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啊!」柳相以及眾人忙不迭的跪下,特別是柳相,老淚都要縱橫的說︰「這個,臣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哼,好一個不知道!」正陽帝煩躁的負手來回走動,玄色衣袂不停刮過眾人發頂,「柳墨香是從你府上出嫁,又是你的女兒,現在她變成這幅樣子,你柳相一句不知道就能打發朕了?柳相,你是看朕對你溫和,打算踩在朕頭上來了嗎!」
最後一句猶如晴天霹靂,柳相眼淚頃刻滾下來,使勁叩頭道︰「皇上!微臣對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鑒,雖說此女是從微臣府上出來的,但微臣身為男人,如何出入女眷的房間呢?」
這話說的大夫人臉色微變,忙松手跪下磕頭道︰「皇上,看來此時唯有小女的貼身丫鬟可以說得清楚。」
正陽帝冷厲的眼神瞬間移到喜兒的身上,可憐喜兒先前還做著陪床丫鬟的夢,如今性命憂堪道︰「皇上,其實小姐從出嫁開始就說她臉有點癢,我們以為可能是今兒個天氣熱,出了點痱子沒怎麼在意,沒想到小姐在進入新房之後,突然抓自己的臉,我們,我們也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柳墨香的慘叫聲又一次的傳過來,再加上那張令人做惡夢的臉,皇後皺眉道︰「太醫,還不趕緊給柳大小姐給看看。」
這聲柳大小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起了別樣的心思。
按道理,柳墨香已經過門也拜堂成為了太子妃,皇後對她的稱呼再怎麼也不會是柳大小姐,唯一可以想到的是,皇後這是要否決這門婚事!
隨行的太醫立刻上前,想踫柳墨香的手臂,被她狠狠揮開。
她捂著爛掉只剩肉蠕動的臉,看著從人群中圍觀的明月涯,伸出瑩白如玉的手指,指著明月涯淒厲的喊道︰「是不是你!只有你踫過我的臉!」
剎那間,所有人都分成兩邊,把一襲月牙色長衫模樣俊朗的明月涯給露了出來,他相當為難的擰緊眉頭,沖柳清燕道︰「二小姐,這算是恩將仇報嗎?」
「你!」
「你什麼?大小姐可別忘了,當初是大夫人讓小民來為小姐醫治的,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發生了事情就怪到小人身上,小民也無可奈何。」明月涯直接伸出手,打算束手就擒的模樣,並沒讓任何人動。
畢竟當初,的確是大夫人求明月涯的,要說害柳墨香也不可能。再說,大夫人在明月涯給柳墨香醫治之後,還請大夫來看,確定沒事才沒找明月涯麻煩的。
柳墨香此刻百口莫辯,忽然撲到太子腳邊,緊抓他褲腿哀求道︰「太子,你要相信我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
太子不等她說完,已經受不了偏頭吼道︰「來人啊!趕緊把柳墨香給我拉走。」
「不不不!」柳墨香不停揮動那玉藕般的手臂,企圖阻止上前的四五個丫鬟,「你們不能帶走我,我是我太子妃,我是柳相的嫡女!」
忽然,一聲高呵停止了眾人的舉動。
所有人都看向聲源處,只見司徒南身穿蔚藍雲錦長衫,步伐沉穩,面色溫潤的從眾人的視線走到正陽帝面前,恭敬作揖︰「參見父皇。」
他身後披著斗篷的女子也盈盈一拜,柔聲道︰「參見皇上。」
她微微側身的時候,身上那若有似無的花香揮散出來,縈繞在正陽帝的鼻下,並成功讓明月涯眼神肅穆的盯著那個女人的倩影。
柳清燕注意到明月涯神情,拉著他退到人後,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明月涯目光繾綣的看了柳清燕一眼,抖下衣袖往她手心里塞了個東西,並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
正陽帝冷聲道︰「老四,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南側身對女人說︰「父皇問你,還不據實回答?」
「是。」女人緩慢的掀開斗篷,露出那張嫵媚動人的容顏,泫然欲泣的跪下來,「皇上,民女不忍你深受欺騙,所以前來告訴你一件大事。那就是!」女人驀然轉身,指著明月涯所在的方向厲聲道︰「這個男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白藥谷的谷主,明月涯!」
正陽帝難掩驚訝的看向那個即使在眾人中,依然傲然**,絕代風華的男子。心里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同樣癲狂的還有大夫人,她根本是想都不想的沖上去抓明月涯的衣服,如同受傷的母獸,企圖利用鋒利的爪子毀了明月涯的臉。
卻被鈴鐺她們給攔住了。
皇後問道︰「素聞白藥谷谷主從不以真面目世人,你怎麼會知道的?」
花玉容輕聲道︰「兩年前,妾身曾是被奸人所害墮落風塵,被明月涯所救成為他的姬妾,沒想到兩年後的今天,他竟為了柳清燕而放火燒園,企圖,企圖……」說到最後,她簡直泣不成聲的把衣袖卷起來,讓眾人看清她手臂的大面積燒傷。
明月涯瞅了眼,發現那傷疤雖然被一些東西弄得像是舊傷,但在他眼里卻再清楚不過。看來這個司徒南是打算把他和他姑娘一網打盡!
大夫人受不住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燕兒啊,你為何如此狠心,要毀了你嫡姐的容貌,如今你已貴為郡主,還有什麼不甘心的?非要趕盡殺絕?」
這話一出,眾人看柳清燕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那眼里充滿了鄙視、厭惡、嘲諷。
柳清燕卻如傲然的梅花,依然仰著精致的下頜道︰「既然這位姑娘說的那麼義正言辭,看來是有證據了?」
「父皇!」司徒南此時開口了,「您該知道白藥谷谷主的本事,若我們現在因為要審查他,而喪失了抓他的機會,那麼下一次,恐怕就沒那麼好的事了。」
正陽帝面容一整,「來人,把明月涯抓進天牢,嚴加看管!」
「等等,你們……」柳清燕想上前攔住,被六月和鈴鐺一左一右的給拖走了。
明月涯偏頭沖柳清燕肆意一笑,「在下不過是偶然救了小姐性命,小姐想報恩的心,在下領了。」