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不管花朵朵曾經听沒听過這句話,但是她深深的明白,這句話很適合他們目前的處境——
天空如一盞青燈點燃,而燻染的淡墨色。荒蕪的沙丘被方圓百里,三日不停的雪碎瓊亂玉。完整的雪,未曾破壞,沒有腳印。冬日里已經落干枯葉的樹枝,被雪色染淡了色澤。
那道岔路最頂是一輪淺淡明月,月下,是懸浮的俊美男子。他單手摟住少女,肩頭上趴著一只豬一樣肥的,眼神愛慕曖昧一直死死盯著男子的耗子。他目光微微垂下,淡漠疏離。
他被擺了一道。
被靈王,狠狠的擺了一道。
半晌輕笑,想必也是應該。他攪了靈界打亂,取了靈界靈物醫治花朵朵。說是將命送給靈王,不如說,搶了人家的東西,再威脅別人放了自己。
如此陰險狡詐,公子溫潤優雅的面容上,是不會顯示出來的。
而且,這些事情他這輩子都不會輕易告訴花朵朵。
俊美的妖怪大人不懂愛,他固執的很,只要花朵朵跟自己在一起,不論使出什麼陰招數。而且他覺得,花朵朵知道的,他以命救她,然後又在她將死之時出來再次救她,並且帶她離開的那個版本很不錯。
靈王會生氣不奇怪,況且這只是一個小玩笑。
不過是沒有把他們從對的地點,送到對的地方罷了。
與靈界息息相通的妖力,他不準備在這個能與花朵朵好好相處的地方,煞風景的使用。
方圓百里只有一個小村莊。村莊不大,散散落落加起來也只有不到一點五公頃的面積。這里四處無人,夜色漸漸深了。
房里點著的油燭燈火從破舊的紙窗里,搖曳在冷風之中。這個小村在這第一場大雪中,顯得更加沉寂。這片陌生而詭異的土地,忽然讓花朵朵感到恐懼。她吞著口水,怕極的扯了扯蒼琛止的衣袖︰「……這里真冷。」
那句我怕硬生生的掐在,看到蒼狐欠扁鄙視的眼神中。
蒼琛止低低的笑著摟住她。花朵朵無語的擦了擦額頭上掉下來的黑線,任蒼狐在夜色里無聲憤怒的尖叫。
木門被禮貌的敲響,半晌听到一個慵懶松散的女聲,打著哈欠懶懶的問︰「誰啊!」她話音未落忽然被狠狠打斷,一個警惕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你們是人是鬼?!」
花朵朵忍不住和蒼琛止默契的對視,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捂著嘴強忍著不讓笑聲細碎的落出來,這問的就很有意思,花朵朵故意答道︰「這里無鬼,我們是借宿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一個膚色黝黑的女人迎面而來,她有些不善的目光打量著花朵朵和蒼琛止,冷笑道︰「你們——」她忽然眼神微微垂落,下秒話鋒便一轉,笑得有些牽強︰「可以,村前面有幾個空房子,如果不介意,住一晚也行。」
花朵朵神經大條,沒有發現女人臉色牽強的變化,也尚未察覺到,這附近有什麼不善的氣息。于是臉色一下就變得萬里無雲,她感激道︰「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