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倒下,孔真扶著巨石躬身站起,呼吸急促,臉上寫滿了疲憊,這一晚,他幾乎耗盡體內的jing氣,指尖金光顫抖著消失,雙腿跟注了鉛一樣。я
側過身,看到地上躺著的少女,孔真皺著眉頭一步步走去,今晚發生的一切,超除了他的想象。
堂堂青木帝國國都淮雲城,怎能讓魔族如入無人之境,然,淮雲城分內城和外城,外城居住商賈官員和平常百姓,內城則是皇族居住的地方,天縱綿延的靈寸山,將內城和外城徹底的分開。
淮雲城所有的防御力量幾乎都集中在靈寸山和內城,因而外城,相對不那麼太平。
雲斜月懸,銀輝灑落。
地上的少女雖然看清周圍有些吃力,但是,魔族修士的慘叫告訴了她,這一場戰斗的結局。
她蹙著眉頭,小手緊拽衣角,看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向自己慢慢靠近,她知道,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想張口說話,卻發覺喉嚨刺痛,說不出一句話來,想要拼命地睜開雙眼,卻只掙扎出一條縫隙。
「看來你很痛吧,連身體都在顫抖。」察覺到少女手上的動作,孔真只以為是昏迷中的掙扎,他彎下腰緊挨著少女坐下,伸手在懷里模索了半天,終于模出來一塊玉佩,青s 玉石上雕刻著簡單的花草圖案。
孔真撫模著這塊玉佩,略微有些傷感︰「這是當年一位朋友送我的,這塊玉石采自藥王山,據說有止痛的奇效,只是我的痛苦,不是一塊玉就能解決的,今ri遇見你,也算有緣,此物便送給你了。」
孔真側著身,將緊握的小手一點點掰開,把玉石塞了進去。玉石帶著一股天然的藥草氣息,剛與少女的皮膚一接觸,她便感覺一股溫暖的力量,正順著左臂向全身蔓延。
她,心里充滿了感激,雙眼掙扎想要看清恩人的樣貌,卻只看到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俊朗的弧度透露著濃濃的憂傷。
她的手指想向自己的恩人靠近,卻無意觸踫到粘稠的液體,刺鼻的腥味讓她從神思中驚醒!
恩人受傷了!這是恩人的血!恩人在戰斗中也受了重傷,他把玉佩給了我,他自己怎麼辦!
看著模糊的身影,她,淚水模糊了雙眼,他與自己萍水相逢,先是救了自己的xing命,然後在兩人均受傷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把玉佩給了自己,這份恩情,她要怎樣才能報答…
可能是因為血流的過多,孔真抬頭看著月亮,竟然出現了一絲幻覺,眼神朦朧中恍惚看到了曾經,那個安靜溫馨的小門派,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或練劍,或劈柴,或嬉鬧,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歡樂。
「師妹!」
「雙兒你在哪里,雙兒!」
「小師妹!」
…
突然,一陣呼喊聲將孔真思緒拉回,他听著由遠及近的喊聲,偏過頭看著地上的人兒,舒心一笑,道︰「呵呵,原來你叫雙兒啊,看來找你的人來了,這下我就放心了。」
孔真搖晃著站起身,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人兒淚眼婆娑,只能看著瘦削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就在孔真離開後不久,半空中出現三道紅光,每道紅光上約莫三四人,他們四散分開朝下張望。
為首的紅光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身穿明黃道袍,蓄著山羊胡子,眼神銳利的中年人,另一個青年則一身綠衣,站在其身後,目光畏懼。
「哼,我告訴你,要是雙兒出了什麼問題,我決饒不了你!」中年人一邊搜索,一邊呵斥道。
「可,父親,這次是孩兒不小心中了魔族的圈套,所以…」綠衣青年低著頭,小聲嘀咕道。
「還敢頂嘴!要是雙兒真出了什麼事,我也得受你牽連!」要不是在半空,他非得將這混兒子扇飛不可,中年人正要發怒,遠處山谷上的紅光突然傳來喊聲。
「師叔,師妹她在這里!」
「什麼!是雙兒,我們走!」忘記了斥責,中年人神s 一喜,壓下紅光。
光一落地,中年人急忙將雙兒輕輕抱起,右腳一邁,站上紅光,目光掃過四周狼藉,命令道︰「你們留下來清理痕跡,我不希望明ri江湖上,听到關于此事的任何消息。」
「是。」
……
夜更深,虛弱的孔真出了山,先去一家客棧換了衣服止住血才回孔府。進了屋,孔真倒頭就睡,一覺天明。
而那一晚的事,伴隨著入宗大典到來,已被孔真遺忘。
孔府大門前,人來人往,十輛馬車排成一列,從府門口一直甩到街尾,每輛馬車左右各站著一個老媽子、一個粉女敕女敕的丫鬟。
「父親,我們是去修行,又不是外出游玩,帶這麼多東西干嘛…」孔真撫額,一臉郁悶,衣食用品裝滿九輛馬車也就罷了,這老媽子、丫鬟算怎麼回事,難道是怕我路上寂寞,娛樂娛樂…
「哈哈,傻孩子,這些東西可不全是給你的用的,九輛馬車里有八輛裝的是禮品,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別忘了你老爹我就是買來的官,天玄宗雖遠離俗世,但,哪個神仙不拉屎啊,多帶些金銀珠寶肯定用得著的,而且你未來的師父說不準喜歡女敕的還是老的,所以老媽子、丫鬟都帶過去。」孔祥林哈哈大笑,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著讓佣人往車里再多塞一些。
「可是,此去路途遙遠,帶這麼多東西真的不方便。」听到孔祥林竟然是想把老媽子、丫鬟留到天玄宗,孔真額頭直冒冷汗,這想法也太奇葩了些吧。
「就是就是,老爺,有我陪著少爺呢,您還怕出什麼問題麼,帶這麼多值錢的東西,萬一遇見強盜土匪啥的,到時想跑都難。」段青背著一個巨大的箱子,一邊說一邊吭哧吭哧的一點點移動,走到門檻一腳沒邁過,連人帶箱子一下子飛了出去,珠寶瞬間鋪滿台階。
看著滿地的珠寶和死人一樣累躺在地的段青,孔祥林略微深思,沉吟道︰「話雖正確,可是這…」
「父親,段青說的對,我們倆人輕裝上陣,並肩而行,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的,」孔真向孔祥林垂首說罷,轉身一腳踢向死人狀的段青,笑道︰「我們啟程了。」
「好咧!」段青一個骨碌站起來,急忙跑去牽著第一輛馬車。
孔真腳尖一點,縱身落在馬車上,轉過身向孔祥林鄭重道︰「父親,不用擔心孩兒,三個月之後,您一定會收到我們成為內門弟子的消息。」
「是啊,老爺,有我在,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在天玄宗闖出個名堂!」段青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夸張的笑容表露著他驚喜的心境。
揚鞭縱馬,馬兒嘶鳴一聲,馬車便飛馳而去。
看著一騎飛塵遠去,孔祥林半張開的嘴巴才合攏,愣住的眉眼緩緩舒展,臉上漸漸揚起笑容。
「老爺,林家家主派人送來請帖,說有要事相談,請老爺您去一趟。」看著飛塵消散,老魏低頭上前稟報。
「林鴻?咱們走。」孔祥林收斂笑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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