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看你基地的領導什麼時候有回復吧。」墨松回答道。
鐵忠一個打滾就從地上坐起來,說︰「你真的想我走嗎?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你。」
墨松︰「可是我不想看到你。」
「為什麼?」鐵忠不解道,「你之前還對我做……那種事情,居然這麼快就變心了?」
墨松自嘲道︰「不變又怎麼樣?你會喜歡我嗎?」
鐵忠︰「……」
鐵忠討好地笑著說︰「我們可以繼續做兄弟啊。」
「誰要跟你做兄弟啊,少自我感覺良好了。」墨松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不會再改變了,咱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鐵忠心里又是生氣又是難過,他叫道︰「為什麼你就非喜歡和我干那種事情不可呢?我們從小玩到大這麼多年友情,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墨松聞聲身形一顫,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整張臉朝鐵忠面前一湊,近得鐵忠都以為他會親上來。
「別傻了。」墨松一字一句道,「同性戀對同性,根本不會有純潔的友情。」
墨松這句話就像一枚炸彈在鐵忠的腦海中炸響,以至于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墨松早已經離開這里了。
隨著墨松的離去,房間里再次被斷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鐵忠耳邊還在回蕩著墨松最後說的那句話,就像幽魂一般,在他在耳朵里不停地鑽進鑽出。
根本不會有純潔的友情……
不會有純潔的友情……
純潔的友情……
友情……
鐵忠深吸一口氣,從未有過的失落與挫敗感籠罩了他的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門再被被打開了,外面的光太刺眼,鐵忠一只手擋在眼前,他看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
為首的那個人道︰「出來。」
鐵忠听得清楚,這個人正是昨晚梁老的聲音,經過了一夜再加一個早上,終于要來處置自己了嗎?
鐵忠站了起來,他自己從被關在黑屋里就一直在休息,現在倒還十分精神,再說這種程度的小黑屋比起訓練狙擊手的黑房子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你昨天晚上為什麼要偷偷溜進去?」梁老問道。
鐵忠身高一米八近九的樣子,梁老才剛到他肩膀,此時听到問話他無辜地眨吧著眼楮說︰「我在查看里面的情況,排除會被外面的人入侵的可能。」
梁老︰「可是我記得已經叫墨松口頭通知過你,不允許你們這些當兵的踏入里面一步。」
「可是我們這些保護你們的人連研究所最基本的環境都不知道,還怎麼保護你們,萬一危險來了,連朝哪個方向撤退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安全通道在哪里。」鐵忠說起這個來也是一肚子氣,他有點明白為什麼昨天唐故笙會跟墨松吵起來了。
梁老一把年紀倒是沒有生氣,只說︰「那你昨晚應該看清楚了,里面的環境有可能被人侵嗎?」
「看了一圈,表面上沒有。」鐵忠悶悶道。
事實的確是這樣,鐵忠沒有發現任何有破綻的地方,但是……
鐵忠堅定說︰「表面上看不到不代表就沒有,我需要進一步檢查。」
梁老被鐵忠逗笑了︰「怎麼?你還想進去啊。」
「領導既然派我來,我就該把自己負責的部分做好。」鐵忠說,「這是必須的。」
梁老身後還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看樣子都是這里的研究人員,而且很有可能是面前這位梁老的學生,他們听到鐵忠說的話,俱是埋頭竊笑起來。
「笑什麼笑!嚴肅點!」梁老喝道,那兩人便馬上收斂住自己的表情。
梁老說︰「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個研究所實際上是在地下三百米深的地方,四周都是岩石層,除非外面的人用鑽岩機鑽進來,否則從外界是進不來的。」
「什麼?!」鐵忠大吃了一驚,「那為什麼還要叫軍區派人來保護你們?」
「這里雖然是我們工作的地方但是卻不是我們的家。」梁老答道,「你懂了嗎?我們這些研究人員每個月會因為各種原因要離開這里,而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研究所里的重要事情,而且都是骨干人員,在外面不能發生任務損失和意外。」
鐵忠這回明白過來了,說︰「所以你們的申請是為了我們來保護你們的出行安全?」
「沒錯。」梁老點了點頭,「之前不知道是誰走露了風聲,讓國內的類似組織知道了我們研究的進度,已經有兩個人被國外重金挖走了,這件事不僅使我們的資料和經驗被流失,而且研究所里其他人的心里也都被動搖。」
鐵忠頭一回听到這種事情,他失聲道︰「這不是賣國嗎?!」
通常賣國賊都出現在影視劇里,多少年沒有真正見過一次,這回居然一下就踫上兩個,雖然只是听說,但是也足夠震驚。鐵忠知道,像國家肯為這些研究人員花巨資造了這樣一個地下研究所,這里面一定都匯聚了全國頂尖的學術人才,如今一下就被挖走兩個,這不僅是對研究所,對國家都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梁老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風輕雲淡地說︰「賣就賣了,有什麼好驚訝的,像個鄉巴佬一樣,早在申請你們的保護之前,我已經打報告給國安,申請了對那兩人的暗殺。」
鐵忠︰「……」
「好吧。」鐵忠道,「現在你要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
梁老笑了,他臉上的皺紋很深一道一道的,神情慈祥,如果不是他親口說了剛才那些話,鐵忠基本不會把他和一個請求殺人的人聯系在一起。
「你又沒有賣國,我為什麼要殺你?」梁老感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鐵忠,「難道你在昨晚看了那里面的情況之後也想這樣做了?」
鐵忠背後唰地一陣寒意直沖頭頂,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沒有那個心。」
梁老點頭︰「嗯,到時拿測謊機測一下,叫人拿著裝氰化鉀的針筒等著,一有不對勁直接來一針就行。」
「我真的沒有!」鐵忠簡直嚇壞了,梁老的口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登時都想把自己的胸膛剖開把心掏出來證明自己了。
梁老又笑了笑,笑得鐵忠一陣心驚肉跳的。
「行了,小伙子。」梁老說,「我剛才听了墨松的提議給你的基地領導打了電話,結果你的領導還挺護著你啊。」
鐵忠連忙道︰「哪有哪有,您一定把我的事情說清楚,連長一定會好好的處罰我的。」開玩笑,他現在覺得相比平時執行出境任務的時候,在這個地下研究所里才是真正的殺機四伏。
梁老︰「對于你領導護著你的態度我倒是十分了解,可是墨松對你的態度才是我真正對你感興趣的原因。」
墨松之前還跟自己要斷絕關系,梁老現在又提起他,不禁讓鐵忠心里起了一絲好奇。
「松子他怎麼了?」鐵忠問。
梁老︰「松子?……哈哈哈看來你們倆的關系還真的不錯,怪不得他這麼維護你。」
鐵忠︰「……」
「好了。實驗室里的東西你多少都看見了一點,我從昨晚想到現在,決定還是讓你更深程度地參與進來,這里面的一切事情你都不能跟你的隊員們說,知道嗎?」梁老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嚴肅,鐵忠只能點頭。
梁老又似自言自語地說︰「反正你已經看到里面的一些東西,干脆就讓你貼身保護墨松,也免得讓你回到基地,防止出現更多意外。」
鐵忠其他的沒听懂,貼身保護卻是一個字沒差地听進去了。
「貼身保護?」鐵忠低聲念了一遍,「為什麼,難道他有什麼危險嗎?」
梁老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名學生,說︰「之前那兩個跳槽到國外的,我怕他們已經泄漏了研究所里人員的信息,不過這里的人雖然每個月都能出行,但是為了安全還是都躲在這里,所以不會有太多危險。」
「不過墨松不同。」
「墨松?」鐵忠急道,「他怎麼了?」
梁老說︰「墨松是我最為得意的學生之一,這個項目我也交了很大一部分給他負責,到目前為止他都做得很完美。不過,他最近必須去一趟北京,是跟國家總部的人交流研究所里的所有工作細節。」
鐵忠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墨松這兩天要去北京,我要陪著他一起,對嗎?」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梁老抬起手來手指搓了搓,後面一個人便把手上的一張紙遞給他。
梁老把紙伸到鐵忠面前,鐵忠便接了過去。
「這個是墨松那幾天的行程表,全程由你負責他的起行和安全,你和他從小一塊長大,還是能夠讓人放心的。」梁老說,「有什麼問題嗎?」
鐵忠把那張紙折好放進口袋里,立定敬禮道︰「沒有!」
梁老滿意地點頭,轉身走了。
「墨松的小命可就在你的手里了,你一定要仔細著點!」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