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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穿著紅色的衣裙,頭發梳成雙丫髻,各帶了一枚小小的紅珊瑚發飾,耳朵上也帶著相應的珊瑚耳墜子,走路一蹦一跳的那臉色就更加紅潤了。給人的感覺就是兩個字,喜慶!
手上拿著兩塊綠豆糕,邊吃邊笑,來到這二道閣自己的生活好像一下子變得輕松了。不僅不用給師傅燒水做飯了,自己的洗澡水也有人伺候,真是不錯不錯呢!走到師傅那里遠遠就看見師傅已經坐在輪椅上了,正慢悠悠地喝著茶,顯然已經等得蠻久了。
「高管家,我們這就走吧。」蘇慕見歡喜終于是出來了,便放下茶盞對一旁的高珂說道。歡喜听了忙狗腿地跑上前,推著她家師傅慢慢地跟在高珂的身後,往前院走。嘴巴塞得滿滿的,那剩下的一塊綠豆糕被她整個塞在嘴里了,連嚼一下都沒位置了,痛苦……
歡喜推著蘇慕走在高珂的後面,剛才只顧那綠豆糕了,現在才注意到蘇慕。在陽光下的他,少了幾絲不易近人,多了點人間煙火的味道。原先的粗布衣服已換成了月白色的錦緞,頭發也用銀白色的帽扣固定,歡喜竟然覺得有一絲陌生了。好像覺得師傅應該原本就是這樣,那個在其邙山上陪了自己八年的又是誰呢?
他們三人左彎右繞地穿過一個一個的游廊華庭,歡喜看著心里真是一腔的感嘆啊,果然權錢兩利啊,有權的人哪個人又會少了錢呢。看著江湖上有名的二道閣,做著鐵面判官的事情,可哪件事又是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黑著點這豪華的庭院,這錦衣玉食又從何而來。
把師傅小心地推上李老爺住的景華堂里,歡喜就看見李未風站在那里,他身邊還站了個貌美的姑娘。一身粉衣,就這樣娉娉裊裊地站在那里,雖然安靜,可也讓人挪不開眼楮。
「歡喜來了啊,這是我妹妹,叫做李綰綰因為從小就身體不好,所以不常出來見人。」李未風風度翩翩地引薦著,但對蘇慕卻選擇了忽視。
對于他這種無聊的行為,蘇慕當然不看在眼里,詢問了李老爺在哪里後,就由歡喜推著進去了。而李家兄妹也跟著進去,李未風緊鎖著眉頭,怎麼這蘇慕永遠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而最後面的李綰綰看著前面那紅色的身影,那道眼光便是不是地跟隨著,當然別人誰都不會注意到這身體羸弱的二姑娘。
蘇慕被推到了李長石的病床前,此時的李長石吃了安神藥後,好不容易睡著了,所以眾人都減低了呼吸的聲音。連平日嘰嘰喳喳的歡喜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她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連她都能看出這人病的不輕,可見真的是不好了。
李長石也算是武林中的傳奇了,原本只是個石匠的兒子,因緣際會之下便有了這番成就。原本該是功成名就的時刻,但誰知卻得了這個怪毛病。他已經瘦得皮包骨頭,眼楮雖然閉著,可那眼珠子卻高高地凸了出來。露在外面的手就像那干尸一樣完全失去了水分,蓋著被子可被子下肚子部位相被什麼頂了出來一樣,高高聳起。
蘇慕示意高珂把被子拿掉,高珂看了看他,見他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由得也定了定心神。歡喜看見他要掀被子,頓覺自己腦後一緊,忙跳後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在了後面的李綰綰身上。不好意思地看過去,發現李綰綰正拿著帕子在那里抹淚,真真哭的人傷心。
當被子被掀開,歡喜雖然做好了準備,可也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這把被子頂起來的不是別的,竟然是李長石的肚子。此時他的肚子比那懷孕十月的孕婦還要大上很多,全身被吸干了的樣子,唯獨肚子大的像是要破了一樣,這是什麼毛病?
蘇慕看了看,一會兒便叫高珂蓋回被子,看了看在場眾人的表情。那高珂一臉哀痛,李未風自從進來就沒往床上看過一眼,李綰綰早已哭成了淚人。至于自己的徒弟早就不知啥時躥到了大吐特吐了起來。
搖著輪椅到了屋外,沒好臉色的看了一眼歡喜,冷冷地說的︰「沒用的,只知道吃喝不成,嚇成這個樣子,晚上吃個豬肚補補可好?」
歡喜原本已經吐完站了起來,現在一听師傅說豬肚,又趴著牆根底下,連膽汁都快吐盡了。可惡的師傅,一定是故意的,就見不得自己吃好睡好。
看了看前面的幾個人,拿著帕子模了模嘴,又看了一眼里屋,似乎覺得那被蓋在棉被下的肚子好像在動。媽誒,饒了她吧,最看不得這種玩意了,趕忙跑的遠遠地去找師傅。
此時蘇慕已經開始裝模作樣地跟高珂了解了情況。知道這李老爺的病是一點一點發出來的,原本只是食欲不振,以為是夏日酷暑所致。吃了一些藥膳也不見好轉,又請人看了大夫,可一點也沒好轉,飯是越來越吃不下。人也就越來越瘦,可那肚子卻越來越大,直到某一天,李老爺已經瘦的沒有力氣站立,而那肚子下好似真的懷孕了一樣,肉眼便能看見有東西在滾動。
歡喜此時真的希望自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高珂描述的不用這麼詳細吧,會聲會影不如到天橋底下說書。
「恩,剛才蘇某看了李老的癥狀,再加上你的描述,已經知道了李老的病因在哪里了!」蘇慕月兌口而出,好像這句話已經在肚子里轉了十七八遍。
李家的三人一听頓時眼楮一亮,來了好多江湖有名的醫師還請過那皇宮里的太醫都是看了看,搖搖頭就走了。想不到眼前這腿有殘疾還甚是年輕的蘇慕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病根,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忙問是什麼病因。
蘇慕頓了頓,薄唇輕起︰「百日蟲……」
「……」說完周圍鴉雀無聲,最後只有高珂爆出一句話。
「這不是以前不夜樓殘殺那背叛的下屬時用的嗎?怎麼會?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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