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很莫名其妙。」馮海亮的目光如炬,虎視眈眈地盯著鐵忠，「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還什麼事都沒弄明白吧。」
唐故笙冷嘲道︰「他弄不弄明白關你屁事,你現在還是緊張一下你自己,看看今天有沒有命活著走出這里。」
鐵忠不知道這他們接下來該有什麼行動，只能面不改色道︰「你們現在悔過還來得及,我可以跟上面求情,至少保你們無期。」
唐故笙哈哈大笑︰「無期？我們的馮大刑警既然已經能想方設法地走到這一步了,他還會在乎自己是無期還是有期嗎。」
實驗室里靜悄悄地,梁老教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鐵忠心中著急,現在卻也無計可施，不過他從唐故笙和馮海亮的對話中隱約听出了星星的火藥味,仿佛這兩個人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對付。
果然,只見馮海亮不懷好境地看向唐故笙，說︰「你少在那得瑟，我遲早會收拾你！」
「哎呦我真是怕，」唐故笙絲毫不顯弱勢，「你有本事就現在收拾我啊，槍在你手里，你隨時都能開。」
鐵忠︰「……」果然這兩個之間還是有分歧的，听他們的對話，或許這兩人連利益的目標都可能有所不同。
馮海亮陰著臉不說話，唐故笙便笑道︰「怎麼，還是不敢開嗎？你是不是怕一開槍的話只能打死鐵忠，自己卻不知道被從哪飛來的子彈給爆頭了？」
現場還有人？鐵忠腦中一個激靈，難道……
「王楊在哪？」鐵忠問道，「我回來之後就沒看見他。還有，陸乘風我昨晚見了他一次，現在他去哪了？」
唐故笙用軍刺輕輕地在鐵忠臉上劃著，說︰「陸乘風是你的人，他去哪了關我什麼事。至于王楊，現在正不知道在哪端著槍看著這兩個狗東西呢，要不你以為他們會遲遲不開槍？」
鐵忠可算是弄清楚了，唐故笙和馮海亮根本就不是一伙的，而且看這話里夾槍帶棍的，恐怕還怨仇不小，只是他們是一家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馮海亮臉上陰晴變換，半晌後語氣緩和道︰「故笙，看在你叫我哥的份上，我們今天把各自的私人恩怨放下，怎麼樣？」
「哥？」唐故笙失笑道，「只有那個天真的傻子會這麼愚蠢地叫你，我可不會。」
「故笙，你听我說。」馮海亮一臉情意深厚的模樣說，「國外的一個組織已經出了高價買我手上一份資料，只要它被我成功送出國外，那就是十億美金哪，十億！」他似乎想用金錢來打動唐故笙，「我們不管是干警察，還是入伍當兵，再來一百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只要你放我出去，這錢我可以分你一半！」
小余當即不滿大叫︰「憑什麼他就能得一半？我呢！隊長，我跟你了這麼久，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
「你要是能把資料安全帶出國，這錢可以都歸你。」唐故笙不陰不陽道，「可是你有這個本事嗎？」
小余︰「你！」
唐故笙抬起左手打了個響指，頓時不遠處傳來一聲爆響，鐵忠都還沒反應過來，小余的腦門就應聲冒起一朵血花，隨即倒地。
鐵忠︰「！」
小余仍然睜大著已經無神的雙眼，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仿佛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會就此喪命。
與此同時，馮海亮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不好，他在小余倒地的瞬間就向後一滾躲在桌後，鐵忠︰「他跑了，快抓住他！」
唐故笙卻不作聲，鐵忠正奇怪，就看見馮海亮躲藏的桌子邊上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砰！
那瞬間唐故笙沖到鐵忠身後將他抵在自己的身前，鐵忠本來想躲，卻被唐故笙生生困住，劃破空氣的子彈正中鐵忠的大腿根部，他覺得腿上先是一麻，隨即撕心裂肺的痛苦直接沖至頭頂！
鐵忠悶哼一聲，整個人都因為大腿過度疼痛而月兌力地倒了下去，唐故笙用鐵忠擋了第一槍之後便馬上作橫向跑動，馮海亮又接連開了幾槍，皆全數落空了。
鐵忠痛苦地捂住□，他覺得那里都已經失去知覺了，鮮血已經流了一灘出來，看在眼里越發觸目驚心。
「你還活著嗎？！」唐故笙不知道躲在哪大聲呼叫，鐵忠听到他的聲音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如果現在他還能站起來的話，首先做的就是把唐故笙擰出來用機槍掃成篩子。
鐵忠有氣無力道︰「還沒死透……」
馮海亮躲在桌後再次大聲地說︰「故笙，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幫我逃出去，這十億美金你佔七成！」
「七成？！」唐故笙恨聲道，「那我就用這七億美金買你的命！」
鐵忠躺在地上想，狠話都是這麼放的，可是你現在手上就一把軍刺，要怎麼打得贏帶著手槍的馮海亮。
唐故笙也不急，一直都躲著，馮海亮也看不見他，更是不敢隨意放槍，一把手槍統共就那麼幾發子彈，打完就只是團廢鐵了。
實驗室的門口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鐵忠正奇怪是誰，但實驗室里的人估計已經跑得七七八八，趕在這個時候還往這走的，除了那幾個隊員，恐怕就再沒有別人了。
果然，鐵忠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著王楊正握著狙擊槍躲在門後，兩人的目光乍一對上，都停了幾秒然後各自轉過臉。
看來就是王楊剛才開槍狙死小余，看來唐故笙對今天的事情早就有了安排，王楊是他的人，這種能壓制控場的角色如果不是自己最信賴的人，那是絕對不會交付的。
實驗室里的馮海亮也知道了王楊的到來，只是他倆之間隔著一堵牆，以手槍的威力還遠不能做到將牆壁穿透。
「你居然早就作好了準備！」馮海亮也急了，現在搭上已經受傷的鐵忠不算，他的對手仍然還有兩個，這對他能否成功逃走是個大大的阻礙。
唐故笙倒是毫不否認︰「這個是當然，不過也多虧了鐵忠的預言，否則程敘坤那個跟你一樣出賣了良心的家伙怎麼會被我活活玩死？」
鐵忠心里一沉，程敘坤果真是被唐故笙殺掉的。
「如果不是預言上說我會被毒死，恐怕還不知道那個殺我的人就是程敘坤。」唐故笙揚聲道，「雖然上面沒有直接記載是他殺的我，不過我只要稍稍一推斷就知道了，除了程敘坤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做這種事情。他第一天來的晚上就偷偷跟著鐵忠後面溜出去，我雖然看見眼里，不過我懶得說，這感覺就像一個人看著魚缸里的魚一樣，它只會被你的掌控之下，想怎麼玩弄它都行。」
馮海亮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想必心里已經惱火至極。
「他偷了我的日記本，我就知道他要干什麼，正好拿他在預言里對我做的事情全數還在他自己身上，當時他置身于那樣一個充滿劇毒氣體的環境中，居然在手忙腳亂中還把門給反鎖上了。」唐故笙炫耀般地說，「如果他沒反鎖的話，恐怕王楊在外面還堵不上那扇門，可他既然鎖上了，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找死了。」
鐵忠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是真的沒想到王楊才是那個在外面抵住廁所隔間的門的人。他再次向王楊看去，王楊卻像平時一樣，一臉冷冰冰的神情。
沒想到自己當時不小心被唐故笙看去了日記，居然會讓他的命運得到了如此大的改變，如果按照預言上的發展的話，唐故笙這會兒已經被程敘坤殺死，並且還被馮海亮以自殺定案了，實驗室里的資料也會被他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取得，再被送到國外，結果一定損失慘重。
「你真是冥頑不靈，這個國家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麼維護他？！」馮海亮窮途末路之下已經氣極敗壞，他所有的策略都在鐵忠的預言前紛紛瓦解，已經沒有半分能逃出的可能。
在王楊的狙擊之下，沒有人能活離開。
唐故笙喃喃道︰「好處？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需要我再對你說一遍嗎，什麼生我養我的土地之類的，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听到那些話只會想吐出來吧。」
鐵忠可算是放下心來，听唐故笙這樣說，那肯定就不會放馮海亮走了，這樣墨松辛苦研究的成果也能得以保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馮海亮強忍著狂暴的怒意，「你到底想要什麼！」
唐故笙聲音悠長︰「你都已經忘了嗎？自從我媽帶著我嫁給你爸之後，你們一家人都是怎麼對我的？」
「你就為了這個？！」馮海亮失控地大吼，「那不過是童年的玩笑，值得你記得這麼深？！」
唐故笙冷哼道︰「玩笑？如果不是我搬到外婆家里去的話，你做那些事情，可就遠遠不止是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