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主殿中……
望著鳳皇清瘦的臉龐,心里一陣疼痛。晨曦嘆了口氣,折騰了一上午,也該向塵逸報聲平安了。走向書桌,抽出一張上好的宣紙,寫下「平安,勿憂」四字,用靈力將之幻化成千紙鶴,默念咒語,紙鶴朝著空中飛去。
「姐姐,救我,姐姐……姐……」听見鳳皇的夢囈聲,晨曦立刻奔向床邊︰
「鳳皇,不要怕,姐姐在……姐姐在呢。」想握著他的手,卻被他反握住。
「鳳皇,不要怕,沒事了。」晨曦幫他擦掉額上的汗水,這孩子,又在做噩夢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鳳皇怎麼會變成這樣。
慢慢睜開眼,發現已不是那充滿噩夢的鳳棲宮,這是哪里?轉頭發現夢中的人兒在身旁,慕容沖立刻閉上了眼,如果這是夢就永遠不要醒來了。
看著鳳皇醒來了,晨曦立刻給他把脈,輕喚著他的名字︰「鳳皇,鳳皇,你醒了是嗎?姐姐在這里,不要怕,都過去了。」
「姐姐,我真的不是在做夢,你真的來了,這次不會等我清醒了就消失了嗎?」慕容沖小心的問著對方,手試探著拉住晨曦的手,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溫度,心里一陣歡喜,臉色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後來據服侍的丫鬟說這是鳳皇這9年來第一次真心的笑。
這微笑是終于放下包袱了嗎?
「鳳皇,有什麼不舒服的,姐姐現在來照顧你,姐姐已經在這里下了結界,而且符堅也不會經常來,你安心養病。」沒有錯過,晨曦在提及符堅時他眼里的那股痛恨、厭惡。難道這就是他後來屠城的原因嗎?
「姐姐,你去哪里了,鳳皇好累,如果看不到姐姐,鳳皇想就這樣睡著了不要醒來。」看著身前之人,還是這麼高潔、淡雅,身上透著一股與塵世截然不同的氣息,鳳皇心里一陣黯然,這樣的她還會要如此骯髒的自己嗎?
「鳳皇,還記得姐姐跟你說過,要好好的活著,不論發生什麼事。這次要好好听姐姐的話,把病養好,姐姐是來接你出宮的。」晨曦微笑著看著他,雖然在黑嶺山的短短數日,這世間卻相隔了九年,變化真大。
「恩,鳳皇永遠听姐姐的。」看著眼前之人,慕容沖心里暗暗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身體養好。因為,晨曦是他的神、救世主。
「你的病本就是心病,現在沒了外界的干擾,在這里好好休養,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我家鳳皇可是偏偏公子,人中龍鳳,怎麼可以睡在病榻上呢。」晨曦半開玩笑地說道,「好啦,既然醒了先把這粥喝了,我給你調了安神養心的藥膳,你可要加油把自己養好吶。」
「恩,姐姐說什麼就什麼吧。」看著晨曦,慕容沖心里感到一股輕快的氣息,壓抑了九年,終于又體會到了這種名為快樂的感覺。
「我呢先去見見符堅,等我回來一起用晚飯。」揉了揉他的頭發,給他掖了掖被子,轉身出門。沒有往後看他因為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眶里未傾瀉而出淚,鳳皇,這九年辛苦你了。
走在去符堅宮殿的路上,晨曦思索著這一段歷史,符堅是听從了王猛的勸諫才放鳳皇出宮任平陽太守,可是,到現在卻遲遲沒有動靜,難道王猛那里還沒行動嗎?
「王上,神醫求見。」太監的公鴨嗓喚回了沉思中的符堅。
「快傳。」符堅頓時身形一震,來得正好,對于她他有太多的不解,熟悉又陌生的眼眸,那張酷似那位女子的臉,究竟她們有何關系,她會不會就是故人之女呢?
「民女晨曦給王上請安。」對他俯了俯身,對于封建禮教晨曦向來嗤之以鼻,看來還是沒能很好的融入這個社會呢。
「快請起。」符堅揚了揚手臂,示意晨曦免禮。
「王上,民女來是想問王上,可否使用吐谷渾進貢的千年雪參,民女還差兩味藥,但是若用雪參代替,則不需它尋。」看著符堅,晨曦也是在打賭,畢竟是一代帝王,晨曦雖為神,可是在人間也有很多禁止,比如傷害天命所歸的君王是要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精神力。
「來人,喧王猛進諫。」符堅發令,門外太監立刻應聲而去。
「晨曦姑娘,本王有些問題想請教于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符堅看著眼前這張臉,臉上嚴肅的聲色下意識的隱去,轉而一股親和的氣息代替了它。
「王上請講,民女一定知無不言。」晨曦心里頓時疑惑重重,又不好在這金光四閃的大殿中使用讀心術,只能看著以不變應萬變。
「晨曦姑娘是何方人士,你可見過這畫中女子。」符堅邊說邊走向牆邊,揭開牆布,一幅女子畫像赫然呈現在晨曦眼前,畫中女子身著白衣,坐于溪石上,身後潺潺的流水仿若從天河而來,幾竄淘氣的水珠打濕了女子的發梢,好一幅自然清雅的美女圖。只是看著這畫中女子,晨曦覺著有幾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見過,卻一時理不清頭緒。
「回王上,民女只是一個常年隱居深山的孤女而已,看著這圖中女子,民女確有種莫名的熟悉卻記不起是何人。」晨曦如實回答他,在這個時空,我的身份只是個孤女而已。
「是嗎?原本寡人看著你與她有幾分相似,還是認錯人了。」符堅嘆了口氣,緩緩坐回原位,依稀間仿佛又听到畫中女子嬌俏的笑容,怯怯地喊著︰「文玉哥哥。」
「王上,您找我?」門外一個剛正有力的聲音響起,來人正是王猛。
「進來吧,你我之間何須多禮呢。」符堅爽朗的笑聲響起。看著這樣的符堅,晨曦有一絲錯覺,很難把眼前如兄長般的男子和好孌童的君王相論。
「這位神醫可醫治鳳皇兒的病,據神醫所說需雪參入藥,你帶她去取藥吧。」符堅看著王猛說道。這兄弟般的情誼維持至今,符堅果然是個惜才愛才之人。
「王上,景略曾多次勸阻毋需對戰俘動心,您待他于此,必成後患。」王猛看著符堅,苦口婆心只求能听進自己的一言半語。
「寡人自有數,想我大秦城池堅固,何方宵小還敢覬覦,你且去,我意已決。」說完便另兩人退下。
「王丞相是想誅慕容一族吧?」走在去庫房的路上,晨曦終于問出心中所想,想到符堅對王猛的信任,她不由咋舌,連藥房看守也要王猛過問,不過王猛還真是個稱職的管家呢。(作者︰要是讓王大丞相听到你把他比喻成管家估計立刻把你拍飛了。)
「姑娘何出此言?」看著身邊女子落落大方,又能與王上款款而談,而且身上透出的一股淡漠之氣,實在不像是敵國奸細(我怎麼不知道原來王丞相還有听壁腳的習慣)。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雖然大秦戰事屢屢告捷,可是國內卻存在諸多隱患,而自燕國被滅以來,雖然一干人等屈于朝堂之上,但慕容垂等是何人,他連自己國家都能叛,再叛一次又何妨。況且大王將慕容姐弟接入宮中寵幸,引起慕容家族不滿,可足渾更是受不了這恥辱而自縊身亡,怨恨堆積後再爆發其危害你可想而知。」就在看到王猛的一剎那晨曦便有了主意,或許和王猛合作可事半功倍。
「姑娘智慧令在下佩服,可是姑娘為何要與在下說此事?」要說剛見面那刻,王猛心里只是疑惑,但在此刻卻敲響警鐘。
「丞相可知我為何要用千年雪參嗎?」晨曦微笑著看著對方。
「別岔開話題!」王猛大喝一聲。
「雪參確實是個寶貝,但我有的是靈丹妙藥,而且隨便的一種藥效便超過雪參。可是……」
「誰!「話未說完,晨曦便感覺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在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