前露出自己的光**就有點不好意思,別別扭扭道︰「你來給我打針嗎?剛才那個醫生呢?」
小白說︰「有人給你打針就不錯了,哪還來這麼多挑三撿四的。」頓了頓她又說,「有病人臨時出了點事情,他被叫過去了。」
「哦。」鐵忠回過頭一看,見那針頭足足一根食指長,在燈光下寒光閃閃,不禁頭皮就有點發麻,有心略微害怕道︰「你呆會打的時候能不能輕點?」
小白還沒說話,墨松卻馬上插嘴道︰「重點,就是要讓他疼!」
鐵忠馬上哀怨地看著墨松,墨松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把他打疼了,下回才知道長點記性。」
「我看錯你了!」鐵忠慘叫道,「虧我還一直把你當好哥們!」
墨松說︰「得了吧,自己偷偷從醫院里跑出去,還……」
突然間小白看準鐵忠的光**,猛地一下劃了進去!
鐵忠登時一聲淒厲的哀嚎︰「啊!!!!」
小白︰「別亂動啊,小心針頭斷在里面,要動手術把你**割了才能取出來。」
鐵忠听得一陣心驚肉跳,全身肌肉緊繃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他頭上冒出冷汗,也不管身下的床單有多髒,就是一口咬了上去。
**里傳來微微的脹感,片刻後小白抽出針頭,道︰「好了,把褲子穿起來吧,一股汗味又酸又臭,難聞死了。」
鐵忠很想說自己褲襠里什麼味道又不用你來管,但是他又怕接下來繼續被這個護士陰,于是只好裝做疼成傻子的模樣默不作聲。
墨松道︰「你沒事嗎,還能不能下地走?」
鐵忠恨恨地看著他,剛才還在旁邊幸災樂禍,現在又裝起一逼關心自己的樣子來,到底哪個才是真心的墨松,他覺得自己腦袋里混亂得厲害。
鐵忠自顧自地提上了褲子,他走一步就覺得**那挫骨似的疼,心想只打個**針肯定不會這麼疼,多半是被那個丫頭給黑了,他咬牙切齒蹣跚走著,心想果然有句俗話說得好,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這要平時還好,一到看病這種自己小命被捏在對方手里的時候,那真是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墨松又從診室里跟出來,鐵忠看都不想看他,只默默地走。
「喂你不會生氣了吧。」墨松在他身後道,「有這麼疼嗎?你至不至于啊?」
「疼不疼你自己不會打一針試試?」鐵忠嚷嚷道,他話一出口也是心中驚訝,這口氣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一樣,肯定要被墨松笑話了。
墨松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他說︰「誰叫你從醫院里偷跑的,當時那個護士發現你床上的人不是你,而是你表弟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
不說還好,一說鐵忠又來火了,要是表弟安份地躺在床上的話,又怎麼會被護士發現。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表弟在床上耐不住寂寞,東跑跑西跳跳結果被例時跑來查看的小白看了個正著。
鐵中怕犬齒磨得咯咯響,他正籌劃著怎麼教訓教訓那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