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唐染睜開眼楮,感覺刺眼的光芒,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等到眼楮完全接受到這樣的光亮之後才重新睜開眼楮。
「醒了?先喝點水。」墨逐天就靠在唐染的身邊歇息,一听見唐染的聲音便立即清醒了過來,掏出背囊後面的礦泉水到她的嘴邊,喂了幾口。
喝了幾口靈泉水後,唐染感覺精神好多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饑腸轆轆的餓意,那種饑餓的感覺簡直像是肚子里的心肝脾肺腎全都空了一樣,喉嚨里都要翻酸液了。習慣性的手一翻,將一袋果凍拿了出來,打開包裝放到嘴里吸。
「我昏迷幾天了?」掃了一眼火堆旁的動物白骨,唐染問道。
「有三天了。」
眼楮轉了一圈,沒見到伊諾克,唐染皺眉︰「伊諾克呢?」
墨逐天眼底眸光一閃,抿了抿唇,去沒有說什麼。
唐染皺眉,直覺伊諾克出事了,不由緊張地追問︰「墨哥哥,伊諾克呢!?」
「……死了。」墨逐天清楚,唐染是個情願要殘酷的現實也不要甜美的謊言的人,所以他坦白了。
唐染一怔,有點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在此之前他還溫文爾雅地對她笑,還說相信她會變強的。
明明,他之前還活著的!
「怎麼死的?」唐染的表情很茫然。
「爆炸的之前,開啟暗門的時候需要一個人留在原地堅持二十秒。」墨逐天皺著眉頭看著唐染的表情,只感覺心頭一陣煩躁,「當時的情況,我只能夠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將你帶出來……」
「為什麼不讓我留下?我可以進空間啊!」唐染厲聲反駁。
「記憶傳承耗盡了你的體力,而你的空間三天之內都打不開,那扇暗門如果打開了第一次,不再同一天打開第二次的話,整個實驗基地就會自動引爆!為了讓你安全。我們只能夠選擇這麼做!」墨逐天嚴肅這臉說道。
「……等等,為什麼你們知道我打不開空間的具體時間?你們,也包括莎琳……?」
不得不說,唐染的推敲能力非常好。這件事情的確和莎琳有關系。
在掃描其它出口的時候,莎琳發現了實驗基地的自動引爆裝置,這個裝置只會在開了第一次暗門之後自動開啟,二十四小時之後就會引爆整個實驗基地。暗門可以開啟第二次,但是開啟了第二次之後,自動引爆裝置就會立即爆炸,但因為自動引爆裝置安裝了熱能探測,一個人能夠拖延20秒,所以伊諾克留了下來。
莎琳在權衡了伊諾克和墨逐天兩人的戰斗力之後,果斷地選擇了墨逐天。雖然光系異能很稀有。但是攻擊力碾壓所有屬性的雷系更為強大!
唐染的身邊,需要這些強大的人守候。
雖然莎琳只是機器,但是未來智腦已經擁有了人類的部分感情,她不想做了決定就會逝去同伴的事情,所以就扔給了墨逐天和伊諾克。讓他們自行決定。
事情非常簡單,伊諾克留下,墨逐天帶唐染走,根本就不用商量,只是一個眼神,兩個男人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honey~,這件事情的確與人家有關。但是這件事情是伊諾克和墨逐天一起做下的決定啊……你的身邊,還需要強大的異能者守護,在那種情況之下……」莎琳也是懊悶,她當時知道自動引爆裝置的時候也想要更改設置,但是這個裝置是整個獨立出來的,並不具有網絡功能。她無從下手啊!
「真的死了……」這是末世爆發之後,在自己身邊第一個死的同伴,唐染有點接受不能,心底極度抗拒接受事實。
墨逐天心中一痛,伸手就將她拉進了懷里。結實溫暖的懷抱讓唐染愣了一下,意識開始慢慢清醒,而伊諾克已經離開的事實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她的心口上,令她心底忍不住痛苦翻涌,氣息混亂,頓時,喉頭一陣猩甜。
「先別難過。」篤定低沉的聲音在唐染的頭上方響起,墨逐天靜靜地說︰「伊諾克留了言給你,你不妨听听。」
唐染怔了怔,立馬讓莎琳開了伊諾克的留言。
「錄音播放開始!」
「我親愛的女王,當你听到這一段錄音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但是請你不要悲傷,听我說完以下的話。」那個聲音,溫雅之中帶著醇厚,吐字清晰,說話的節奏不緊不慢,讓人听了舒服。
她卻在瞬間,紅了眼眶。
「在初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很驚訝。冰冷的少女,死寂般的眼神,強大的武力,你的一切都讓人產生了好奇,而我,就是那個被你的神秘所吸引的飛蛾。」
「你很聰明,而且非常謹慎,所以我到現在都不清楚你到底有多少張底牌,但是這已經不要緊了,因為那些秘密已經不是我關注的重點了。」
「……我是自願留下來的。我很清楚,墨逐天的本領有多強,他可以幫你做到多少事情並且你和他之間的愛意有多深。可能到這個時候,我才有那個勇氣,對一個少于我七歲的女孩告白。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夠活下去。」
「活下去吧,染染……」
不足兩分鐘的錄音,成為了伊諾克生命中最後的話語。
唐染怔怔地听完了錄音,終于在機械冷硬的一聲「錄音播放完畢」後,狼狽地哭出了聲。
在末世十年,她經歷過不少人情冷暖,生死離別,當她看到別人哭得崩潰的時候還會冷笑諷刺,她以為自己一向冷靜,不會因此而牽動情緒,因為在末日里,死亡率太高了,發生什麼事,什麼人突然死去都不會讓人奇怪,但是當事情真的到了自己頭上的時候,她才知道眼淚和悲傷是止不住的。
「染染……」
墨逐天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什麼勸慰的話,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她,讓她著實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唐染哭累了,慢慢地歇了聲音,雖然沒有哭出聲,但是眼淚卻像是水龍頭似的,怎麼樣也止不住,墨逐天心疼的一次又一次地用毛巾去擦。他沒有開口說‘不要哭’,太過悲傷留不住眼淚亦或者是抑制著悲傷都是極為痛苦的,只有發泄了出來,人才不會被憋壞。
因為唐染意志消沉,所以墨逐天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第四天,唐染還是麻木著表情。
莎琳告訴墨逐天,自從那天開始,唐染就一直不斷地重復著听伊諾克的留言。
這樣濃厚的悲傷,讓墨逐天都忍不住想問,伊諾克在她心中的位置是不是比自己還要重呢?
終于,唐染頹廢的模樣讓墨逐天的煩躁達到了頂峰,他二話不說將她拉進懷里,因為長年訓練而變得粗糲的手掌捧著她的臉蛋,眼里的怒意蓬勃凌人,低沉啞謎的聲音像是氤氳著火山爆發的危險︰「染染,難道你就沒有看到我嗎?!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唐染愣愣地看著墨逐天的臉,空洞的視線卻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然後那個模糊的輪廓忽然欺身而來,下一秒,雙唇就被對方不由分說地攫住了……
像驟起的狂風暴雨,毫無憐惜和溫柔可言,落在了唐染粉色的薄唇上,強勢地掠奪著屬于她的氣息。
唐染怔愣了許久,才終于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開始掙扎,但是墨逐天早已經有所防範,先一步把她給止住,力道大得令她完全無法動彈,好像要把她狠狠嵌進他身體里似的,她只能夠下意識地咬緊牙關,不讓對方得逞。
墨逐天皺眉,唇上攻勢更加凶猛了,手上一撓,在她嬌呼一聲的時候伸出舌尖,越過她的牙關,攻城略地。
唐染終于回過神來,有些驚慌失措地喊︰「唔……墨哥……哥」哪怕好不容易有喘氣的機會,但也只能夠喊出了三個字。
平常,墨逐天總是對她溫和三分,但是今天,他的強勢,讓她驚慌,讓她無措了。
見到她眼底的慌亂,墨逐天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便緩緩都收起了那股強勢,舌尖輕掃,像是舌忝食著什麼甜美的糖果一般。
溫柔攻勢一上來,唐染立即紅了臉。
她在上輩子也不是什麼沒見過「世面」的清純小女生,但是每當墨逐天接觸自己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臉紅耳赤,激動得仿佛臉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好一會兒,墨逐天才放開她的臉,轉而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拉進,兩人額頭貼著額頭,鼻尖頂著鼻尖,同樣深邃情~動的眼楮對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沉啞謎的聲音分外迷人︰「染染,看到我了嗎?」
唐染耳尖都羞紅了,想點頭發現自己額頭被頂著,只好張嘴︰「看到了。」
「那就好。」墨逐天勾起唇角,笑得萬物回春,驚艷天下。
「一切痛苦,都會過去的。」唐染喃喃了一聲,而耳機里伊諾克的最後一句話在這個時候響起,他說,「活下去吧,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