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影躲在洛染澈的身後,頓覺得有點狐假虎威。好在洛染澈這頭大老虎的威力,的確能讓她這個狐狸有所安心。
洛染澈雖然沒說話,表面上是在听蘇鳳影和面具男對話,其實心里已經盤算上如何才能讓蘇鳳影全身以退。剛剛面具男所出的黑金之箭,所發的殺傷力並不在其威力,而是能暫時腐蝕敵人的法器。
此時洛染澈手中的獄血劍的劍面看似仍有獄火熊熊燃起,但憑著多年和它的心心相通,他知道這獄血劍已經中招。一會兒若是打起來,這劍很有可能會如同一把木劍,毫無對擊之力。
「小丫頭嘴還挺倔的!」面具男說罷已經飛身*下來。
也不知道是這面具男飛行速度過于猛烈,還是他會什麼邪術,讓得蘇鳳影緊緊盯著他看的那雙眼楮頓時覺得有點重影,然後,四擊那青翠的山開始在眼前來回晃悠。
有點頭暈了!蘇鳳影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抓洛染澈,洛染澈雙腳重重地踩于地面,他也有同感。為了不被暈倒,強力支持著身體。
感覺到影兒的手伸過來,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帶著影兒連連後退了幾步。「你這個卑鄙小人,居然用**術!」洛染澈嘴里大罵出聲,仍然牢牢的把影兒擋于他的身後,不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威脅。
**術!蘇鳳影一听,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她記得師傅曾經跟她提過,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液體,施迷者會把它噴灑于用提前祭好的邪器上。這就是所謂的**術,比一般的**藥性要強,而且還會讓被迷者在吸入**液時,邪氣一同入侵。
凡是中了**術的人,沒有任何的藥物可以解,也正是因為邪氣才是**術的重點,一旦入侵人體,便很快會讓人走火入魔,甚至神思不控。
針對于這個**術的危害性如此大,師傅曾經專門研究過。影兒記得師傅曾說過,要解這個**術中的邪氣,就必須得用戾氣惡重的凶獸的血才行。藥理便是所謂的以毒逼毒。
蘇鳳影想到這里,眼神不經意的瞟了一下不遠處躺在血泊里的那四大凶獸。心里不禁暗喜,或許這個面具男他本人也不知道這四大凶獸身上的血可以解他所施的**術。要不然面具男也不會笨得把她引到這有解藥之地來。
蘇鳳影不想被面具男發現她要去取凶獸之血,便假裝因為極度恐懼和頭錯而後倒,這一倒,正好倒在了那血泊之中。
洛染澈被蘇鳳影這一拉,也跟著倒了下去。
兩人在血泊之中滾了幾圈後,蘇鳳影在洛染澈的耳邊小聲說︰「為凶獸之血可以解我們身上的**術。」然後,蘇鳳影再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兩粒白色的小藥丸塞了一粒在他的嘴里和自己的嘴里。
「哈哈!!哈!」近處的面具男見二人如此狼狽,笑得更加的得意和狂傲。可當他注意到蘇鳳影塞了什麼東西在洛染澈的嘴里時,笑聲嘎然而止。手中的帶有邪氣的黑金這箭毫無預兆的又朝著蘇鳳影射了過來。
洛染澈手中的獄血劍挑起血泊中的凶獸之血就直對那黑金之箭射去,兩把利器又再次相撞,這次卻沒再發出「鏗鏹」之聲,黑金這箭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箭魂一般,失落的掉落在地。
而原本應該被黑金之箭所腐蝕的獄血劍此刻卻並沒有變成一把毀鐵,反倒了過來,腐蝕黑金這劍。
洛染澈和蘇鳳影全身的衣服都被凶獸之血侵染了,貼近肌膚時,頓時有一股十分清涼的感覺襲遍全身。就好像極暈沉的醉酒這人,突然被人狠沷了一盆涼水,令醉酒之人能快速的醒轉過來。
面具男見狀,有些不敢相信他師傅所研制的**術居然能被這小丫頭輕而易舉的就給解了。
但很快便又鎮定自如,冷笑聲從面具後面傳出;「看不出你這小丫頭還很聰明的嘛!只是可惜了……」
「可惜你個頭啊!!」蘇鳳影一臉是血的從血泊中跳起來,猛一看,還真是嚇人!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口惡,那就別怪我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這沒教養的野丫頭!」面具男從袖口里掏出一只翠青色的笛子來,不緊不慢的放在嘴邊,準備吹奏。
「你才野,你們全家都野!」蘇鳳影一把抹掉臉上的血跡,這凶獸的血著實太臭,就好像唾液般,難聞極了。
洛染澈此時也完全緩了過來,他拾起地上掉落的那支黑金箭,裹著凶獸血,面無表情的朝著面具男就是一個狠射而去。
面具男正在吹響笛音,此刻不能分神,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黑金箭在瞳孔里漸漸放大,如再不出手,他的一只眼楮恐怕要失去。但如果出手,那這幽彌之音很可能會反噬,他極有可能今日出不去這黑古山。
權衡利弊之下,面具男痛苦的只能舍棄他的一只眼楮……
洛染澈發現面具男並沒有出手阻擋,或是閃身躲離,馬上就要正中那只黑金箭,一手迅速的遮擋在蘇鳳影的眼前,以免她看到如此驚恐的場面會被嚇倒。一手迅速拈訣,對著那支黑金之箭發出一道迅猛的光束緊追而上,重重的撞*擊進那面具男的瞳孔里。
只听一聲悶響,仿佛是什麼凶利的東西扎進了泥潭一般。鮮血從眼眶里噴涌而出。而笛音也終停止,面具男痛喝一聲,捂著眼楮差點摔下去。
「想不到堂堂魔道王者,竟然背後使黑手,如此陰險之小人!」面具男咬牙切齒,另一只沒有受傷的眼楮卻是瞪得也快要爆了!
「真是不要臉至及!」蘇鳳影移開洛染澈的手,大罵著還擊道。「明明是你小人好不好?臭不要臉!」
正罵得起勁,洛染澈一把把蘇鳳影推向剛剛那棵大樹之上,還未來得及為她設下魔罩,身後的幾只重傷的凶獸此刻卻如同生龍活虎一般,重新擁有了戰斗力,看勢頭比剛開始還要強悍許多。
「哈哈!」面具男變態一笑,「損失一只眼楮也值了!今天我就要看你們兩個如何出得去這黑古山。」
「你對這上古凶獸做了什麼?」洛染澈一邊和凶獸對峙,一邊怒問面具男。他想起剛剛面具男吹的那莫名其妙的笛音,怪不得這面具男寧願硬生生挨上一箭,毀了眼楮,也不放下笛子,停了笛音。
面具男陰險狂笑,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可能是眼部疼痛所致。「你知道這上古神獸如此凶殘,為何只被封印在此,而不是被封印它們的那位高人擊殺?」
洛染澈面前的四只凶獸身上的傷口突然不愈而合,身形也突然間比之前要猛漲許多,尖銳的爪子帶著破風聲響狠狠地朝著洛染澈抓來,洛染澈身形一躲,雖躲過這一擊,但身旁的另外好幾只凶獸差不多都是同時出擊。
洛染澈在被突然變異的凶獸的連番襲擊下,根本無心回答面具男的問題。
面具男也看出了洛染澈此時正吃力應對凶獸,無暇顧及他的問題。便自問自答道︰「因為這黑古山濁氣太重,必須得靠這上古四大凶獸的戾氣才能相互壓制。這也是為什麼這上古四大凶獸會和黑古山一起被封印在這個結界里,與世隔絕!」
「但是這上古四大凶獸在被封印之前,也是有法力的,只不過一起被封印了。要不你以為就憑你一個人,就可以對付這上古的四大凶獸。我剛剛所吹奏的幽彌之音恰巧可以暫時解了它們身上法力的封印。所以,洛染澈,今天你就等著死在這里吧!」
說完,面具男捂著那只被插上黑金箭的眼楮,抬起頭,用另一只安好的眼楮看向蘇鳳影,殺意掠過眼幕︰「小丫頭,這下你無人守護了。如果你不想剛剛這位舍命救你的魔王被上古凶獸所殺,就乖乖的下來跪在地上向我叩三個響頭,然後自挖一眼還我。再自行了斷,我定會放了他。」
洛染澈一听,手中的獄火劍生生地刺中一只凶獸,再狠狠地從其身體里抽出,那鮮紅的血液便如同噴泉一般,射了出來。洛染澈卻已顧不得身旁的另一只凶獸對他的一擊,慘烈的血口從他的臂膀劃開來。
蘇鳳影在樹上早已看出這四頭凶獸變得凶猛力大無比,就好像機器人一般,怎麼戰都不會累,就算傷了,血流再多,也像沒事似的。她有點明白為何這凶獸的明號之前會冠上「上古」兩字,想必是活了無數的年頭了。而洛染澈,雖然是魔道之首,可他畢竟是沒有這上古凶獸活得久遠。
多與寡的對抗本來就佔進優勢,現在又來個根本不會死的「機器獸」,那洛染澈就算不戰死,也會被耗盡力氣和修為而死!!蘇鳳影很明白眼前的形勢,這個面具男針對的人是她,並非洛染澈。不管洛染澈是戰死,還是耗死,最終的結果是她都難逃一死。還不如她主動求死,把生的機會還給洛染澈。
蘇鳳影本就是個怕死之人,現在卻要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給面具男。天生怕血的蘇鳳影此刻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