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影到的時候,場面已經完全失控,角門之內「 嗙」聲和兵器相擊聲,慘叫聲不斷的響起。『**言*情**』謝清影剛剛走到角門邊,「 」的一聲巨響,木門化作了兩半,一個蒙面黑衣人通過破碎的木門倒在清影的腳邊,脖子一歪,沒有了氣息。
心急如焚的謝清影彎腰拾起黑衣人的長劍,一腳踩過黑衣人的身體,飛快的閃身躲到木門旁邊,通過破碎的木門,朝著里頭仔細的打量。
在屋里的牆角處,娘親抱著奕兒正蜷縮在那里,身前站著兩名畏畏縮縮的護衛,身體抖若篩糠。奕兒人小鬼大,這樣的戰斗並沒有把他嚇到,反而在角落里叫個不停︰「紹輝哥,小心左邊,不是,是右邊,哎呀,是左邊,唔,娘親,唔……」終于受盡驚嚇的墨氏捂住了他的嘴。
看到娘親和奕兒沒事,清影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繼續打量。
另一邊,有幾個黑衣人把劉紹輝及好幾名侍衛模樣的人團團圍住,對戰在一起,殺得難解難分。許是屋子里的空間太小,大家都難以施展開伸手,不時有人受傷,慘叫聲中,鮮血飛濺,一條又一條的生命被人收割。
突然,那種被毒蛇盯上的陰寒感再度傳來,謝清影迅速扭頭一看,在房間的另一頭的窗戶外面,站著一名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玄衣人,兩眼閃爍著綠油油的光芒,直直的看向角門後的謝清影,似乎房間內的戰斗完全激不起他的興趣一般,懶散的斜靠在窗戶上。
是他!
沒錯,他的眼神告訴謝清影,在今天白天的集市上和祠堂外面感覺到的目光,都是此人帶給她的。不過此人究竟是誰?
她如此想著,腳下的動作也沒有停下,鑽進角門,繞過打斗中的眾人,走到離床邊十步遠的距離站定,抬起眉眼,對上那充滿詫異之色的綠油油的眼眸。
「閣下究竟是誰?為何會跟了我一路?」
「呵呵.」蒙面人的嗓音帶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不過很容易听出,他是在用假聲說話︰「會跟著你一路到此,老夫如果告訴你,只是湊巧遇上的。謝小姐你會不會相信。」
謝清影抿唇帶起一抹冷笑︰「信!我怎麼會不信呢。只是我就一土生土長的龍泉村人,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勞煩堂堂的暗影堂堂主光臨大駕,甚至于紆尊降貴跟蹤我?」
黑衣人懶散的身體立刻繃緊,那閃爍著碧綠藍光的眼眸寒光四射,好久之後,才慢慢放緩了緊繃的身體,輕笑出聲︰「桀桀,原來是真人不露相。什麼時候,我暗影堂的保密程度竟然如此之低,一個從未跨出過大山一步的小女娃也能張口就能道出來龍去脈。」
謝清影挺直的脊背並沒有一絲顫抖,慢慢的抬起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尖︰「堂主想知道?不過要我說的話,堂主真是好致,任由堂里的兄弟被叛徒出賣,快要被滅了滿堂的兄弟,也要陪我這豆丁點大,沒有絲毫戰斗力的小丫頭閑聊。好致啊好致。」
「你!」蒙面男子大吃一驚,旋即又迅速鎮定下來︰「你詐我?」
「嘖嘖。」謝清影搖搖頭,上前兩步︰「堂主真是太過小心了,不過你的防備防錯了人。我謝清影有名有姓,去往何處,堂主也都一清二楚,即便堂主現事情真的是假,要再取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對堂主您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果此事是真,還請堂主高抬貴手,放過清影一家老小。」
堂主並不買賬,冷笑幾聲︰「你一黃齒小女娃,就想憑區區的兩句話,讓暗影堂眾位兄弟自動退走,多年的聲譽毀于一旦,這買賣做得,怎麼算怎麼都是我虧?」
「清影知道是誰想要我的性命,更加知道他們開了什麼價碼與你。不過清影可以拿出更高的籌碼,贖回清影和家人的性命。」謝清影一番輕笑,提高音量︰「都住手,你們堂主讓你們住手。」
打斗的兩邊人馬迅速的分開,緩緩的靠在各自的主子身邊,漸漸的場面平息下來。
「堂主放心,我謝清影可能別的不會,不過有些事情,卻天生比別人多了那麼幾分先知。殺掉我一個小女娃,堂主損失的不過就是些許金錢;而留下我這個小女娃,你可能還會多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堂主您以為呢?」
「哼!你的腦袋,就暫時寄存在你的頭上。以後我會親自去找你,拿回我應得的籌碼,我們走。」蒙面男子手一招,迅速的向外退走。
「堂主,城外十里坡。」謝清影對著遠去的身影喊道。如願的看到那蒙面男子一個踉蹌,差點跌下牆角,又什麼話都沒多說,隨即隱入了黑暗之中。
放松下來的謝清影滿背的冷汗,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身子幾乎癱軟了下去。
「紹輝,紹輝。」墨氏急聲呼喊讓謝清影回轉過頭,看向搖搖欲墜的身影︰「快,快傳大夫。」
「別去。」謝清影止住了奔出去的人影︰「如今的街上如此的亂,不能請大夫,清點一下受傷的人,把人都送到我那邊的院子去。這里讓剩下的人仔細的打掃干淨,特別是血跡,一定要仔細清理。」
說著上前努力的架起搖搖欲墜的劉紹輝︰「紹輝哥,你怎麼樣了?可還能堅持?」
劉紹輝努力的抬起散亂的眼焦,嚅動著嘴唇︰「清、清影,紹輝,沒有讓、讓你失望。」
「嗯!」謝清影含著眼淚重重的點頭︰「紹輝哥,清影知道,清影謝謝你,謝謝你保護我娘和奕兒。快!把他送到我能邊的院子去。」
一陣的忙亂之後,混亂的謝宅終于平靜了下來。清影坐在門外,緊緊的盯著房門里的動靜。直到好久以後,墨氏緩緩的走上前來︰「這次死了十名護衛,新招的護衛死了大半。大多都是龍泉村附近的相鄰。我已命徐總管每位死者送一口大紅木棺材,外加一百兩銀子。受傷的眾人出去治傷的銀錢以外,一人五十兩。不過,活著的人都不肯再繼續護衛,紛紛辭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